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到此刻,鄭元照還不清楚其中詳情,但他也不打算知道太多。
見如今,師兄似乎還要說更多的“秘密”,於是,不熱衷吃瓜的鄭元照便趕在巫公子開口前,起身告辭。
追著二公子的腳步出去了。
常山大長公主不以為意,扭頭對湛兮說:“巫公子當年助我良多,可恨他遭歹人之手,
竟失明至今。”
“我亦知背後之人手段詭異,今日你們要做之事,阻礙頗多,不過你亦不必擔憂,有巫公子和巫姑娘在,那些魑魅魍魎,想必是鬨不起來的。”
果真如湛兮猜測的那樣,這兩位,便是雲生月的師門中人。
湛兮眉眼微動,與雲生月對視了一瞬,雲生月微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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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彌補了缺失的那一根竹簡一般,巫公子為當年那場“謀逆之餘孽叛逃,被常山大長公主儘數斬殺”補充了更多的細節。
有件事湛兮猜對了,背後之人會的手段,確實是巫門中人的手段,他確實是趁著下山曆練的時機跑了的。
甚至湛兮猜測的細節——“似乎是傳了幾手一般”的感覺,也是對的,如今會使用這些手段的人,已經不是當年的巫門中人了,那隻是他的“徒弟徒孫”亦或者其他。
但有一點,湛兮卻失誤了,那人跑路,比雲中雀這個奇葩中的戰鬥機還要更早。
“那是在下的師叔祖……”巫公子平靜地說。
不錯,那人的輩分比雲中雀都高,他還是當年避世而居的巫門百年難得一見的天驕。
但此人的心性卻無法與他的天資匹配,他不明白為何自己手眼通天,在凡塵世間的名聲,卻比不上玄德天師與鑒慧方丈絲毫。
他左了心性,修習巫術便越發偏激,被勸誡、被規訓、被懲罰,不僅沒有任何用,反倒越發偏執。
終於,師叔祖趁著下山曆練的時機,一去不複還。
再得到他的消息時,聽聞是與齊妃之兄長,齊天辭相交甚篤,甚至為齊妃兄妹多次違背門規,使用巫術迫害他人,炮製傀儡,操縱許多深閨女子與丫鬟小廝。
巫門派出了門人,一開始是勸他回來,結果所去的門人,皆是命喪於這位師叔祖的手中。
最後,掌門派出了如今湛兮眼前的這位巫公子。
巫公子感應天地、溝通鬼神的能力極強,他出山,隻為斬殺師叔祖。
巫公子周身那得天獨厚的氣韻瞞不過湛兮的眼睛,湛兮尋思著巫門敢派他去斬殺,想必是有一定的底氣的。
當然,巫公子的能力沒問題,但執行的時候,卻還是出了點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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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公子失落低頭,頗為內疚,自責不已:“是我當年太過年幼……”
湛兮等人都以為他估計是被同門的師叔祖給哄騙了什麼的,結果巫公子說:“我無父無母,自幼長於山門,雖曾見過雀鳥踩背,猛獸咬頸,也明知繁衍生息乃天理自然。”
湛兮:“……?”什麼東西,怎麼就說到雀鳥踩背,猛獸咬頸?
魚知樂也一臉茫然,但和湛兮一塊兒對上雲生月平和的麵容,常山大長公主無甚變化的表情,他倆就按耐住了。
結果,巫公子說:“但當我見到師叔祖與齊公子夫婦,三人一同顛倒日月,不知今夕何夕的時候,我卻還是未能及時反應過來,當時,他們……”
說著,巫公子下意識地抬起細長的手指,撫摸著覆蓋在自己眼睛上的絹布。
若是他當時沒有被震驚得愣在當場,而是無論對方在做什麼,都直接召喚鬼神審判之,想必他不會遭此劫數,也不會傷得那般重,竟未能幫助常山大長公主處理乾淨,留下了後患,以至於有今日的後果。
一切,都是他的錯。
自責的巫公子沒發現,湛兮整個人都抖起來了,他聽到了什麼?
瞧瞧,瞧瞧,他聽見了一些什麼!?啊啊啊啊——
巫公子說他當時瞧見他師叔祖和齊天辭夫妻二人,兩男一女恩愛纏綿,顛簸莽撞,三人密不可分,緊密相連。
體式一再變換,一會兒是ABC,一會兒是ACB,一會兒是BAC,一會兒是CAB……總之,隻要身為“A”的齊天辭之妻不落在最後一個,他們三人總能連成一線。
巫公子當年才多大,他看過雀鳥踩背,猛獸咬頸又有什麼用?!
這踏馬是一回事嗎!?
現在湛兮的腦子都亂起來了,他隱約記得,似乎有三小朋友們,或是抓著他的胳膊,央求一定要帶自己玩,或是直接衝他懷裡叫他到時候一定想辦法把他們兄弟二人叫出宮去一塊兒看戲……
但是,現在……他要怎麼帶他們吃瓜?
這瓜能吃嗎!?這瓜已經不是香還是臭的問題了!
湛兮頭痛難忍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甚至覺得,他親愛的福利鴨來了,都得跪地拜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