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沈牧哄阿寶,“媽……(2 / 2)

想到今天早上柳煙凝坐在後座被熏了一路,沈牧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秦姨看著好笑,對沈牧說道:“你去我睡那個房間換吧,換下來我給你洗洗。”

沈牧去換了衣服,但不肯將衣服留在這讓秦姨幫忙洗,他從小獨立,進了軍校之後更是自律,沈牧也沒休息,看了一眼阿寶,見他沒再發燒,就退了出來。

“秦姨,我下了班再來。”

沈牧提著臟衣服走了。

柳煙凝洗完澡出來沒看到人,問秦姨,“沈牧呢?”

“上班去了。”

柳煙凝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

下午,沈牧下班過來,阿寶坐在客廳獨看電視。毛曉峰知道阿寶不舒服,今天也沒讓毛寧寧過來打擾阿寶休息。

“阿寶!”沈牧換了鞋朝他走過去,“讓爸爸摸摸,還發燒嗎?”

阿寶搖搖頭,“媽媽說不燒了。”

沈牧要自己摸了才放心,但阿寶用手捂住自己的額頭,“媽媽說要洗手!”

沈牧一愣,笑了起來,“好,好,爸爸去洗手!”

柳煙凝聽見沈牧的聲音,從書房走了出來,見他還穿著早上的衣服,應該是一下班就過來了。

“煙凝。”沈牧叫她。

沈牧身上穿的衣服是四年前的,那時候的審美跟現在天差地彆,沈牧的衣服基本都是黑灰藍,他個子高,加上臉也英俊,這麼土氣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竟然也沒有難看到哪裡去。

“阿寶退燒了,你回去休息吧。”

柳煙凝態度難得的友好,讓沈牧有些意外,他說道:“我今晚就睡沙發吧,怕他今天晚上還會不舒服。”

小孩子一旦發燒,有可能接連幾天晚上都會反反複複的發燒。

柳煙凝本想拒絕,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阿寶精神還可以,看了電視又打開了收音機,上次他調到了蘇聯的頻道沒換,一打開就是蘇聯的新聞。

沈牧他們還是習慣稱呼蘇聯,新聞裡麵講的是蘇聯解體之後對俄國經濟民生的影響。

國內也有相關的報道,但沒有他們自己報道得詳細。

沈牧聽得一知半解,他俄語學得一般,高深的詞彙聽不懂。

“蘇聯解體之後,他們國家自顧不暇,對我們國家的援助應該全都撤走了吧?”一旁的柳煙凝突然說道。

沈牧吃了一驚,指著收音機說道:“你能聽懂?”

柳煙凝想翻白眼,但修養不允許她那樣做,下意識地反問,“你小時候沒上過俄文課嗎?”

這話將沈牧瞬間帶回了遙遠的求學時代,他苦笑,“我連英語都是初中才開始接觸,哪裡學過俄文。”

柳煙凝閉了嘴,她這時才想起沈牧出生西北最窮困的農村,家裡都沒錢供他上學,怎麼還會有閒錢請家庭教師教俄文。

“那...那你怎麼知道這是俄文。”

“我在泉市的時候,最開始項目有兩個老毛子專家,跟他們學了一些,去年蘇聯解體,撤走了。”

柳煙凝突然有些明白他為何會突然回來了,“是不是你們項目因為蘇聯的專家被撤走,擱置了,所以你才調回來的?”

沈牧驚訝於她的聰慧,“是的,但是這個項目....或早或遲一定會重啟。到時候...”

他沒把話說完,但是柳煙凝已經明白了他的未儘之語——等到項目重啟之時,或許沈牧會再次調去泉城。

而誰也不知道項目什麼時候會重啟,或許幾年,或許十幾年,或許下個月,說不清楚。

柳煙凝扭頭看向阿寶,阿寶正在專心撥弄著收音機的按鈕,他想找個唱歌的頻道。

說不定沈牧下個月就被調走,那他的歸程又遙遙無期,誰也不知道飛船什麼時候能被造出來並順利送入太空。

他能陪伴阿寶的時間太少了,而小孩子的童年是很短暫的。

幾乎在一瞬間,柳煙凝就做出了決定,對沈牧說道:“你搬回來吧。”

“什麼?”柳煙凝的決定太突然,沈牧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說,你搬回來吧。”柳煙凝說第二遍反而沒第一遍聲音大,她感覺自己理虧,當時沈牧提著行李回家來,是她將人趕出去了,現在又要人搬回來。

她心想如果沈牧不肯回來,她也願意說幾句軟和話。

但她沒想到沈牧痛快地就同意了。

“好!”

