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兮一句留在天庭放馬,可把在場的大家夥都給驚住了。
二皇子甚至還格外耿直地問道:“放馬?小舅舅你怎麼會是在天庭放馬的呢?你不是太上老君身邊,負責侍奉太上老君園子裡的花草樹木的金童子嗎?”
“所以天下草木才格外親近你,你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一株桃花連理樹送給了阿耶和阿娘。”
湛兮:“……”我吹牛皮你也信?什麼“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那是耗費了無數人力物力的好嘛!雖然耗費的是八方聽雨樓的人力物力就是了……
總之,湛兮現在覺得自己恨不得掉頭就走,假裝根本沒認識過楊鐧和上官無病這兩個顛公。
但為時晚矣!
多日後,無需湛兮刻意去打聽,他也聽說了那一日在郊外發生的事情……哦不,不能說是事情,應該說是——
神跡!
明明後來現場的大家夥都瞧見是一群皇家書院的準學子擱那兒,現場放太上老君他老人家形象的風箏。
可偏生稍微遠一些的人,隻瞧見了天際飄著的仙風道骨的太上老君他老人家,可沒瞧見你們說的什麼放風箏的學子呀,什麼風箏線呀什麼的……
就有一大批人,死活不承認那是風箏,非說自己看見了太上老君顯靈!
人都是這樣的,你永遠叫不醒裝睡的。
還要繼續解釋下去,他就要質問你:你是不是嫉妒我運氣好,能看見太上老君顯靈,你自己沒能看見,就非要說是假的?!
人家越說,就越理直氣壯:你說點其他什麼不好,哪怕說是妖怪作祟呢?非說是風箏,離譜,太離譜了!
太上老君顯靈,那可是我親眼看著的,什麼風箏,儘扯犢子,我還分不出來風箏和神仙嗎!?
流量嘛,都是吵吵出來的,連續發酵的幾日之後,流言蜚語已經赫然變成了一個主題——
太上老君他老人家太想念下凡來的小國舅了,特意顯靈來看看他家乖仔在人間過得好不好。
湛兮:“……”該死的福利鴨,他最後還是沒能避開這個風暴眼!
最讓湛兮痛心疾首的是,他提前準備了那麼久的鹹魚風箏,本來是要大放異彩的,結果被老君他老人家完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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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太上老君顯靈、天佑大雍”的流言甚囂塵上的時候,皇家書院迎來了太史局擇定的黃道吉日。
開山之日,和風麗日。
在諸如敬告天地、祭祀孔先師等古聖賢人、為學生們講解書院一應規矩等儀式後,永明帝攜其皇後曹穆之卡點親臨,要為書院揭開遮擋住牌匾的紅綢。
在一片掌聲與讚頌聲中,永明帝與曹穆之二人帝後攜手,拉開了紅綢。
“樹人書院”四個沉著大氣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就在此時,晴空萬裡的天際,忽然彩霞滿天。
於是有腦子靈活之人,又是對帝後與山長謝靈雲和諸多老
師教習們一陣讚頌。
二皇子見狀,忍不住感覺有些牙酸,嘀咕道:“哼~溜須拍馬。”
“怎麼能叫溜須拍馬呢?”湛兮笑吟吟地捏了捏他的小臉,“你看,天際不是確實在姐姐和姐夫揭開了書院牌匾後,忽然彩霞漫天的嗎?”
“再說啦,人都要聽好話,在不違背原則的前提下,說些不痛不癢的好話叫旁人高興,也不為過呀。”
太子在一旁認同地點頭,但還是有所補充:“好話可以聽,但不可全聽,無論是好話賴話,都須得有自己的判斷。”
二皇子被湛兮和太子輪流叨了一兩句就有些不高興了,癟了癟嘴,哼哼唧唧地說:“就你們知道的多,我當然會有自己的判斷,我又不是傻子,哼!”
“好好好,我們大蟲兒是天下第一大聰明!”
二皇子小臉先是一喜,繼而有有些狐疑,他懷疑地瞅著湛兮真誠的笑臉,猶豫地與太子咬耳根:“總覺得小舅舅又仗著我分辨不了,在故意說怪話忽悠我。”
太子都無奈了:“……”你都知道,那你還要招惹你小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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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過後,謝靈雲親口允諾給學子們兩日之期自由活動,以摸索和熟悉書院的構造,並適應書院生活模式。
結果大雍一級教師天團陪同帝後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大群人將湛兮他們二個給包圍住了。
沈奎是最沉不住氣的,直截了當地問湛兮:“接下來要怎麼辦?”
沈奎這疑問,也是事出有因的。
皇家書院的規矩極其嚴格,每一日何時起床鍛煉、何時進食、何時讀書、“特長生”的專業課加課、其餘學生空餘的些許課程時間必須選滿選修的公選課等等……都詳儘無比。
這是在聞獅醒的建議之下,謝靈雲與其他幾個老友,還有幾位負責此事的朝廷大員,基於大雍的現實情況,汲取未來大學的教學模式的長處和優點而形成的獨特的皇家書院講學製度。
而且,最重要的是,皇家書院每一屆隻有二年。
這是一個非常非常短的時間。
當然,長短什麼的,還得對比而言。
若有學生科考若一路順風順水,隻從童生試開始算起,都得大幾年才能考上。
然總體而言,大雍的學子們五歲開始啟蒙,到考中舉人,平均需二十六年。
想要考到進士,則需接近二十年。
中央官學和地方官學的捐生,一般都留校六年,地方書院也差不多。
如此觀之,皇家書院的學製是非常非常短的。
在短時間內要起到拔群的效果,那必然得拔高效率才行……
所以,皇家書院不僅內部實行軍事化的,精確到每一刻鐘的講學製度,假期還格外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