但他心中考慮著另外一個問題。
如果煙絲能出現在這場戀綜裡,那說明他上半場就已經進入遊樂園了,下半場臨時加入的選手是絕對不可能擠進人氣榜的。
那……他為什麼沒有告訴自己呢?
這期間他甚至沒在自己或者行天崎麵前出現過,像失蹤了一樣。明明挑戰賽開始前夕自己還和他見過一麵,聊了很多,他也沒有透露出絲毫打算參加挑戰賽的意向。
他在故意隱瞞什麼嗎?
不過說到底,煙絲和自己間也不過是泛泛之交,真正重要的秘密自己不會和他分享,對方當然也一樣。
白皇後腦中念頭看似轉了很多,其實隻在一閃神間,他沒有表現出任何可能讓人懷疑他留有記憶的疏漏,哪怕一點驚訝的微表情或者多看兩眼都沒有,仿佛根本不認識這個粉墨登場的新選手。
麵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隻是伸出套著白手套的手握了下對方的半掌,淡淡道了句歡迎。
雙方的體溫一觸即分。煙絲坐到斜對麵,和江斜中間隔著一個飲水機的位置,而譚真右側的座位則被鳶尾占據了。
“她好漂亮啊。”鳶尾湊過來稱讚他擱在座位邊的旅行手杖,直誇上麵的蛇頭雕刻巧奪天工,屬於藝術品的範疇。“而且木紋還沒完全風乾呢,這是你自己雕的嗎?”
“是我一位朋友的手工。”譚真如實回答。
“嗯~朋友嗎?可我能從刀痕中嗅出愛意的味道哦。”鳶尾意味深長地以手托腮,舉止很有些……呃,嬌俏,他一個身材高挑肌肉也挺結實的男人做作起來實在令譚真感到惡寒。但白皇後對誰都是這幅不鹹不淡的樣子,鳶尾沒感覺到自己被排斥了,繼續神神秘秘念叨:“我跟你說,雕刻這柄手杖的人一定很會用刀,刀用得好的男人都很可怕的,你要小心呐!”
譚真不置可否。他一般不為副本裡留下的爛攤子操心,畢竟白雲蒼狗滄海桑田,下次碰巧進同一個位麵故人是否活著還不一定。就算真的還能再見到砂岩騎士,持杖僧侶們向來隻拿木棍防身,利器使得再妙也隻能用來劈柴,他不必擔心有朝一日會劈到自己身上。
“聽上去你很了解刀。”華倫說。
“過獎過獎,在下不過一介藝術愛好者。”鳶尾故意做了個拱手謙讓的動作。
“那麼你也是很可怕的男人咯?”華倫微笑:“這是不是說明你是反派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鳶尾一僵,前傾的上半身立刻縮回去,狀似柔弱無骨地蜷在沙發裡:“怎麼可能,人家開玩笑的,人家一見血就暈,不可能是反派啦。”
選手一半無語一半被他誇張的表演逗笑,總之氣氛是輕鬆起來了。六個人隨便聊了幾句,主持人章魚現身cue起了流程:“現在選手到齊了,還沒互通名字的抓緊自我介紹,然後我們開始下一環節了。”
……?
選手左顧右盼,陷入深深的疑惑。大家智商參差不齊,但也沒到十以內加減法都算不明白的程度。
不是說一共七名選手嗎?這裡怎麼看都隻到了六個人啊!
“咳。”
突然間,一道陌生的、溫潤無奈的嗓音在室內響起。幾人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最終將目標鎖定在了……煙絲和江斜中間的飲水機上。
等等,那好像不太像一個飲水機,它的操作按鍵過於複雜了,頂上的水桶裡麵盛裝的液體也不是淨水,有點渾濁,而且隨著它開始說話,那些液體中漂浮起星星點點的亮區,像是在傳輸電信號的複雜神經元。
“其實我是最先到的……”“飲水機”好聽的嗓音緩緩道:“可我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時機自我介紹,總不能在大家都在談話的時候突然站起來,那太尷尬了。”
說話間“飲水機”的底座陡然變形、旋轉、拆分成仿直立人形的關節骨架,將它的桶裝液質頭部頂起三四米高,幾乎碰到了天花板。
隻見這台大型機器人如釋重負道:“大家好,我也是參加本輪比賽的選手,你們可以叫我醴泉。嗯,大家剛才的交流我都聽得一清二楚,也都記下了各位的名字,不用麻煩再介紹一遍了。”
其餘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