“我一會兒就去把行李搬回來。”沈牧又說道。

柳煙凝不自在地在客廳轉悠,她其實是在想沈牧回來之後睡哪裡,客房已經成了秦姨的房間,書房是萬萬不能騰給他睡覺的,那是她工作和阿寶玩耍的區域。

跟他們睡主臥更不可能,他們雖然有過夫妻之事,但那是在兩人都喝多了的情況下,莫名其妙發生的,兩人做了幾年名義上的夫妻,事實上還是很陌生。

正在她為難的時候,就聽見沈牧主動說道:“我搬回來之後,睡沙發就行了。”

柳煙凝立馬答應,“那晚上我讓秦姨給你鋪上床單,睡得舒服點。”

秦姨聽到這個消息是最高興的一個了,“那我今天晚上多炒兩個菜!”

柳煙凝這回沒說話了。

沈牧覺得太浪費了,柳煙凝和阿寶的胃口本來就小,秦姨也吃不了多少,但這是秦姨一片熱心,他不好駁了她的好意。

沈牧去了龔揚家收拾東西,他來的時候,龔揚正在就著鹹菜啃饅頭呢,看到他回來,立馬將饅頭一扔,笑嘻嘻湊過去,“沈牧你回來啦!今天晚上做飯嗎?”

沈牧很不好意思,他前天才搬過來,今天就要搬走了,“老龔,我要搬回家去了。”

龔揚還心心念念著他做菜的手藝,但聽到他能搬回家,還是替他高興,“怎麼,媳婦突然開恩了?”

沈牧不好意思地笑,但也能看出他的歡喜。

“行行,快收拾了回去吧,不過晚上可得悠著點,現在計劃生育打擊得嚴得很,彆把工作搞丟了!”

沈牧沒說自己回去是睡沙發,夫妻倆好端端的不睡一屋分開睡,傳出去又成了閒話。不過龔揚也不是愛亂說的人。

沈牧在納涼的鄰居眼皮子底下提著東西回了家屬院,又成了話題中心,他們一家三口的一舉一動都被人關注著。

肖家傳出斷斷續續的鋼琴聲,師範大學的高材生一臉高深莫測地坐在客廳裡,盯著肖童童彈琴。

蔣丹站在窗戶下,親眼看到沈牧提著行李走進了紅磚房,心酸得眼淚直掉。

沈牧可以睡在客廳,但是他的行李衣服得找個地方放。客房秦姨在住,他的衣服放裡麵不合適,主臥的大衣櫃塞滿了娘倆的衣服,柳煙凝還是騰空了主臥的一格衣櫃,給沈牧放他的衣服。

在沈牧收拾行李的時候,阿寶跟在他屁股後麵跑來跑去,顯得很高興。

在沈牧去龔揚家收拾行李之後,柳煙凝怕阿寶會不習慣家裡突然多出一個人,還特意問阿寶想不想讓爸爸搬回來,跟他們一起住。

沒想到阿寶立馬點頭,“好啊。”

柳煙凝沒想到他會這麼爽快,忍不住問道:“你很喜歡爸爸嗎?”

阿寶點頭,反問她,“媽媽不喜歡爸爸嗎?毛寧寧的媽媽就很喜歡他爸爸呀,我還見過他們親親呢!”

柳煙凝被兒子問得紅了臉,心裡責怪毛曉峰,怎麼不在家裡親,偏讓孩子給看到了。

當天晚上怕阿寶複燒,柳煙凝都沒睡好,時不時地注意阿寶的體溫。

沈牧也沒睡好,他怕柳煙凝睡沉了,過兩個小時就起來一趟,悄悄地開門進房間,摸一摸阿寶的額頭。

他前兩次來的時候,柳煙凝都沒醒,第三次來的時候,柳煙凝剛好驚醒過來,看到了一道躡手躡腳的影子從門口走過來,她心裡一驚,差點喊了起來。

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沈牧,隻見沈牧走到了阿寶睡的那一邊,伸手摸了摸阿寶的額頭。

見沒有發燒,沈牧準備退出去。

“我會注意的,你好好休息吧。”

“我吵醒你了嗎?我來看看阿寶發燒沒有。”沈牧急忙解釋,生怕柳煙凝誤會。

“我知道,你好好休息吧,我會注意的,你昨晚上都沒睡好。”怕吵醒阿寶,柳煙凝的聲音壓得很低,安靜的夜色過濾了她聲線,使其聽起來格外的溫柔。

月光從大開的窗戶投射進來,將沈牧的眉眼照得更加柔和。厚重辛苦的求學生活磨礪了他的性格,他幾乎永遠都是溫和而耐心的。

“你昨晚上也沒睡,我隔一段時間就來看看阿寶,你安心地睡吧。”沈牧說道。

柳煙凝摸了摸阿寶,又拾起床頭櫃上的手表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鐘了,“他一發燒都是在十二點,一點鐘,今天晚上應該是不燒了。”

沈牧出去了,柳煙凝翻了個身,不知道是不是心裡感到放鬆,沒過一會兒竟又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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