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獅醒一聽說有人來了, 立刻向湛兮使了個眼神,意思是等會兒再說。
然後她便急忙忙地又回了內院。
見聞獅醒的身影消失,確定不會衝撞後,湛兮才收下了管家送來的帖子, 道:“既如此, 你把他們帶進來吧。”
不一會兒,管家便把許越帶到了湛兮的院子裡。
湛兮回頭, 正要招呼許越過來坐, 就發現了與許越並肩走來的女子。
那女子的臉正是湛兮非常熟悉的一張臉, 臉上的笑容也一如曾經那般討喜。
不一樣的是她的穿著打扮, 不負曾經在湛兮院子裡當小丫鬟時,穿得那樣俏皮可愛,如今穿著男子胡服,倒是簡單輕便, 看著就乾脆利落了不少。
看到了石青竹,湛兮便將注意力挪了過去, 笑道:“許久不見石丫頭你,看著似乎清減了不少。”
石青竹正是曾經在湛兮的院子裡當值的小丫鬟, 宮裡頭那兩個皇子養著的五黑犬,正是湛兮當初叫石青竹回老家尋來的。
但石青竹其真實身份是八方聽雨樓原樓主的外孫女,石青竹因母親被拐而從不知自己真實的來曆。
之前因為湛兮想要收服八方聽雨樓, 也是天時地利人和的綜合之下, 才勘破了這其中的聯係。
真相大白後, 石青竹就與如今八方聽雨樓的樓主父子, 即石青竹的叔父與堂兄相認了,之後石青竹也理所當然地與將軍府終止了活契,回到了八方聽雨樓。
石青竹聽了湛兮這話, 便衝湛兮笑,笑容裡皆是滿滿的自信與底氣:“國舅爺有所不知,我這些日子,跟著八方聽雨樓的商隊外出跑了幾趟,人是長了些許見識,但在家千日好,出門半朝難,瞧我給路上風吹日曬弄的,何止是瘦了,我這剛回來的時候,都要黑成煤炭了。”
聽到石青竹這麼說,湛兮仔細打量了她幾眼,確實是黑了不少,湛兮於是笑道:“我這兒還有幾罐芙蓉生肌膏,你待會兒便拿回去吧,雖說你如今想必已經不在意外貌如何,但塗著好玩也行。”
以八方聽雨樓的財力和實力,石青竹應當是不缺任何美容護膚產品,但湛兮的東西大多來自於宮中禦貢,那意義就不同尋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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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石青竹在湛兮麵前露臉,心心念念想的是要小國舅給她指一門好婚事,日後能過上奮鬥奔小康的好日子。
正因為如此,石青竹剛被八方聽雨樓認回的時候,湛兮還特意敲打過許氏父子,直言不許他們胡亂將石青竹外嫁出去。
雖說許氏父子看著是正派之人,但知人知麵不知心,石青竹又是失蹤多年被尋回的前樓主的外孫女,八方聽雨樓又是那般家業……湛兮見慣人性之貪婪,不得不提前預警。
如今看來,湛兮的擔心倒是不必要了,許氏父子沒有防著石青竹的意思,不僅沒有要將石青竹外嫁出去,反而似乎手把手地帶著石青竹開始處理八方聽雨樓的業務了。
雖說八方聽雨樓如今已經歸入了湛兮他姐夫手中,許氏父子是皇室認證的打工管理人,八方聽雨樓後續也不可能會徹底回歸到石青竹的名下,但許氏父子能儘心儘力培養石青竹,使其脫離古代女子嫁人這唯一出路,已經十分令湛兮欣慰了。
思及此,湛兮眼眸一轉,落在了一直默默無言的許越的身上……
許越這次帶石青竹過來,莫不是給他看看石青竹這般沉穩老練,眼看著便可獨擋一方的,脫胎換骨的模樣?
唔……這邀功雖然有點兒太過明晃晃,但湛兮還是認的。
石青竹畢竟是他院子裡待過的丫鬟,還是湛兮難得記住了臉的,彆說本就有情分,就算是沒有,湛兮也得護著她。
於是,和石青竹閒聊了幾句,關心關心她這一路跌跌撞撞,在八方聽雨樓的業務中摸爬滾打著成長的經曆後,湛兮也給了許越一個好臉色。
湛兮笑著看向許越:“許公子身上這道香嗅著倒是十分清雅,隻是我知識淺薄,似是不曾聽聞過它的名字?”
許越好歹是八方聽雨樓的少樓主,不知道多少貴胄名流為了一些消息,都小心翼翼地討好他,但他總是在小國舅的麵前,莫名其妙的受寵若驚。
想到這裡,許越那張俊臉就忍不住露出滿滿的苦笑,他感覺自己似乎是被拿捏了?
這一定和他第一次見湛兮的麵,就被湛兮暗中的隨從把刀架在脖子上有關,和湛兮之後多次拿捏他們父子二人有關……
和前段時間門湛兮毫不留情地坑了八方聽雨樓一大筆銀子有關,和他自己知道的太多太多,而這些信息裡又包含了湛兮某些詳細的騷操作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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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石青竹拽了拽許越的衣袖,“國舅爺和你說話呢!”
許越回過神來了,先向湛兮告罪,而後解釋道:“這是我自己新配的香,尚未取名,國舅爺沒聽說,也是正常的。”
湛兮含笑誇了許越幾句,說是:“少樓主這手藝,堪稱當代香道大師啊。”
許越再次受寵若驚,連忙道:“不敢不敢,不過是忙裡偷閒時,隨意調的香罷了。”
石青竹看著自家堂哥被她前主子拿捏的死死的模樣,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誒~這就對啦!當初她答應認親,回歸八方聽雨樓的時候,提出的條件就是日後八方聽雨樓要為國舅爺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