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筵席的燈火通明, 此處卻是月華都不至的昏暗。
憑借著這昏暗的掩飾,與對麵那女子峨眉輕蹙,正苦惱其他事情, 有些失神的機會, 呂伯野竟然抬眸,肆意地盯著這女子那秀美的臉龐瞧。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 帶著一股雄性生物的掠奪性, 熾熱如火烤。
可葉紅梅似乎一無所覺,或許察覺了,她也不在意, 畢竟……早就知道,並且加以利用的事情,她無需在此時此刻才忽然表現出驚訝來。
“呂弟, 我不可離席太久, 便先回去了。”葉紅梅眼珠轉了轉, 從緊迫感中緩過來了。
天可曉得,她得知今日在街頭光天化日之下發生的事情的時候, 她的一顆心都被揪得緊緊的。
知道那個秘密的活人, 都該死!如此才能不至於露餡。
不過現在沒關係了,她已經把事情交給了呂弟了,他會處理好的……呂伯野從來沒有叫她失望過。
葉紅梅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麵,正準備離去, 呂伯野戀戀不舍地看著她,目光流連之際,他見葉紅梅要走,竟然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想要攔下她。
“呂弟, 你可還有事?”葉紅梅一副疑惑的模樣回首看來。
呂伯野急促地張了張口,想問一問葉紅梅她過得好不好,大哥對她如何,可看到了她多年的付出,願意予她一一分的溫情了?
可是在葉紅梅那雙美麗的眼睛的注視下,呂伯野卻驟然閉上了嘴,不……他不能問,這不是他能問的問題。
“此處昏暗,嫂夫人回去的路上,還請小心。”最後的最後,呂伯野隻沉悶地作了道彆,“此事嫂夫人無需掛心,我會處理好的。”
葉紅梅微微一笑,嬌美的麵容格外動人:“多謝呂弟,若是無你,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兩人商量好後,是間隔著離開的,葉紅梅先行離去,呂伯野還留在原地,打算一會兒之後再回席。
就在拐角處靠牆偷聽的魚知樂眉眼沉著,打算等呂伯野離開後,他再走。
卻不料一陣風來,吹動魚知樂前邊那一株大樹的枝丫,上麵的積雪簌簌而下,樹枝投在地麵上的影子漸漸消瘦,竟漸漸露出了魚知樂的輪廓。
呂伯野剛一轉身,忽然察覺有什麼不對勁,然而不待他仔細觀察周遭的情況,魚知樂當機立斷屈指將一碎瓦片彈射出去。
呂伯野身旁那一株樹的細枝聞聲而斷,呂伯野條件反射地抬頭往上看,就在此時,這邊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巡邏府兵的注意——
“誰在那兒!?”
呂伯野眉眼一沉,即刻想要脫身,而魚知樂早已趁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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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這邊依然是絲竹入耳,歌舞升平,推杯換盞,好不快活。
魚知樂回來了,恭敬地跪在湛兮腳邊:“國舅爺,東西取回來了。”
大家夥都期待看著魚知樂,這些北庭都護府的公子哥們,有些在湛兮三言兩語之下,直接就覺得湛兮是自己的知己,有些甚至是覺得湛兮已經是自己的莫逆之交了,想必湛兮也應如是吧?
尤其是那一位羨慕湛兮的天生神力,說什麼若能有天生神力,就是捏壞再多的金銀玉器也使得的唐家小公子唐小棠。
這唐小棠更是大膽地和湛兮勾肩搭背,親密的不行:“金童子,快讓我們大家夥開開眼,你這是叫人帶來了什麼寶貝?”
湛兮含笑抬了抬下巴,驕傲道:“你打開給他們看看。”
魚知樂便恭敬地打開了這個平平無奇的錦盒,眾人都探頭去看,他們本來因為這錦盒竟然非檀木之流所製,已經有些降低了心中的期待指數,怎料他們竟被裡頭的東西亮瞎眼了!
隻見那錦盒中靜靜地躺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紫色琉璃所製成的仿玉佩!那琉璃剔透到湛兮伸手拿起它的時候,眾人竟然能透過水晶琉璃,看見湛兮的掌心紋路!
“這!這琉璃……”遠在北庭都護府的人們,哪怕是世家弟子,也暫且還尚未了解到皇都帶起的南方各地琉璃產業已經今非昔比了。
湛兮慷慨又大方,直接把這琉璃懸掛到了唐小棠的腰帶上:“正好是海棠花,與你有緣,送你了。”
“啊!送、送我了?”小公子一下就紅了臉,又激動,又害羞,看湛兮的眼神像是一條活潑可愛的小狗。
魚知樂不動聲色地看著湛兮就這般,不會吹灰之力,就收割了一枚小迷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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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一場宴席,湛兮的收獲還算不錯。
他和許多當地的名門子弟交好,當然,湛兮還壞心眼地特意挑了一些看那花家大公子不順眼的公子們。
這北庭都護府雖然廣袤無垠,但說白了,利益就這麼點,大家夥都是士族,有摩擦是難免的,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嘛!
所以看花家大公子不順眼的人,也並不少,而且他們同樣良心邪惡,故意跑來和湛兮做出一副交談甚是歡快的模樣,看著花家席位那邊的人臉色難看,他們更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