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有孕(一更)(1 / 2)

嬌嫁 怡米 11588 字 10個月前

清早日光暉映, 投入支摘窗內,晃醒了床上的女子。

秦妧睜開眼,望著暖帳的棚頂, 意識遲遲沒有清醒,纈眼般迷離。

曉色晨曦漸濃, 房外響起剁菜的聲響,應是客棧後廚最忙碌的時分。這間房離灶台最近, 還是裴衍特意選的, 昨夜不明緣由,今兒算是一清二楚了。

想起昨晚沐浴時, 隔壁和樓下的房客被小二請去了其他房間, 秦妧滿麵羞紅, 深知都是裴衍的主意。

可昨夜的裴衍, 為何那般肆意瘋狂?拉著她折騰一宿, 在她幾次近乎暈厥時, 又被這男子拉回了紅塵。

順了順氣兒,秦妧扭頭看向床側,見男子仰躺而臥,麵色沉靜如月, 心裡更為惱羞, 這會兒知道休憩了?

惡從膽邊生,她翻個身麵朝床外, 伸手去撓裴衍的腰際。

誰叫他昨晚一勁兒折騰!

她撓。

可身側的人像是沒有反應, 任她怎麼“報複”都巋然不動。

沒有癢癢肉啊......

輕哼了聲,她趴到男子的胸膛,執起自己的一綹頭發晃動在男子的臉上。

裴衍慢慢睜開眼,扣住她的手, 一開口有著晨早的沙啞,“鬨夠了嗎?”

秦妧努鼻,秀氣的鼻梁上浮現幾道淺淺的細褶,“日上三竿了,裴相不起身嗎?”

按著原本的計劃,這個時辰應該已經回到侯府了。想到此,秦妧不免疑慮,很想知道昨日的響箭到底是在傳遞什麼消息。

可裴衍不主動提,就代表不會告知,問也是白問。

泄了氣,秦妧撐起身子,跨過裴衍下了床,走到外間梳洗去了,在路過那張被她叩破的翠屏時,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

裴衍還是沒急著起身,將一隻手搭在額頭,不知在想什麼,直到聞到一股清清爽爽的果香,才坐起身,看向了秦妧。

已換上一身妃色齊胸長裙的秦妧拉了拉他,“宵衣旰食的裴相大人,快去梳洗吧,也好儘早趕路。”

裴衍微揚遠山眉,不明意味地問:“叫我什麼?”

“......夫君。”

昨夜被掐著腰逼她喊“夫君”的畫麵再次浮現,秦妧學聰明了,不“敢”再逆著他來。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裴衍握住秦妧的一隻腕子,曲起手指,搭在了她的脈搏上,習慣性地號起脈,當感受到指腹下傳來的玉珠滾脈之象時,素來淡然的男子忽閃了眸光。

脈搏變了,有喜之象!

天文地理、樂理醫術都有涉獵的次輔大人,在滿是燁燁璀光的路邊客棧中,鮮少地紅了眼眶。

不是因為子嗣的到來、香火的延續,而是因為秦妧的百骸裡,有了他的“存在”。

而秦妧在得知自己有喜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平坦的小腹,還上手摸了摸,迷茫的像個不知所措的小獸。

懷胎前三個月,脈象不穩,有小產的可能性,何況秦妧才剛剛有了滑脈的跡象,算起來不過四五十日。裴衍將她小心翼翼地摟進懷裡,沒再用力,隻輕輕地擁住,溫聲安撫起來。

“沒關係,妧兒不必緊張,咱們順其自然,嗯?”

秦妧窩在男子臂彎,像是進入了燕泥築的巢中,在雨燕的翅下變回了雛鳥,也徹底擁有了棲身的一隅,充盈了滿滿的安全感。

她摟住裴衍的背,認真地點點頭,嬌脆道:“我不怕。”

裴衍淡笑,眸光灼灼溫柔。

**

世子夫人有喜,老邵和隱衛們不約而同地減緩了行進的速度,一路言笑晏晏,除了領頭的承牧。

再過幾個時辰,他們就要入城回府,而等待他們的是一場兄弟間的角逐,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秦妧也會知曉那場春日的劫車,是她身側的男子謀劃的“棋局”。

棋局之中,無辜者即將反擊,謀劃者卻有了諸多顧忌。

臨進城前,車隊再次停下歇息。

眾人三三兩兩在樹蔭下乘涼,裴衍耐心教著秦妧使用吹箭,還教了一些防身的小招數,簡單易學,都快要讓秦妧錯以為自己是個練武奇才,天賦異稟。

“這樣對嗎?”

