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誰都會。
心裡怎麼想的隻有自己知道。
鐘意借著酒意, 這下倒是爽快了,一掃陳年濁氣。
她從來沒有刺過他。
現在也不怕他。
最後周聿白至少還是紳士禮貌地把送她回去,沒有強硬阻攔, 也沒有言語糾纏。
隻是維持著勉強冷清的麵色和高傲深沉的人設。
說他是謙謙如玉君子,除了那張臉, 其他當然遠遠不及格。
說他是人渣垃圾,又夠不著這地步, 還有些可取之處。
鐘意還是不願意搭理他。
她可以說話, 也可以不說話。
可以回應他的問題, 也可以當過耳邊風滑過。
“丁騫已經醒了,你姐姐悄悄去醫院問過他的情況。”
她慢吞吞地“嗯”了一聲。
到了小區樓下,鐘意把車門一甩。
連再見也沒說, 頭也不甩地走了。
望著她的婀娜背影,周聿白眸色暗沉, 搓搓手指。
還是不平順地抽起了煙。
抬手揉揉低壓著眼梢的眉棱, 輕輕呼了口氣。
當然有隱隱難言的挫敗和難堪, 任他說的再多。
她已經無動無衷。
後來周聿白跟趙晟他們應酬,看著身邊那群笑得花枝亂顫的鶯鶯燕燕。
下意識多看了兩眼。
趙晟的女朋友換了十個八個不止。
口味萬年不變——混血純欲臉, 身材火辣, 嬌氣黏人。
“每次看你換女朋友都是這個樣。”周聿白扔出手裡的牌,淡聲道, “不嫌膩?”
趙晟嘿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吃這口,就像有人吃辣有人吃鹹,滿桌子的菜挑挑揀揀,心想著換個彆的樣式,結果呢, 嘿,最後下筷子的還是那個味,挾到嘴裡吧唧兩下,身心舒暢。”
周聿白輕嗤:“難為她們都能看得上你。”
“聿白你可彆說,我可是搶手貨啊,知不知道前陣子她們在我麵前爭風吃醋,都快打起來了,我哄得焦頭爛額。”
趙晟一本正經傳授戀愛心得:“追姑娘也要投其所好,知道人家喜歡什麼才能對症下藥,但也不能一次性給的太猛,那沒意思,一下子就澆死了,你得跟澆水一樣,每天澆一點,也不能什麼時候都順著她的意思,該寵就寵,該給就給,該給她臉色的時候就給她臉色,絕不含糊,過後再給點甜頭,她能樂得摟著你直蹦躂,還有啊……”
他說得眉飛色舞,惹得周聿白嫌棄蹙眉。
最後到底又不動聲色聽著。
*
即便鐘心已經回複了往日的平靜,生活一如以往。
但鐘意知道她藏掖心事。
以前的生活太過瑣碎又日常。
誰也沒有想到丁騫依然在她心中占據了那麼大的分量。
一道也許可以隱藏和遺忘。
但始終跨不過去的檻。
鐘意以前極力建議姐姐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裝扮自己,約會或者認識新的男人,或早或晚會開啟新的生活。
但至少從現在看。
也許先要解決丁騫的事情。
也許是為了心理的彌補,鐘心最近花更多的時候陪著枝枝。
鐘意送母女兩人出去玩,自己去買手店轉轉。
每次的新品布置都經她的手。
也跟店員聊聊顧客的反饋和意見。
買手店陳列的設計品更偏向於潮流首飾。
有了之前藍鬱的宣傳,品牌人氣的確上漲很多。
每次都新係列的作品出來,不管什麼材質和風格,都很快被人挑選走。
“我昨天進辦公室,戴了你的項鏈,結果……周總早上進公司,當著全辦公室同事的麵,讚美我的項鏈漂亮又有設計感。”夏璿捂著話筒小聲吐槽,“你不知道周總那笑容配著聲線,瞬間迷倒了一片,然後全辦公室的女同事都找我打聽哪兒買的項鏈。”
“下班後,她們約著去逛買手店,今天早上你猜怎麼著……每個女同事都戴了你的首飾。”
夏璿扶額:“你覺不覺得……覺不覺得很……”
很想捶桌。
鐘意捏著手裡的銷售單,柳眉微蹙。
昨天的營業額的確很惹眼。
隻是……
隻是有人陰魂不散。
不知道是偶遇還是有意為之。
電話裡剛吐槽完的男人推開門走進來。
時隔幾日不見。
依舊是一身黑色的高級定製西裝,雪白的襯衫領口和鑲鑽的袖扣。
肩寬腿長,一身高嶺之花的氣質和溫潤斯文的麵孔。
店員說歡迎光臨。
周聿白走到鐘意身邊,也不看她,隻是心平氣和問:“設計師有沒有推薦的首飾?”
鐘意正在擺放陳列桌上的飾品。
沒有抬頭,雲淡風輕問他:“這位顧客想買什麼?”
他公事公辦,語氣正直得不得了:“我母親的公司就在附近,過來探望,給她帶一份小禮物。”
來看梁鳳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