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新歡,外室,替身?……(1 / 2)

嬌嫁 怡米 13030 字 10個月前

裴衍從未如此被動過, 仿若墜入無窗蘭堂,被一縷縷碧煙縛繞,鎖住了香風, 凝聚成峽雨, 淅淅瀝瀝淋在身上。

玉石革帶自床邊滑落,堆疊在腳踏,成了這場含嬌盛宴中最不值錢的玩意兒。

芙蓉嬌嬌纈眼沉溺,偶爾嬌細吟哼, 刺得裴衍都快要從喉嚨溢出聲聲珠璣。

聽過的風月事不少, 還從未聽說過哪個男子被置換了角兒, 仰在榻上啼曉的。

裴衍閉眼調息, 摒棄雜念,隻當是在安撫小獸, 殊不知自己的玉麵已經染了霞色, 比那敷粉男伶還要昳美, 但眉眼間的蘊雅也非尋常人能夠比擬,縱使被壓製在下方, 也沒失了陣地,眸光依舊清潤無濁。

忍著嗓間幾近欲出的破碎之音, 他大手一攥, 攥皺了錦纈薄褥, 手背繃起條條青筋。

眉頭從輕蹙到舒展, 費了很長的工夫, 也讓那嬌嬌嘗到了“苦頭”, 鬆開嘴爬下拔步床,跑到水盂前,扶著牆壁扣起嗓子眼。

一股難言的澀然源源襲來, 裴衍不知該如何解釋這種難堪,慢慢坐起身舒緩起體表的焦熱,當看到還未息鼓之地,單手理好衣裳,走到桌邊倒水,遞給了扶牆的女子。

秦妧接過杯子,漱起口來,眼角眉梢醞著冶豔,潸潸動人。

裴衍撫了撫衣裾的尷尬,又遞給女子一杯水,繼續讓她漱口。

清水送來沁涼,也漸漸喚醒了理智,秦妧放下空杯蹲在地上,悶頭環抱住自己。

知她被萬千心事纏了智,無法紓解,才會做出瘋狂的舉動,裴衍單膝蹲下來,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擔心碰到腦勺的傷口,又將手掌向上移去,覆在了女子的發頂,“想說說嗎?”

秦妧視線無意中掃過他的那裡,雙頰火燎,下意識舔唇時,又嘗到了奇怪的味道,趕忙以手背蹭掉多餘的水漬,小聲道:“嚇到兄長了,抱歉。”

沒什麼事能嚇到已曆練到寵辱不驚的裴相,可秦妧還是想要道歉,為剛剛的失常。

裴衍扣住她的手臂將人拉起來,一同坐在床邊,先是安靜地陪了一會兒,也借此降下衣裾下的餘溫,隨後道:“不想說也沒關係,不必在我這兒存有壓力。”

他不稀罕她的拘謹和乖順,他要的是能夠在他懷中肆意撒嬌的嬌嬌。

秦妧是有顧慮的,雖依賴裴衍,卻不知能不能將累積的仇意原原本本地傾訴出來,以獲得裴衍的理解和幫助。

不管怎麼說,她是借著肖逢毅擺脫的困境,得了門好親事,如今想要報複,勢必會被不少人說成是忘恩負義之輩。也不知裴衍能否接受心底不夠純粹的她。

說白了,她對裴衍還沒有壘砌出完全的信任。

而裴衍在她的沉默中意識到了這一點,心雖不舒坦,但也沒過分糾結。

自己用不光彩的手段將她奪來,又如何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信賴?

日子還長,裴衍想,就讓她對他的信任建立在水滴石穿中吧。

不過,並不耽誤替她暗中解決麻煩,或暗暗助她得到報複的快意。

將脆弱的人兒擁進懷中,裴衍輕輕拍了起來。

秦妧在他臂彎閉上眼,隻說與生父產生些口角,連被生父失手所傷的事都略過了。

裴衍“嗯”了聲,沒有追問傷口是怎麼來的,等安撫秦妧睡下後,他走出正房,負手廊下,讓承牧傳來秦妧的一名隱衛。

“敬成王在城西有座宅子,明早帶大奶奶過去瞧瞧,但最好不要驚動宅中的女子。”

隱衛會意,點頭稱“是”。

不少貴胄在看夠了循規蹈矩的妻子、妾室後,是會想要尋求刺激的,多會在府外私養燕燕鶯鶯。很多時候,正室為了地位,也是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丈夫的放縱。可敬成王妃不同,因當初是低嫁,骨子裡存了股傲氣兒,平日連妾室都容不得,遑論是外室。

裴衍轉動著食指的銀戒,心潭蘊著夤夜朔風,攪起層層湍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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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曉光傾灑,“撬”開了本該開在次月的芙蕖。也不知芙蕖是不是為了應景,想要與百花爭豔。

秦妧醒來時,裴衍已經去上朝了。她起身洗漱,緩了一會兒情緒,先去楊氏那裡請了安,沒提昨夜的不愉快,稍後又帶著阿湛去往花苑欣賞滿池的芙蕖。

今夜有百花宴,聽說宮裡的畫師會應貴賓們的要求,作畫相贈。

秦妧想為阿湛帶回一幅畫,於是問起他喜歡哪種花草。

阿湛想了想,指著花叢中幾簇不太起眼卻散發幽香的花株道:“我夢到過這種花,就它吧。”

秦妧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被簇簇錦帶花吸引。

早膳過後,一名隱衛走進堂屋,與秦妧附耳幾句。

原本在給長發塗抹桂花油的秦妧頓住手指,“消息可靠?”

