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上班哪有上學舒服,既然她能掙錢,肯定是選擇更輕鬆的一條路。
其實前世高考剛恢複那會,燕敏芝也想過考大學,並為此努力過,但她最終沒能去成考場。剛從那個令人窒息的家裡逃出來那幾年,燕敏芝時常為自己的學曆感到自卑,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漸漸釋懷了。
這輩子剛回城的時候,她也想過要不要彌補前世的遺憾去考大學,但拿起課本看了一段時間後,她放棄了。
她離開學校的時間不是彆人以為的五六年,而是十多年,彆說數學,就是拿一張初中的語文試卷給她,她翻完卷子也隻覺得無從下手。
雖然燕敏芝歇了往上讀的心思,但她一直都覺得讀書是好事,便笑著說道:“往上讀挺好的。”
說完又問:“程程是不是要睡了?”
程蔓低頭看懷裡的閨女,笑道:“小孩子都這樣,吃飽玩夠了就要睡覺,讓她睡吧。”
燕敏芝問:“要不要把她放到床上去?”
燕敏芝家裡沒請保姆,鋪了床單被罩的隻有她跟謝瀾住的主臥,程蔓想想覺得不太合適,說道:“算了吧,把她放在沙發上也能睡。”邊說邊將懷裡的小家夥放到沙發上鋪著的軟墊上。
燕敏芝見了,上樓拿了兩條薄毯下來,一條疊起來給程蔓閨女當枕頭,一條給她當棉被,期間忍不住道:“這孩子長得真好。”
程蔓不是那種彆人誇孩子,會謙虛說哪有的家長,聞言便笑著說道:“大家都這麼說。”
燕敏芝抿唇笑,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問:“她平時腦不鬨騰?”
“還好,現在是睡得多醒的少,”程蔓給閨女掖好被角,“不過她不認生,看到誰都樂嗬嗬的。”
燕敏芝說道:“還是有家人在身邊。”
“也有可能。”
“那你現在是上學賺錢還要帶孩子?”燕敏芝問,“辛不辛苦?”
“還好,賺錢嘛忙的是我二哥,我一星期出去擺一次攤就行,程程呢白天有王姐照顧,晚上有平洲幫忙,我目前投入精力最多的是學業。”程蔓說著覺得有些奇怪,問道,“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燕敏芝大大方方道:“我跟謝瀾最近在商量要孩子的事,但我怕到時候顧不過來。”
程蔓思索道:“你店鋪不是快開起來了嗎?等上軌道應該不會那麼忙吧?”
“其實我現在也挺忙的,店開起來後我計劃再多請一個人,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好點。”燕敏芝說道,“但就算沒那麼忙,我肯定也沒那麼多時間帶孩子,請保姆的話……又不是很放心。”
聽到這裡,程蔓覺得燕敏芝已經考慮周全了,隻是擔心保姆請的不好,便說道:“王姐是去年九月份到我家的,我觀察了她四個月,才把孩子交給她。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像我一樣早點找人,觀察幾個月再看。”又將自己請保姆的標準簡單說了下,提供給燕敏芝做參考。
燕敏芝低頭思考起來,過了好幾分鐘才說:“你說的辦法確實不錯,等謝瀾回來,我會跟他商量這件事。”
見燕敏芝仍眉頭緊鎖,程蔓道:“你要是實在擔心保姆人選,其實可以問問你公公婆婆,他們認識的人多,說不定能找到合適的。”
“他們……”燕敏芝神色微動,又有點猶豫,“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管這件事。”
“肯定會管,不管你跟你婆婆關係如何,你生的總是她的親孫子,她對孩子的關心,不一定會比你少。”
程蔓說這話可不是為了哄燕敏芝,而是有原著作為依據的。
原著中謝母這個人物不是很討喜,燕敏芝和謝瀾剛結婚時沒少被她挑刺,但她不算反麵人物。
剛開始,謝母看燕敏芝的確帶有偏見,所以相處期間,覺得她哪哪都不好。燕敏芝這輩子性格也不夠軟和,見謝母總挑刺,就跟謝瀾提出要搬出去住。
得知他們要搬走時謝母是很憤怒的,但她這個人沒到完全不講理的程度,經過謝瀾和謝父的輪番勸說,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過分。
隻是她麵子上過不去,一直不肯向燕敏芝低頭。
兩人之間的堅冰第一次融化是燕敏芝店鋪開業後,謝瀾找了個時間,說請他爸媽吃飯,把他們帶到了燕敏芝的店,用事實告訴他們,她並不是不求上進,她也很努力地在工作著。
