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為何責我?”白果仍不死心,竭儘全力掙紮。奈何茯苓的力氣遠非她能比,不多時就鬢發散落,樣子很是狼狽。
“為何?”林珩坐直身體,單手覆上傷處,直視跟隨自己多年的婢女,表情不喜不怒,聲音也未見起伏,“我遇刺當日,你向外傳遞消息,半夏引走狼甲。白術和冬霜在車內動手,趁我不備,意圖取我性命。”
說話間,林珩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
他防備外人,卻沒想到遭遇背刺。白果幾l人侍奉他多年,卻將刀鋒對準了他。
“白術和冬霜刺殺不成,當場斃命。你與半夏心存僥幸,亦或是還想尋機動手?”他探手扣住白果的脖子,沉聲道,“誰讓你叛我,上京貴族,天子,還是我的父親?”
白果驀地瞪大雙眼,不需要開口,林珩已經得到答案。他又掃一眼榻上的竹簡,猛然間揮袖,連同木盒一並掃落在地。
“帶下去,留個全屍。”
“諾。”
茯苓和紫蘇領命,當即就要拖走兩人。
白果全身癱軟,已經失去力氣。半夏突然開始求饒,希望林珩能饒自己一命。
“公子饒命,奴婢全家侍奉公子,看在正夫人的份上,饒命啊!”
“你不說,我倒是忘了。”林珩凝視半夏,目光森冷,成功讓對方噤聲,“紫蘇,讓狼甲來見我。斬草除根才能以絕後患。”
聽出他話中之意,半夏臉色慘白,還想要開口,卻被紫蘇卸掉下巴,再也無法出聲。
四人離開房間,林珩移動視線,看向縮在一旁的良醫。
“你都看到了?”
“公子饒命,仆定守口如瓶!”良醫大驚失色,匍匐在地不斷叩首。
林珩微微傾身,對上他的雙眼,出口之言讓他無比意外,直接愣在當場:“我不殺你,你也無需緘舌閉口。”
什麼?!
良醫呆滯地看向林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晉侯父子不和,無需隱瞞。尤其是執政,最好讓他知道。”林珩一字一句說道,聲音清晰流入良醫耳中,烙印在他的腦海,“明白我的意思嗎??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咕咚。
良醫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仰視晉國公子,滿臉驚恐之色。
心狠手辣,多智近妖。
他緩慢轉動眼球,不安地攥緊手指,明白自己沒有彆的選擇。為能活命,隻能低頭應諾:“遵公子吩咐。”
當日,林珩的居處抬出兩具屍體,光明正大,不避人耳目。
良醫失魂落魄離開,出門時絆了一下,不幸撞上車輪,額頭撞得青紫,隻差半寸就會傷到左眼。
消息傳入王宮,天子沒有任何表示,貴族們也裝聾作啞,無一人探究此事。
諸國質子聽聞,大多議論紛紛。
“或與之前事有關。”
“唯大國公子方能如此。”
對於林珩的強硬,小國公子很是羨慕。
晉國公子不顯山不露水,但有強大的國家為依靠,該強勢時定不會吃虧。
“反觀你我,遇類似情況怕隻能忍氣吞聲。”
事情傳入楚煜耳中,他正展開國內送來的書信。信匣中還壓著一張絹,來自晉國的國太夫人。
“退下。”他揮手屏退近侍。
“諾。”侍人退出門外,守在廊下。
房門合攏,他移開竹簡,拿起匣中的絹。看過其上內容,反手折疊兩次,遞到燈下點燃。
火苗躥升,侵蝕絹上的文字。
楚煜單手支頰,看著火光跳躍,想到信中囑托,不由得輕笑一聲。
“如此看來,姑大母未必了解這位晉國公子。”
風過廊下,卷著雪粒敲打窗棱,發出陣陣聲響。
絹布化成飛灰,儘數落入火盆。
楚煜靠在屏風前,單手撥動筆杆,思量該如何接觸林珩。近期不太妥當,兩月後的上巳節倒是良機。
主意既定,他鋪開一張空白的竹簡,提筆寫下書信,準備交人送回國內。
少有人能引起他的好奇,林珩是個例外,這種感覺很是新奇。
思及此,越國公子莞爾一笑,雖仍年少,卻是姿容無雙,已現風華絕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