“千真萬確。”

秦妧思量片刻,戴上幕籬,與隱衛一同離開府邸。

看著隨意進出侯府的秦妧,楊歆芷心裡越發不痛快,世子表兄給予秦妧的特許太多了,多到令她起疑——是否在很久以前,世子表兄就看上了那個低微的女子......

城西一處小宅前,秦妧一人守了近兩個時辰,才見宅中走出一名盛裝女子,手挽竹籃,扭著腰走出巷子。

不過,女子雖穿戴珠翠羅綺,身上卻無半點大紅的裝飾,很像一隻漂亮的籠中鳥,無名無分,徒剩富貴。

可讓秦妧驚詫的不是肖逢毅養了外室,而是那女子與生母長得極像,尤其是鼻尖上都有一顆棕色小痣。

秦妧上前兩步,忽又停下,意識到了相似不代表一模一樣。

生母已經含恨離世,那女子又在肖逢毅心中占據何種位置?

新歡、解語花還是替身?

若是後者,肖逢毅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秦妧扶著身邊的女隱衛緩釋著劇烈的心跳,似乎明白了肖逢毅當初為何沒有將投奔而來的她除掉,以保住光風霽月的名聲,還花了心思為她尋到可靠的婆家。或許,肖逢毅是真的愛過她的母親,卻在利欲下,選擇了背叛,奔向榮華。

而母親性子剛烈,寧願和離孤獨漂泊,也不委曲求全做前夫養在外麵的籠中鳥。

也就是說,肖逢毅對她的母親生出了愛而不得的怪異心理。

當然,這隻是秦妧的猜測,畢竟那女子貌美又年輕,任誰見了都可能生出幾分覬覦的心思。

沒有再做停留,秦妧帶著隱衛離開,心中對攪亂敬成王府的安寧多了兩成勝算。

快到侯府角門時,秦妧問道:“你是從哪裡得來的線索?”

謹記裴衍的叮囑,隱衛尋了個借口:“您不是讓屬下暗中調查敬成王妃將在百花宴上的穿戴麼,這些時日,屬下一直徘徊在敬成王府附近,偶然發現了這樁秘密。”

這個理由很是合理,秦妧沒有多心,道了聲“謝”後,提裙邁進門檻,突然瞧見廊道的美人靠上趴著一隻小烏龜。

池塘裡爬上來的?

她走過去,附身觀察著揚脖的小龜,剛要將它拋送回池塘,卻聽見一道叫喊。

“喂喂喂,快住手!”

一道玉色身影自長廊一頭跑來,腰間的葉形禁步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叮叮鈴鈴如同裴衍書房的玉鈴鐺。

可為時已晚,秦妧已經做出了拋擲的動作,小烏龜在半空呈現出弧線,斜著墜入了廊外漂著浮萍的池塘中。

下一息,那道玉色身影傾身而起,騰空徒手抓住了小烏龜。

沒等秦妧讚一聲“好身手”,就見那人噗通落入池塘,濺起巨大水花。

隨後趕來的老管家拍了拍褪,麵露擔憂,“不好,唐先生落水了!快來人啊!”

周邊的扈從紛紛趕來,場麵一度變得混亂。

看著被三、四個壯漢拉上來的年輕男子,秦妧嘴角微抽,快速步下石階,來到池邊,想問他有沒有事,脫口而出的卻是:“小烏龜呢?”

特來侯府轉送安定侯親筆信的唐九榆濕噠噠地站起身,看向戴著暮籬的女子,將怒不怒。

算了。

他甩了甩粘在胳膊上的寬袖,由老管家引著走去客院方向。

應是更衣去了。

目送男子走遠,秦妧叫住一個扈從問起這位客人的來頭,想著去賠個禮。

當得知他是公爹麾下的謀士、姓唐名九榆時,秦妧徹底愣住。

“唐先生是揚州人氏?”

“這小的就不知了。”

秦妧快步去往辛夷苑,同楊氏打聽後,確定了那人的身份,就是當年母親離開唐家時,家主夫人生下的麟兒。

說不上是何種心情,隻覺得距離讓肖逢毅身敗名裂又近了一步。

秦妧沒有同楊氏提起生母與唐家的關係,等回到素馨苑,讓廚役煲了暖湯後,親自送去了客院。

攪亂敬成王府的安寧是她一個人的事,若是讓公爹得知,後果不堪設想,很可能將她這個兒媳掃地出門,畢竟她在因私仇,間接破壞了兩家家主的利益捆綁。

唐九榆是公爹的幕僚,按理兒,與公爹利益相合,不會做有損公爹利益的事。

秦妧想,她不能一下亮出底牌,直接道出自己的母親是誰,還需徐徐圖之,先取得唐九榆的信任,好讓唐九榆甘願請出自己的母親,細說當年那段孽緣。

事情略顯棘手,但機會近在眼前,唐九榆隻在侯府逗留三日就要出發前往滄州,她不能坐以待斃。

帶著茯苓來到客院時,正見唐九榆坐在六角涼亭內卜卦。

秦妧走過去,自報了身份,並誠懇致歉。

再怎麼狼狽,唐九榆也不會同府中的世子夫人計較的。他收了暖湯,請秦妧坐在石桌對麵,繼續看著桌上的卦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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