一簇簇萱草前,秦妧扣住裴衍的手臂,向後扳折,很像一種擒拿的招式。

裴衍故意“嘶”一聲,滿足了小娘子的虛榮心。

秦妧鬆開他,彎著眼睛催促道:“快教我四兩撥千斤。”

“那個太難了,需要自己頓悟,先記住避其鋒芒,再趁機抓發、掐嗉吧。”

抓發、掐嗉?

秦妧笑著抓住裴衍的玉冠,又掐住裴衍的脖子,任誰看了都有種被嬌饒驕縱,可裴衍非但沒推開她的手,還認真矯正著。

一旁的老邵用肩撞了撞看起來滿是心事的承牧,“瞧瞧,有媳婦多好,你也早到了娶妻的年紀,快讓大夫人為你說門親。”

承牧雖是裴衍門下的隱衛,卻有萬夫不可擋的驍勇,早該入仕為武將的,可他似淡泊名利,即便曾被裴勁廣多次舉薦,還是一再的婉拒,也不知打了什麼算盤,真的甘心做一個無名小卒嗎?

至少外人看不透承牧的心思,但老邵知道,承牧之所以不入仕,是因為衛岐的逝去。衛岐在被害的前一晚,也就是大婚前的三日,曾與承牧說笑,說他二人必有一人要留在世子身邊,與世子同心。

承牧是牢記了友人的話啊。

若真的入仕,或許日後會因為立場不同而離心。

老邵抽口旱煙,為這三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友人慨喟萬千,也為侯府三兄弟的親情感到悵然。

坐回馬車後,秦妧還在細細琢磨新學的防身招式,並沒有因為懷有身孕感到任何不適,更沒有孕吐,對此,小夫妻都是很欣慰的。聽說孕吐的女子會經受不小的煎熬,而裴衍哪舍得秦妧受煎熬呢。

又行了兩個時辰,在落日熔金的傍晚,一行人回到了侯府。

楊氏帶著魏媽媽和薛媽媽等人迎了出來,也不擺主母的架子,溫和地拉住秦妧的手,“妧兒辛苦了。”

這聲“辛苦”,沒有說給長子,而是說給了兒媳,足見楊氏是個很明事理的長輩。但不是府中所有人都覺得婆媳站在一起的畫麵溫馨雋永,譬如聞氏,不僅暗中嗤之以鼻,還露出了頗有深意的目光,在裴衍和秦妧之間來回打量。

她和裴池已經收到了裴灝派人送來的口信,正等著府中上演一場“大戲”。還在迷霧之內的婆母,會因此陷入兩難吧。

秦妧,真是紅顏禍水。

可沒等聞氏上前虛與委蛇,秦妧有喜的消息轟然狂炸在侯府之內,令聞氏和楊歆芷等人錯愕不已。

路途中懷上的?

看似寡淡的世子爺,在奔波趕路上,還有心思你儂我儂,以至孕育了子嗣?

各懷心思的眾人,落在秦妧身上目光各不相同,其中最受打擊的當數楊歆芷。

賴在安定侯府數年,任性了數年,仰慕了裴衍數年,可最終撈到了什麼好處?

她轉身默默離開,腳步虛浮地走在遊廊中,與迎麵跑來的裴悅芙遇到。

睡了懶覺剛得知兄嫂回府的裴悅芙,拉住木偶一樣的楊歆芷,不解地問:“你怎麼了?”

楊歆芷推開她的手,默不作聲地拐進了客院。

裴悅芙雖想去關心一二,卻覺得還是要先迎兄嫂才是,於是調轉腳步,小跑向辛夷苑,鬟上的粉色飄帶隨風輕揚,還帶起了幾根發絲。

來到辛夷苑時,見人人臉上帶著笑,裴悅芙心知有好事發生,加快了腳步,卻在進門時,與走出來的人撞個滿懷,額頭撞在男人胸膛,發出“砰”的悶音。

她捂住腦門抬起頭,被高出她一頭不止的承牧嚇了一跳。數十日不見,怎麼覺著這男子比從前更冷煞了呢。

“抱歉啊。”自小就懼怕承牧的驕女訕訕一笑,眼型跟月牙似的。

可承牧比任何人都不解風/情,麵無表情地指了指靴麵,“小姐踩到我了。”

裴悅芙低頭看去,自己的左腳正踩著承牧的右腳,可令她驚訝的不是“踩”的動作,而是......

承牧的腳頂她的兩個大!

哇,又高又魁梧的男子,連腳也這麼大。

這時,頭頂上方傳來一道冷聲,仍然不帶情緒,“男女有彆,小姐自重。”

裴悅芙緩慢地抬起頭,眨了眨眼,細細品著他所說的“自重”,怎麼,他不會覺得自己在覬覦他的男色吧?

她隻是單純的好奇,好奇男女的腳長怎會像個頭一樣,相差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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