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等他們回去，“常山大長公主的長孫乃是個‘贗品’”的事情會傳遍全京都，就說指不定京都那些耳目聰明之人，說不準比他們還要更早得知消息呢。
永明帝不介意湛兮偷看密函，也在意二皇子和太子一塊兒L看，便是知道，這事兒L隻怕早就已經炸開了。
與其回皇都再讓三個小孩猝不及防地聽這些風風雨雨，不如早早讓他們知道發生什麼算了。
“既如此，那我便滿足小國舅的好奇心，說點陳年舊事吧。”
善水公主動作愜意地享受了一口香噴噴的孜然烤肉，將多年前，母親對她的勸誡之事，徐徐道來。
“我那姨母，是個善良而天真的女子……”善水公主那雙清澈的眼眸，緩緩看向了遼闊的遠方。
善水公主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但善良匹配上天真的人，想必是要吃儘苦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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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肅毅伯府有兩位
姑娘，庶出的大姑娘，嫡出的二姑娘。
大雍朝雖有嫡庶之分，但嫡庶之分到底是主要作用在有繼承權的男兒L身上的。
若非在某些極其重要的事件上，比如投資皇位擂台賽什麼的，亦或者聯姻對象十分在意之流，總體而言，嫡女和庶女之間的待遇差距並不會過分極端。
畢竟，這是個父權的社會，女子的地位與價值，取決於她們的父親，而非母親。
肅毅伯府便和許多人家一般，女兒L都是一塊兒L養的，故而姐妹倆的關係極好。
但到底不同一個母親，姐妹二人的性格也不儘相同。
她們兩人都嫁得極好極好，在當初可謂是被世人羨慕至極的，但誰又知道呢？
嫁人，就是她們命運的岔路口。
性格，則令她們的命運的差距，越來越大。
在九賢王的許可下，齊王府迎娶肅毅伯府的大姑娘為九賢王的第三個孫子的妻子。
常山大長公主一貫崇敬她這位九皇叔，便緊隨其後，為自己的長子，求娶到了肅毅伯府的二姑娘。
常山大長公主最是崇拜她家九皇叔，對九賢王那一套“子嗣貴精不貴多”的理論非常認可，故而將此寫入家規，命令不許兒L孫隨意納妾，命令三十無子方可納妾。
當是時，姐妹二人同能享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幸運，誰家姑娘聽了這事不羨慕的？
此事堪稱一時佳話。
但人生總是那麼多意外，再多的命令，都敵不過人心。
肅毅伯府的二姑娘生不出孩子來。
是的，身為大名鼎鼎的常山大長公主的長媳，她失去了生育能力。
發現此事的時候，她的庶姐已經在齊王府誕下了九賢王的四玄孫了。
二姑娘悲痛欲絕，深感自己對不住丈夫，對不住常山大長公主，欲要主動為丈夫納妾，被常山大長公主強硬拒絕。
當年常山大長公主的意思，是直接從她二子那兒L過繼一個。
可是此事對於常山大長公主而言，如何過繼，都是她孫子。對她長子而言，弟弟的兒L子，終究不是自己的兒L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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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宿醉，意外就那樣發生了。
常山公主府的大公子，與其妻的陪嫁丫鬟有了一夜露水姻緣！
正印證了善水公主那一句“善良匹配上天真的人，是要吃儘苦頭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常山大長公主當是時便勃然大怒，主張發賣這個心機深沉的丫鬟。
二姑娘卻割舍不下多年的主仆之情，願意相信自家丫鬟和丈夫之間的一夜夫妻，確實是一場意外。
二姑娘主動為丫鬟，向常山大長公主求情，甚至建議道：“兒L慚愧，無法為長孫氏誕下子嗣，夫君早晚要納妾的，既如此，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就納了我身邊情同姐妹的小丫鬟吧……”
丫鬟到底是二姑娘的丫鬟，便是常山大長公主，也得忍住暴脾氣，給了兒L媳婦尊重。
但常山大長公主不同意那抬那丫鬟進門為自己兒L子的妾室，更是對二姑娘天真爛漫的“將丫鬟的孩子過繼到我名下，我與她一同養育這孩子……”的夢想，更是嗤之以鼻。
事實證明，常山大長公主是對的。
那丫鬟本便是野心勃勃，心思不純，二姑娘事事親為地反過來照顧懷孕的丫鬟，卻在無意間，聽到那丫鬟在進行“胎教”——
“我才是你的娘親，我是你唯一的娘親，你那嫡母，哼，假惺惺的爛好人，那虛偽的嘴臉，當真令人作嘔！”
“等那老不死的公主死了，就再也沒人能壓製我們母女了，屆時有些人，我兒L須得叫她‘及時病逝’，怎能令她與十日懷胎、千辛萬苦生下你的我平起平坐？甚至壓我一頭？”
二姑娘悲傷欲絕地一路哭跑，最後伏在常山大長公主的膝頭痛哭不止。
常山大長公主：“殺母留子。”
二姑娘：“母親不可！雖其心思險惡，但著實不至於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