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兮笑了:“不就是當初那安子卿與他先生的女兒對樊月英所做的事情麼?隻是角色調換了一下罷了。”
聞獅醒有些苦惱:“樊少將軍該不會是拿人家七公子當工具人吧?”
“不會。”湛兮淡定給出了答案。
樊月英是一條顏狗,但也是一條有底線,有腦子的顏狗。
所以無關痛癢的小事上,她對安子卿會手下留情,但不會舍去自己的立場。
所以當初見到雲生月和折可克,她為他們的容貌上頭,卻也很快清醒,始終沒有做什麼更多的事。
隻有在李致虛的麵前,她真正上頭了,像一隻花孔雀,頻頻向李致虛開屏,展現自己華麗的羽毛。
然後,這是她選擇不去克製,裝瘋賣傻地放縱了自己的上頭,才表現出了失控的一麵。
令人驚訝的是,起初因為樊月英的奇怪而反應不及的李致虛,到如今,也沒說一句重話,更不曾有厭惡的表現。
湛兮:(嫌棄臉)咦惹~是戀愛的酸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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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牽著兩個小孩離開了。
聞獅醒垂頭喪氣地跟在他們身後,她還沉浸在方才的社死中,久久無法治愈自己,湛兮選擇給她點空間。
二皇子晃了晃湛兮的手,又晃了晃手裡的牽狗繩:“所以現在樊少將軍是喜歡九太叔公他家的七郎咯?”
湛兮:“差不多是這樣。”
二皇子有些不解:“七郎和八郎是雙胎呀,他們兩長得多像,那為什麼她喜歡七郎,而不是八郎?”
太子也抬頭看了過來。
湛兮:“唔……怎麼說呢,可能七郎更符合她的口味吧。”
那時候,樊月英剛和安子卿“決裂”,尚未能完全割斷過去,立即就去見齊王府的幾位郎君們。
一來,這幾位郎君雖說都是一表人才,但他們到底光芒互相掩蓋,再如何珍貴的寶物,聚攏成堆的時候,都不那麼容易被人注意到單個的個體。
二來,湛兮實話實說,這些郎君身上都有九賢王的影子,那種板正的君子風度,或許恰恰是不合樊月英的胃口的。
湛兮覺得,樊月英可能也不會真正喜歡他家可可哥哥,因為樊月英喜歡的是像李致虛那樣,清冷如月亮,還易碎如琉璃,格外需要她“捧在手心小心嗬護”的類型。
但是這種東西,就不必告訴小孩子啦!
“你生辰快到了,姐姐有說今年要如何辦嗎?”湛兮問。
不錯,夏末正是二皇子的生日。
二皇子說:“阿娘說今年我們自家人吃個飯就好啦,過了我的生日,我就要搬到東宮隔壁那個什麼什麼殿去了。”
“是武德殿。”太子說。
不同於原劇情中,他因為弟弟被賜住在位置關鍵的武德殿而感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如今的這般情況,甚至是太子自己主動提出來的。
可以讓弟弟離東宮和遊樂園都更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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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獅醒回到了將軍府才反應過來,那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似乎正是當今太子和二皇子?
但是……怎麼那麼奇怪呢?
聞獅醒還以為,太子必然是不喜歡小國舅才對的,畢竟她那一點令人捉急的關於大雍朝這段曆史的記憶是這樣說的。
但是見了真人,聞獅醒才震驚地發現,好像她的知識有點兒後人的一廂情願了?她看著太子二皇子小國舅相處得很好啊!
小國舅還一手牽一個呢,這總不能是她的錯覺吧……
聞獅醒還在糾結是哪裡不對勁呢,湛兮就要領著她去太師府了。
這一下子,聞獅醒就沒空糾結此事了。
現在的聞獅醒,她有種自己即將去麵見世界級文豪的惶恐感,這種麵見學術界權威的緊迫感,讓聞獅醒沒有力氣再去注意其他的事情。
跟著湛兮下了馬車後,聞獅醒甚至沒有平日裡的活奔亂跳,她腿軟地扶了一下車轅。
深呼吸深呼吸……嗷嗷嗷沒有用,這種要麵見頂級文豪、文壇巨佬,而自己腹中墨水隻有幾滴的情況,怎麼可能不緊張啊!
就在湛兮忍不住回頭打算安慰幾句的時候,卻見老舊的太師府大門被從裡麵打開,管家送著一個頎長的身影走了出來。
湛兮挑眉看去,入目是流水一般的雪色的衣料,這衣料的製式卻不同尋常,這是金絲走線而成的雪白金襴袈裟。
袈裟啊……
那僧人一雙丹鳳眼,眸中空靜,無悲無喜,他持手向管家行禮,手上的那串紫檀佛珠,與那隻素白的手相得益彰。
“鑒慧方丈,慢走。”
僧人垂眸,禮貌回應:“阿彌陀佛,多謝管家相送。”
管家正準備關門,卻看見了湛兮的馬車,頓時臉上一喜,下意識地把門大力拉得更開:“是小少爺過來啦!”
湛兮微微一笑:“前幾日聽說外公又去勘察地形了,今日外公倒是沒出門,他在府裡忙什麼?”
一邊說著,湛兮一邊領著聞獅醒往前走,與那僧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對方禮貌地垂眸作佛禮,湛兮也頷首回應。
然而待那僧人走遠了一些,湛兮又忽然回眸看去——
嗯!他忽然有了個了不得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