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國舅爺,你是打算從花家下手了麼?”魚知樂問道。
“不錯,”湛兮點了點頭,然後示意譚勇,“你的最新任務,去查一查依附於花家的有哪一些小氏族,最近比較囂張什麼的,可以先讓我拿來下酒菜。”
譚勇興奮地點了點頭,說:“我一定不辜負國舅爺您的看重!”
答應之後,譚勇就出去了。
******
“好了,沒有其他人了,魚少卿你可以說了。”湛兮做了個“請”的動作。
魚知樂點了點頭,口中卻道:“我未能查到任何有力的證據。”
“我已經猜到了。”湛兮說。
現在的情況,能篤定的隻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引誘湛兮到北平都護府的就是那傅檜柏。
但是,能確定此事,那又能如何呢?
畢竟他隻是想要引誘湛兮來北平都護府,而湛兮不能斷定他的目的,他沒有證據去印證的對方的某些陰謀。
所有的一切,到目前而至,都隻是湛兮猜測。
如果隻憑借著這一點點的信息,就去拆穿對方的話,那對方也大可以直接倒打一耙,說上幾句什麼“我久仰大名曹國舅大名,想要見一見曹國舅風采,卻是冒昧行事,慚愧慚愧”什麼的,也是說得過去的。
折可克不久後會出事,那是原劇本中的事情。
一切確確實實都隻是湛兮結合了劇本,從表姐劉如英那兒得到了信息之後的一種猜測。
或許這猜測就是真的,湛兮已經認為自己走到了真相的麵前,隻是不得門而入罷了。
這傅檜柏還未動手,那如何才會有證據?而沒有證據的話,猜測就隻能是猜測。
魚知樂還告訴湛兮一件事:“傅檜柏的那位夫人,雖然細中有粗,但是這人十分謹慎,且心狠手辣。任何會威脅到她的,她都會想要出手毀滅掉。”
他告訴湛兮說,從湛兮來北庭都護府的那個筵席當晚,傅檜柏的那位夫人就要直接殺聞獅醒滅口。
湛兮皺了皺眉:“我知道了,會安排人跟在猛獅身邊的。所以,魚少卿,你這整整一日一夜,都是去盯誰去了?”
“我還帶來了幾個人,”魚知樂說,“我們都在盯,分開盯,但是……”
“但是,那傅家,遠不像北庭都護府其他世家那樣戒備鬆散,並不容易進去,更何況是進入到內宅。”
“不過,我還是進去了。”說著自己突破重圍,進入了人家的內宅,但是魚知樂的表情卻是苦惱的。
湛兮看著他有些挫敗的模樣,忍不住說道:“你進去了,但是你什麼都沒有發現,對嗎?”
魚知樂苦笑了一下:“什麼都瞞不過國舅爺您。”
魚知樂又說:“派去跟呂伯野的人,也沒有收獲。”
“而且那個呂伯野……他也並不簡單。”
魚知樂慎重道:“雖然傅檜柏的那位夫人的命令已經下達,但是他今日並沒有輕舉妄動,這不太符合他見您的第一麵,就忍不住想要以口舌攪亂您和折可克將軍的關係的行為,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急切性子……”
“所以,我懷疑他可能知道了點什麼東西?比如發現有人在暗中盯著他?”
魚知樂給湛兮詳細的說了一下那天晚上的情況,他暗中竊聽的時候,因為風太大,把樹枝上的堆雪都吹塌了,他的影子冒出了一角。
“這個人很敏銳,雖然那時候我及時脫身了,但是我懷疑便是那驚鴻一瞥,他也還是留了心。”
“軍中敏有如此敏銳之人,”湛兮摩挲著指腹沉吟了一會兒,說,“倒像是個斥候……”
“但是此人身材威猛,斥候的身份,與其身形不符啊?”魚知樂說,“我還令人去查過了,此人在折可克將軍下麵聽令,並非斥候。”
“哼,他現在不是,那你知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
湛兮嘖了一聲,現在能夠釘死傅檜柏一家的罪名,是他們泄露軍機,導致折可克身死的那一次。
但是這事情還沒有發生,不論是他引誘湛兮來此處,還是他夫人暗中命令呂伯野殺人滅口,都不足以直接打蛇打七寸的將整個傅府推翻。
所以,為今之計,還是隻能躺平了,任由對方出手,再抓住對方伸出來的狗爪子。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湛兮說。
湛兮沒有告訴魚知樂,其實他很期待魚知樂能夠查到一點什麼東西的。
當然,湛兮說的不是傅檜柏算計折可克,亦或者算計高鐵牛的事情,畢竟這些事情都還沒有發生。
湛兮最大的懷疑,在一件已經發生的事情上。
他的堂兄,當年那位被稱為“有他在,曹家還能光耀五十年”的少將軍曹毅之,行軍路線泄露一事,也很是蹊蹺呢。
湛兮冥冥之中,感覺北庭都護府的世家,不是沒有對軍師和他阿耶,以及曆代不動聲色打壓他們的曹家進行報複。
可能隻是,他們報複的方向……是大家沒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