那次之後,謝母對燕敏芝雖然談不上親熱,但當彆人在她麵前貶低個體戶時,不再像以前那樣抱有偏見,而會為個體戶說話。
燕敏芝性格雖然不夠軟和,但情商在線,也是真的想跟謝瀾過日子,在察覺到謝母的變化後也調整了態度,婆媳之間的相處漸漸和睦起來。
小說裡燕敏芝懷孕後請的保姆,就是謝母找人介紹的,那人也一直很儘責,在他們家一直乾到了退休。
雖然這輩子有些劇情發生了偏移,但重要劇情沒怎麼變,所以程蔓覺得燕敏芝完全不用擔心這些事。
想到這程蔓反應過來,對啊,燕敏芝遲早要跟她婆婆和解,保姆人選也不用愁,她在這瞎出什麼主意?彆到時候燕敏芝照著她剛才說的標準選人,反而弄巧成拙。
程蔓趕忙補救道:“真的,你公公婆婆經驗足,他們介紹的人選肯定可靠,你到時候聽他們的就行了。”
雖然覺得程蔓這一句補救有點怪,但燕敏芝仍笑著說:“嗯,我到時候看看吧。”
……
因為賣出去了兩塊手表,晚上吃飯時程蔓心情不錯,再加上王芳今天發揮超常,鯽魚豆腐湯燉得非常鮮美,她不但多喝了一碗湯,還多盛了一碗飯,拌著魚湯吃。
吃飯的過程很享受,但吃完飯,壓在心底的罪惡感就上來了,回到房間沒有立刻洗澡,而是在床上撿起了有幾天沒練的瑜伽。
嗯,雖然剛出月子那會,程蔓信心滿滿地覺得自己會堅持把瑜伽練下去,但現實是出月子沒半個月,她就開始懈怠了。
剛開始她想的是,她都瘦下來了,每天練半個小時差不多了吧?漸漸變成她今天沒時間練,明天補上應該可以吧?再到瑜伽也不是每天都要練的,練一天歇一天可以吧。
截止到昨天,她已經歇了天。
本來程蔓今天也想歇的,但這一頓吃完她感覺要長半斤肉,才改變主意抓緊時間練一練。
等陸平洲忙完回到房間,就看到程蔓雙腿伸直,彎腰雙手拉著腳坐在床上,不由走到窗戶邊往外看,過了會說:“天黑了啊。”
程蔓側著抬起頭,神色有些莫名其妙:“天不是早就黑了嗎?”
“我太驚訝,忘了,”陸平洲走到床邊坐下道,“本來想看看太陽是不是從東邊落山的。”
程蔓練的這個姿勢叫坐立前屈,看起來簡單,唔,對那些長期練瑜伽的人來說也確實很簡單。但她這輩子練得少,身體哪怕算不上僵硬,也肯定沒有柔軟到那程度,保持這姿勢對她來說挺費勁的。
所以她現在思考的速度有點緩慢,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陸平洲在嘲諷自己,當時就繃不住了,直起腰給了他一腳:“你什麼意思?”
陸平洲一把抓住程蔓的腳,笑道:“跟你開個玩笑,你之前不是不練了嗎?怎麼今天又練起來了?”
“誰說我不練了?我之前是忙,沒時間練。”程蔓狡辯說,“今天有時間,我不就練起來了嗎?你彆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剛才什麼意思,嘲諷我對不對?”
結婚這麼多年,陸平洲還能不了解程蔓嗎?
她不懶,但確實不愛運動,月子裡能堅持鍛煉,完全是被腰上的肉刺激的。出月子瘦下來,鍛煉的動力也就漸漸消散了,
但他也知道媳婦要麵子,現在拆穿她,晚上很有可能會被惱羞成怒的她趕去睡客房。
雖然他這個人生性老實,但必要的時候,睜眼說瞎話也不是不行,一臉正色道:“我就說嘛,我媳婦不是這麼沒有恒心的人,剛才是我誤會你了,我向你道歉。”
在運動方麵確實沒什麼恒心的程蔓聽著這話,總覺得有點紮耳朵,但她又不能說出來,否則不等於承認了嗎?
便刻意忽略他前半句話,抬起下巴道:“那是。”
看著她那得意的表情,陸平洲不自覺用拇指摩挲她的腳踝,癢意迅速蔓延,程蔓連忙往回抽腳,但他捏得太緊,沒能抽動,隻好說道:“你快鬆開。”
“你要繼續鍛煉?”陸平洲問,卻沒有鬆手。
程蔓抿唇,練了十來分鐘她有點累了,不是很想繼續練下去,但她剛才話都放出去了,現在就結束好像有點打臉。
陸平洲看出程蔓的猶豫,卻故意鬆開手說:“哦對,你前幾天是因為沒時間才停,今天有空了,肯定要多練一會。”
說著從床上起身,將位置全部讓給媳婦。
程蔓能怎麼辦?當然是繼續練啊。
不但要練,她還要多練,於是又堅持了半小時。
結束以後程蔓躺在床上,完全不想再動彈,澡都是陸平洲抱著她去浴室洗的。
年輕男女坦誠相見,當然免不了星火燎原,雖然沒做到最後,但陸平洲很滿足,同時忍不住思考起來,也許,以後他可以多監督媳婦鍛煉?
他這絕不是因為私心,主要還是為了媳婦的身體健康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