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扭頭看窗外的風景。
她跟著他回了酒店。
還是上次那間複式套房。
客廳是挑高層,懸著精美的水晶燈飾,壁畫也是清淡的水墨畫,冷氣又足,感官便覺得稍有涼意。
許是兩人都累了。
許是鐘意眼泛淚花的模樣真的太困。
周聿白打發她去休息,自己也直接上樓。
樓下的房間沒有單獨浴室,用的是客浴。
鐘意看見有按摩浴缸,窗外還是璀璨夜景,音響和酒水一並都有。
她想岔了,滿腦子想著累了這麼多天,先泡個澡再睡。
水溫舒適。
咕嘟咕嘟的氧氣水泡往上湧。
再加上舒緩的音樂。
鐘意直接泡在恒溫浴缸裡睡著了。
房間的冷氣不知怎麼停了。
周聿白半夜兩點下樓,打開冰箱拿水,看見滿室燈光明亮,洗手間持續傳來的音樂。
他眉棱猛然一皺,直接推開了浴室的門。
鐘意是被持續的敲擊聲吵醒的。
她不耐煩地擰起秀眉,帶著些許怨氣睜開了眼。
周聿白散漫倚在門旁,不斷地叩門吵她。
他穿著身淺色的亞麻睡袍,衣線柔軟,完全軟化了襯衫西服的菁英形象。
柔亮光線像流水從頭頂瀉下。
他發梢烏黑柔順,劍眉英挺,高鼻薄唇,神色晦暗不明。
漆黑幽灼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似乎在欣賞一株花,一片雲。
鐘意愣了很久才想起自己的處境。
她的應急反應是藏進水裡。
肩膀往下沉。
身體太過僵硬,動作也太過急切,直接把自己滑溜進了浴缸裡。
猛然嗆了幾口水。
周聿白拽著她的手臂,把濕淋淋的人從浴缸裡撈起來。
他皺眉:“你這樣遲早要淹死在浴缸裡。”
“我沒有。”鐘意連聲咳嗽,緊緊攥住他。
她星眸閃動,兩頰嫣紅。
烏黑濕漉的長發,水珠滑落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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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開端是個意外。
但沒有理由讓它錯過。
室內燈光太明亮,鐘意不適地眯了眯眼:“能不能把燈調暗點?”
最後隻有一盞蛋黃型落地燈,散發出日落般的暖光。
他暗茶色的瞳仁盯著她。
嗓音輕而冷靜:“害怕嗎?”
“有點。”
她仰著脆弱的頸,呼吸起伏,“但不是因為你。”
這句話莫名取悅了他。
“拍過床戲嗎?”
“沒有,但我看過。”
他笑容有點奇妙,低頭吻她:“但你拍過吻戲,技巧很好。”
“是嗎?”她發出一聲低泣。
這不是結束。
正餐才剛剛開始。
見過他那副胸有成竹、優雅溫潤的做派,就行該知道他的行事風格。
像慢條斯理切牛排,他知道每一步的吃法。
不急不躁,毫無破綻。
鐘意從沒覺得時間如此漫長。
她好像被他蠱惑。
望見窗縫第一縷曙光時。
鐘意覺得自己幾乎要猝死。
她羽睫一眨,已然陷入黑甜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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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的時候。
已不知道是幾點。
周聿白洗漱得當,換好衣服。
臨走前進來看她一眼。
她發絲淩亂,神色癡癡。
目光怔怔地盯著某一處虛空。
身上胡亂裹著他那件亞麻睡袍,皺巴巴的,像焉焉的鹹菜乾。
反觀他。
神清氣爽,神采奕奕。
又是那身商務精英的裝扮,剪裁和質地都上乘的黑襯衫,被高大挺拔的身材撐開,又往下斂入筆直西褲,露出瘦窄腰線。
周聿白抬手係衣扣,身姿清雅矜貴,神色是慣常的溫和:“你好好休息,要什麼東西找管家,要是想出門,司機會在樓下等你。”
鐘意點頭。
想了想,拿過床頭一個精致小盒,掏出一對流光溢彩的貝母袖扣。
擱在手心。
往他麵前一遞。
他看著她那雙清澈動人的眼,蓬亂又慵懶的長發和頸間微紅的痕跡。
伸出了自己的手。
鐘意跪坐在床上,稍稍挺直了身體。
她把袖扣穿進襯衫扣眼。
低著頭,很認真地幫他戴好。
他垂眼。
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袖扣係好。
鐘意仔細地捋平他的襯衫褶皺。
收回手。
抬首衝他笑了一下。
眼眸閃耀,笑容清甜,神色說不出的動人。
周聿白眸光高深莫測。
徑直俯身。
鐘意不明所以,身形稍稍後撤。
腰肢柔軟。
已然托在他臂彎。
吻就這樣落下來。
像遙遠的雲,曆經遙遠路途和重重阻礙,悄然墜落地麵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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