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綰俏臉失了幾分血色。
她依然燦爛笑道:“我聽見了,聿白哥哥和鐘意小姐在約會嗎?”
溫慈柳勉強撐笑,語無倫次幫周聿白解釋了很多。
聽在葉綰綰耳裡。
兩人的確在一起很久了。
但周聿白從來沒有提起過。
梁鳳鳴也沒有。
周安和和周老爺子老太太都沒有。
不是那種正兒八經的女朋友。
周思筠剛剛跟她科普過娛樂圈的八卦。
這種事,很常見的啦。
葉綰綰此時並不過分介意。
她在國外長大,認為dating是一種正常現象。
如果沒有走到誓言的那一步,那就沒關係。
溫慈柳麵帶愁容,和葉綰綰說了很多事情。
周家的難處,她的難處,周聿白的難處。
她的身份很尷尬,並不想因為自己無意間說出此事而鬨得任何人不開心。
葉綰綰理解。
所以葉綰綰在周聿白麵前也並無異常。
她趴在他辦公室的桌子上,看他盯著電腦屏幕處理公務。
撐著自己的下巴問他:“聿白哥哥,你有沒有想自己以後的人生?”
周聿白停住動作。
漆黑的眼眸定定看著她,溫聲問:“為什麼這樣問?”
葉綰綰揚起手裡的報告:“學術需要,你告訴我嘛。”
周聿白放鬆自己的姿態:“很簡單。一個好的公司總裁,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爸爸。”
“看似很簡單,實則很難,這完全是人生的大成功。壞男人那麼多,聽起來你好像不想成為一個爛人?比如鑽空子的奸商,左擁右抱美女如雲,法律保護的財產繼承人。”
周聿白挑眉:“當然不會。”
他足夠優秀,也以為可以運籌帷幄,主導自己的人生。
“什麼樣的人能成為總裁夫人?周總您主要考量的是什麼?性格?才華?學曆?美貌?家庭?”
“……”
“請周總如實回答,學術需要。”
周聿白思忖良久,眸光深深:“一切世俗意義上的適合和匹配。”
葉綰綰“哦”了一聲。
她搖著筆杆子寫下他的回答。
但是葉綰綰也聽見李總助跟他說話。
說是有某款限量版的名牌包,剛從國外送來。
“當禮物包起來,送到她手上去。”
那時候他的神色完全平靜,輕描淡寫,“早點送過去,她也許會高興。”
很難想象,他竟然讓身邊的高階總助做這種事。
包包送到鐘意手上。
她打電話謝謝他。
那時候周聿白跟葉綰綰在回酒店的路上。
司機半道停車。
周聿白借口抽煙,站在車外,摁著火機點燃煙頭,把電話夾在肩膀。
他眉眼柔軟:“喜歡嗎?”
鐘意在那邊拆開層層精致包裝,誇張地“哇”了一聲。
“喜歡……真不敢相信,你居然送到劇組來了,我嚇了一跳。”
“希望你開心。”
他叼著煙,一轉身,冷不丁看見葉綰綰趴在車窗。
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他。
周聿白掛斷電話,返回車裡。
他看著她微笑:“怎麼了?”
葉綰綰搖頭:“聿白哥哥,我記得你以前都不抽煙。”
是啊。
他以前煙酒不沾。
應酬的時候要喝酒,這個在社交禮儀上總推脫不去。
從什麼時候開始抽煙?
並慢慢習慣這種常態?
*
不知為何,自打溫慈柳無意說出周聿白和鐘意的事情後。
葉綰綰反而對這位嫻柔的周家繼母有了一絲好感。
溫慈柳邀她去逛珠寶展。
葉綰綰的母親酷愛珠寶,她對這些耳濡目染,品味審美都算頂好。
索性就陪著溫慈柳,買回好幾件標價不菲的首飾。
溫慈柳自己也收藏了不少珍寶首飾,笑著說拿不出手來:“我都是挑自己喜歡的收藏,那些寶石成色工藝風格一概不懂,有綰綰陪著,今日真是受益匪淺。”
葉綰綰當然謙虛回話。
她看過溫慈柳的那些首飾,其實也有不少好藏品。
“這些好的,很多都是周老太太送我的,其實我這些年,周家對我真的很好。”
溫慈柳挑了枚溫潤滑膩的玉墜出來,托在手上:“喜歡嗎?”
葉綰綰仔細打量,點頭讚歎:“溫姨,這枚玉真好看,是羊脂玉吧。”
“綰綰眼光真好。”
溫慈柳笑道,“這是前幾年,我正式登進周家大門,老太太送我的,也是我最寶貝的一件首飾。”
“老太太那次給了我好幾件首飾,還有一個翡翠手鐲子,水色特彆剔透。這鐲子也是周家的老物,以前一直留在鳳鳴姐身邊……後來,她離開周家,也把手鐲還給了老太太,老太太又轉給了我,說是給兒媳婦留的……唉……”
葉綰綰張了張嘴:“溫姨,是不是一隻玻璃種的白冰手鐲?”
“是啊。”
溫慈柳長長歎了口氣,蹙起細眉。
“之前聿白帶鐘意過來吃飯,我瞧著他們那個模樣,一時起念,找了個珠寶送人,我自己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好東西,又沒舍得把這枚玉墜送出去,索性就把那鐲子給了鐘意……”
溫慈柳把羊脂玉墜塞進了葉綰綰手裡。
“綰綰,這個溫姨送給你了。”
葉綰綰尤未察覺,隻是蹙眉出神。
她想起來了。
梁鳳鳴以前手上戴了一對水色極透的翡翠手鐲。
應該是很貴重的傳家之物吧。
周老太太傳給她的首飾,梁姨那時候出席什麼宴會,都會戴著這一對鐲子。
後來她姐姐葉蓁蓁去世之後。
梁姨當著眾人的麵,把其中一隻手鐲放進了骨灰盒裡。
說這是周家兒媳婦獨有的,讓蓁蓁帶走一隻。
還有一隻留了下來。
葉綰綰不知道後來梁鳳鳴把這隻鐲子退還給了周家。
沒想到又被周家給了溫慈柳。
最後給了鐘意。
所以。
那一對鐲子。
一隻給了葉蓁蓁。
一隻給了……鐘意嗎?
聿白哥哥知道這事嗎?
在他心裡,鐘意和葉蓁蓁是同等位置嗎?
葉綰綰介意這種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