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知道她的身份,會開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
喜歡看她巧妙又俏皮地掩過去。
有一些聚會場合周聿白會獨自前去。
鐘意從來不多嘴,也沒有過分的好奇心,一切聽從安排。
不需要她陪、又怕她無聊的時候,周聿白會讓司機送她出去花錢。
對女人而言,花錢就代表一個男人足夠的誠意。
當然,她花得越多,跟他的羈絆就越深。
他近來對她越來越大方,幾乎到了揮金如土不計成本的地步。
如果沒有遇見楊韻詩的話,鐘意應該會很高興自己現在的待遇。
好幾個SA都沒攔住楊韻詩衝進VIP室的步伐。
“鐘意。”
楊韻詩氣勢冷傲站在她麵前:“你到底有沒有下限,真讓人惡心。”
鐘意看她那副深惡痛絕的憋屈臉色,心裡猜想八九不離十。
當然是因為她攀上了周聿白。
周聿白前兩天已經回了臨江。
在楊韻詩眼裡,鐘意真的很不要臉。
貪慕虛榮又沒有下限,不知道用什麼下作諂媚的手段才勾引了周聿白。
她理所當然揮霍周聿白的錢,玷汙了周聿白的高潔,利用她的美色陷害喬伊,都讓人覺得卑鄙無恥。
楊韻詩咬牙切齒,對著她一通冷嘲熱諷。
好像鐘意就是惡臭臟水溝,做了什麼罪惡滔天的壞事。
鐘意托著下巴,知道她心裡有氣。
她眨眨眼:“你為什麼要罵我?為什麼你不罵周聿白?明明是他垂涎我的美色,迷戀我的身體無法自拔,心甘情願給我刷卡花錢,為什麼在你眼裡都是我的錯?”
楊韻詩氣得麵紅耳赤:“你怎麼能說出這話來,聿白哥哥從來就不是這樣的人,你勾引他讓他誤入歧途,反而在這詆毀他,真讓人惡心。”
“一個巴掌拍不響,他要真是個柳下惠,我是個狗皮膏藥貼他身上也沒用。”鐘意捏著手裡的首飾,“你瞧,你不就沒用麼,眼巴巴貼了周聿白那麼久還是一無所獲。”
楊韻詩氣急敗壞尖叫:“我跟你根本不一樣。”
她胸脯劇烈起伏,顯然是極為惱怒:“聿白哥哥尊重我,我們是基於實際情況來考量彼此關係,他有個前未婚妻,他要考慮的事情很多,他的難處也很多。可你又不一樣,你就是個玩意,是個消遣,是個商品,你懂嗎?聿白哥哥已經跟我乾媽說了,說跟你就是玩玩而已,你跟個充/氣娃娃有什麼區彆,還在這兒沾沾自喜,我都替你感到羞恥。”
鐘意一聲不吭聽她說話,臉色微冷。
“所以呢?又跟你有什麼關係?那也是我跟周聿白的事情。”
“沒什麼關係。”楊韻詩傲慢起身,“我就是替我乾媽轉告你,花點錢沒關係,但最好安分老實一點,擺好自己充氣娃娃的身份。”
鐘意拗過臉,長睫掩住氤氳眸光,咬唇不語。
她不懼楊韻詩。
但那若是梁鳳鳴的目光,她心頭便覺得生悸,毫無底氣。
*
受了挫,鐘意連著好幾天都有點懶懶的。
周聿白從她的字裡行間有所察覺,問她怎麼回事。
鐘意拿入戲搪塞他。
她這幾天有試鏡,看了幾部悵然若失的電影,以便沉浸情緒。
上次藍鬱推薦的那個民國諜戰劇,導演已經篩了上百位演員。
鐘意試鏡的那個角色是個青春韶華的女孩,因為貪慕虛榮,嫁入大戶人家做繼弦。
她試鏡的時候還撞見了藍鬱。
他之前已經試過兩輪,導演覺得之前的角色不太符合他的氣質,思前想後又讓他再來一趟,試試另一個主角。
這個角色還是鐘意的初戀情人。
導演沒給鐘意台詞,讓鐘意對著藍鬱演了個場景。
鐘意穿金戴銀,燙時髦卷發,搖著繡花羅扇,默默看著藍鬱的背影。
她的扇子越搖越快,心也越來越急。
汗水卻依舊煎熬著,眼神依舊困頓著。
最後她自暴自棄把扇子扔在地上,埋在自己臂彎裡哭泣。
不敢放聲大哭,隻能自哀自怨地含淚飲泣。
藍鬱折返回來,沉默地看著她哭。
遞給她手帕拭淚。
下了場,鐘意的眼淚才堪堪收住。
兩隻眼睛紅通通的,水光瀲灩。
藍鬱請她吃點甜食平複一下心情。
讚揚她入戲很快,眼淚也是收放自如。
鐘意吸吸鼻子,把最後一滴眼淚憋回去了。
“如果你還想哭,我可以借我的肩膀給你。” 藍鬱拍拍肩膀,“真對不起,我今天真的不應該惹你哭,我真該死,今天就不該聽經紀人的話去試那個鏡。”
“可我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正好在,導演也不會給我這麼討巧的試鏡機會。”
“最近有遇到什麼難事嗎?”藍鬱問她,“感覺剛才你戲裡的眼神有點壓抑。”
“沒什麼。”鐘意喘了口氣,“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我有個放鬆的好地方。”藍鬱眼神一亮。
他拽著鐘意去開卡丁車。
說是朋友開的,藍鬱是這裡的常客。
藍鬱把鮮豔的頭盔戴在她腦袋:“頭盔一戴,狗仔追不上你,煩惱也追不上你,隻有自由和風,出發吧,四驅少女。”
快樂有時候的確很簡單。
晴朗的天氣、朋友的笑臉,轟鳴的車速,還有無憂無慮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