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清吟姑娘也是個能人,她很快便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
她被自己的任務目標給劫持了。
雖然不清楚這位傳說中穎悟絕倫,慧心妙舌的曹小國舅為何會如此做,但清吟姑娘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與此同時,她也聰穎地選擇了最合適自己的“戲路”。
魚知樂心情複雜地看著一臉懵懂,滿眼驚慌的姑娘,下意識地皺緊了眉頭:這……她怎麼似乎,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清吟姑娘楚楚可憐地哭泣著,一片梨花帶雨,她驚恐又哀求地看人,看湛兮,又看魚知樂。
魚知樂還在皺著眉,打量著她到底是演的呢,還是演的呢?
湛兮卻說:“不想我直接讓二十九敲暈你,你就安分點,彆瞎演!”
清吟姑娘一副完全聽不明白湛兮在說什麼的模樣,依然在那兒哽咽、抽泣著。
湛兮可從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他使了一個眼神,於是,同樣沒有憐香惜玉此等高端精神的二十九接到信號後,一個手刀劈在清吟姑娘的後頸,這能放倒九尺壯漢的力道,讓清吟姑娘白眼都來不及翻一個,就直接暈過去了。
不知道清吟姑娘這張臉與常山大長公主頗為相似之前,湛兮不過是覺得她這般明豔大氣的五官,有些與其他五官精美的名妓不太一樣罷了。
知曉了這般長相,是常山大長公主的模樣後,再見到清吟姑娘柔弱至極、楚楚可憐的哭泣的樣子,湛兮便覺得有些辣眼和彆扭了。
他一個與常山大長公主從無什麼私交的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與常山大長公主關係極好,敬佩她的晚輩呢?
湛兮若是不立即叫人把清吟姑娘弄走,隻怕她今日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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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知樂說:“我審卓夫人的奶嬤嬤與陪嫁丫鬟時,她們向我坦誠,故意令多個男人糟蹋卓姑娘,本意卻並非是要她死……”
“我知道,”湛兮冷漠地勾了勾嘴角,“她們的本意當然不是要她死,因為,她們要的,是她生不如死!”
這是那些非法底下妓院馴化不肯認命的姑娘們的慣用手段。
有節操是吧?不肯就範是吧?真以為你這身子冰清玉潔呢?看老子叫十個八個男人輪了你,你看看,你這身子不就破了嘛?還守什麼守?
一個男人是男人,十個男人也是男人,一百個男人還是男人,有什麼不同呢?虱子多了不癢,好死不如賴活著,還不乖乖就範,給妓院賺大錢!
隻是卓姑娘受不了。
她們本意是摧毀她的意誌,使她乖乖聽話,當一個遊走於男人中的好棋子。
可卓姑娘受不住,她自儘了,連老父親最後一麵都不願再見。
魚知樂的嘴唇囁嚅了一會兒,道:“我有時候,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是您猜不到的。”
歎息一聲,魚知樂繼續道:“事後她們好的賴的都說儘了,告訴卓姑娘,她若是
肯配合行事,那她們二人就能掩下這一樁醜事,可卓姑娘最後……”
湛兮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是啊,卓姑娘若是肯配合行事,那她們二人就能掩下這一樁醜事,日後再拿這事兒來威脅她去做更多的事,破更多的底線與廉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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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繼續道:“卓姑娘這一死,那奶嬤嬤和陪嫁丫鬟也好,幕後之人也罷,隻怕不會有一個人憐惜她無辜遭此劫難,隻會嫌棄她怎如此想不開,害得她們少了一件對付男人的,貌美如花的大利器。”
“好歹是眼看著長大的孩子,竟能如此冷酷麼?”
“為何不能?”
魚知樂覺得湛兮把人想得太惡毒太極端,湛兮笑他不懂被徹底洗腦的狂熱邪|教|徒。
至於幕後之人,你們罵她不是人,她得笑死,她當然不是人,她把自己當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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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知樂又歎了一口氣,總覺得再這樣下去,他怕是要未老先衰了。
“小國舅,我的意思是,這位清吟姑娘,會不會也是卓姑娘那般情況?她……受製於人。”
魚知樂不是憐惜這姑娘,他是憐惜那可憐的卓姑娘,不願意有人同她一般無辜受到那般對待。
魚知樂的猜測也是合理的,背後之人仇恨常山大長公主,那麼偷走常山大長公主的後代,故意那般折辱,似乎也說得過去。
“不會。”
然而魚知樂的猜測,被湛兮一口否決了。
對上魚知樂驚訝的眼神,湛兮漠然道:“至少,絕不會完全相同。”
因為劇本在手,湛兮的判斷基礎是遠遠大於魚知樂目前掌握的證據的。
倘若清吟姑娘確實如卓姑娘一般遭遇,是完全受到欺淩和壓迫的話,那麼她有太多太多的機會去做各種各樣的事情了,可她沒有。
她能擱原身那兒攪風攪雨,忽悠得那麼多世家子弟團團轉,她自然是足夠聰慧,且有本事的。
可自始至終,她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背後之人的計劃,全力以赴!
是的,全力以赴!
但凡她有一絲一毫的不情願,不說摸魚了,哪怕彆那麼竭儘全力呢?
再進一步的話,那麼聰明的人,當真沒辦法做更多的事情嗎?比如向包括原身在內的世家子弟的身後的老油條們傳遞點似是而非的信息呢?
也足以攪亂背後之人的計劃了啊,可她沒有!
看到魚知樂有些頹廢,湛兮好心地開口勸道:“或許她也另有隱情,且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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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大長公主的管家看小廝狂奔而來,眼皮跳了一跳,他剛想訓斥小廝如此不懂事,卻見那小廝急忙忙地遞上了一張拜帖。
“管、管家,是……是那曹國舅的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