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鳳鳴看著眼前的一對年輕人,輕輕地歎了口氣。
“我這人有些毛病,自視過高又拿不起放不下。不然也不會委屈求全十幾年又無法不顧一切,在感情和婚姻上,也說不出什麼有經驗的話來告誡晚輩,但我相信自己的兒子,他費了這麼多的心思,總有些道理,日久見人心,慢慢來看就是。”梁鳳鳴戴起眼鏡:“鬨了這麼一頓,我後麵還有個會,就不陪你們了。”
梁鳳鳴邁出辦公室,視線在鐘意尚未回神的麵上掃過。
踏實拍拍周聿白的肩膀:“你倆有空回香蜜湖吃飯,也應該一起回周家看看爺爺奶奶。”
周聿白笑意溫和:“謝謝您。”
最後是周聿白牽著發呆的鐘意走出了鳳翊集團。
明晃晃的日光下。
鐘意茫然地站著,仍然沉浸在剛才梁鳳鳴的那些話中。
這算是……梁鳳鳴對她的認可嗎?
“我的設計稿……”她欲言又止。
“我母親的意思是讓你隨意發揮。”周聿白撥開她鬢邊的碎發,“她都可以。”
鐘意極倦怠地坐在車裡,仰著頭,閉上了眼睛。
“最近很辛苦?”周聿白打量她,淡聲道,“為什麼不找我?我母親的行事風格就是這樣,有時候態度過於苛刻了些,你不要我插手,也不讓我過去,就打算自己扛著?”
“隻是工作而已。”鐘意揉了揉眼睛。
她嘟囔了句:“怪不得說呢。有其子必有其母。”
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都能讓人頭疼。
周聿白笑了聲。
“不過梁女士真的很厲害。”鐘意又補了一句,“一個女人、一個商人、一個母親,什麼都做到了。”
周聿白道:“下次一起吃飯,可以把這句話說給她聽,她會很高興。”
鐘意捏著太陽穴,皺起了眉頭。
一副難以言語的神色。
*
周聿白這下是名正言順住進了鐘意家裡。
周邊鄰居對這戶人家也很好奇。
這房子以前鐘意住得不多,鄰居對她幾乎沒什麼印象。還是她從英國回來後才常住到現在,後來又來了鐘心和枝枝,再後來有丁騫,現在又有了周聿白。
招惹的目光越來越多。
周聿白換了新的沙發和地毯,升級了廚房衣帽間和辦公桌。
唯有臥室無法升級,彆提kingsize的大床——鐘意誓死不肯換。
彆以為她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
可那張一米八的大床睡兩人實在有點擁擠。
更彆提晚上那些提心吊膽的聲音。
但周聿白根本不放過她,總是能逼著她一次次放低下限。
隻有鐘意忍得辛苦。
鐘意有時候心裡腹謗。
不知道這種貴公子能在平民之家熬過幾日。
他這身形在浴室難免磕磕絆絆,坐在餐桌旁一雙長腿無處可隔,廚房也容不下他的下廚。
更彆提他那些龜毛又細致的生活品質和要求。
但周聿白住的怡然自得:“至少你每天早上都是在我懷裡醒來,這算是意外收獲。”
“可我每天早上醒來都是腰酸背痛。”鐘意忿忿不平往麵包上抹果醬,“你能不能體諒下我第一天也有很多工作。”
周聿白點開新聞:“你也可以去住我那兒。”
鐘意咬了口麵包。
鐘心和丁騫的生活已經安穩下來。
枝枝打電話告訴她,說是爸爸媽媽帶她去拍了好多照片,家裡擺出了很多相框,讓姨姨去家裡玩。
“好吧。”鐘意道,“我要去看枝枝。”
“丁騫也邀請了我,我猜他倆也許在考慮結婚。”周聿白掄起咖啡杯,正色道,“婚姻締結之後,從法律意義上而言,你和鐘心是親屬關係,我和丁騫亦是,咱們兩人屬於姻親,如果有婚禮的話,我們應該是伴郎伴娘。”
鐘意被一口咖啡嗆得滿麵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