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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飛逝,驀然回神,上元佳節至。
湛兮成功把二皇子和太子從皇宮裡撈了出來。
這一次,就連永明帝和曹穆之都出宮了,可惜,他們要歡度二人世界,理直氣壯地把“帶娃”的重任,丟到了湛兮的背上。
如果永明帝和曹穆之不出宮,就在他們那金碧輝煌、遠山流水、美景環繞的紫微城內賞玩的話,湛兮可能還不會有什麼感覺。
但是現在自己都沒長出個八尺高來,就要帶著兩個娃,還得目送他們二人輕鬆瀟灑地離去,湛兮就幽怨了。
當然,湛兮也沒幽怨
多久,畢竟小孩子是魔鬼和天使的結合體。
就比如現在,二皇子興奮快活的笑聲,聲聲清脆,甜滋滋的,聽著就足以撫平湛兮的那一點點幽怨了。
而且太子還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歎了一口氣,安慰地拍了拍湛兮的胳膊。
貼心的小孩最可愛,最暖人心了,湛兮露出了一個笑容。
湛兮帶著他們,和周身難以看清的不良人,行走在熱鬨非凡的市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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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左手右手各牽著一個小皇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過鱗次櫛比的商鋪,看遍這鑼鼓喧天的人間煙火。
京都宵禁解,滿城燈如晝。
歌舞百戲,萬方集會。車馬不絕,樓閣連綿。佳麗成行,羅裙綺帶……
分明都是去年已經看過的畫麵,但二皇子依然有一種應接不暇之感,他興奮至極,又開始想要買買買。
但是他矮,許多擺攤的小商鋪在買什麼也看不清楚,有些抓耳撓腮地想要叫人給他像去年一樣頂起來。
太子看了弟弟一眼,剛想說什麼,就見湛兮似乎注意到了二皇子的躁動,捏了捏二皇子的小手。
湛兮說:“再往前走半條街,就到了與楊鐧他們會合的地方,到時候再把你抱起來好不好?”
“火樹銀花歌舞百戲你們都看過啦,”湛兮溫聲安撫,“今年姐夫終於派出了宮中的優伶,雍宮十三教坊、二十四伎樂、宮懸樂隊都出來了,想不想看看他們在上元節表演給百姓看,和在宮裡表演給你們看的時候有何不同?”
二皇子果然被安撫了下來,眨了眨眼睛,看向了湛兮,開心道:“好好好,那趕緊去看看他們整了什麼新花樣。”
整整整,整整整!太子無奈地捂住了頭,他弟弟天天不知道都學了些啥!
湛兮沒錯過太子的頭疼,笑盈盈道:“今年倒是有些新花樣的,八方聽雨樓那邊弄出了一個據說高堪比摘星樓的萬燈之塔,稱之為‘鼇山巨燈’,我且帶你們去看看。”
太子問:“謝太師也在等我們麼?人如此之多,謝太師年紀大了,可有安排妥當?”
湛兮輕笑了一聲:“小青雀真貼心。不過不用擔心,外公受姚老太爺之邀,到他姚家的飛鶴莊去了,飛鶴莊在地勢最高的嶺山之上,俯瞰偌大的皇都,他們兩個老人倒是能享受到不一樣的賞玩視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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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終於在這人聲鼎沸中成功彙合。
他們一行人,走過各式各樣花燈、字畫、屏風、瓷器、書籍等等的貨攤,走過彩燈照耀,水浮輝明的護城內河,走過熙熙攘攘的人山人海,終於抵達了前方最擁擠的地方——
宮廷戲場。
戲場並無牆壁阻隔,唯以彩燈為界,不論貴賤,許人觀賞。
戲場範圍彩燈,光芒璀璨,燈火或銜於遊龍之口,或負於紅鯉之背。
台上是壯闊無比的歌舞,舞者頭戴麵具,麵具飾有金銀;身披綺羅,綺羅綴有珠寶,燈
火之下,通目璀璨。
二皇子嘴裡啃著飛龍在天的糖畫,看著台上那酣暢淋漓的跳丸之舞,與周遭的人一塊兒高聲叫好。
能與二皇子一塊兒表達自己樂瘋了啦的人,唯有一個聞獅醒。
兩人此刻臭味相投,他啃糖畫,她炫板栗,一塊叫好。
剩下的太子也好,善水公主也好,楊鐧也罷,都是不會肆意歡笑,高聲叫喊的人。
上官無病也是滿臉激動,但到底忍著沒叫出來,見二皇子如此快活,有些羨慕。
湛兮眼尖地發現伴奏的人還有個是熟麵孔,不正是那日在寒鬆小榭,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借著他的手進入宮廷樂團的陳郡謝瑛嘛!
謝瑛謝大家的技術是不必質疑的,瞧瞧,為了配合一場剛柔並濟的劍器舞,他的琵琶都要輪出火星子來了!
那琵琶……還是湛兮給他送的那把紫檀琵琶。
湛兮磨了磨牙,心道,皇家書院開學之後,謝瑛你最好能有把你全族藝術家都給小爺我哄上賊船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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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幾人欣賞了一番宮廷歌舞後,又去看了看民間百戲。
之後就往八方聽雨樓的鼇山燈那邊前進。
鼇山燈不愧是鼇山燈,這個大型的燈彩組合,其規模與氣勢,並不亞於恢弘的樓宇殿堂,而且它三裡外就開始人擠人,擠得水泄不通,寸步難行。
遠遠地瞭望到這千千萬萬、大大小小的彩燈組合起來的,當真宛若一座巍峨的燈山一般的存在,楊鐧都憋不住了,直道皇都繁盛天下無雙,播州無此景。
湛兮但笑不語,心道,沒什麼比行萬裡路更能增長見識,擴寬視野,放下執念了。
他剛想開口說什麼,忽然,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叮咚~】
【恭喜您,成功觸發永明十年春季任務!】
湛兮心思一動,看向了他周遭的小夥伴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