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討封(1 / 2)

觀眾多, 成分就複雜,天南海北的人都有,其中竟然還真有花城下屬村鎮對“孤村”知情的鄉裡人。

他們從其他直播間聽到了彆的選手已經知曉並透露出來的消息, 然後帶著信息跑到了安虞柚這裡。

原本應該是工作人員小江或選手安虞柚為觀眾介紹接下來的比賽內容和重要看點, 結果現在變成了彈幕熱情地給安虞柚科普可能會遇到的難題,重點介紹了第二站的比賽地點“孤村”。

從他們口中, 安虞柚大概能夠勾勒出這樣一個偏遠村子的形象。

和他們的苗寨靠山吃山不同,花城地勢平坦,但土地相對荒涼貧瘠,是不容易種植作物的。

孤村就是這麼一個資源匱乏、地理位置還很不好的小村子,原本有二三十戶百多人,但近年來隻怕留下的是不足三十。

因為貧瘠, 孤村的人天生有一種凶悍,根據有些人說,古時候孤村儘出土匪頭子,沒了吃的時候他們就隻會從其他地方搶, 靠近孤村的有楊家村和渡津村,前者人民勤勞能乾, 後者地理位置較好靠近水源, 生活的都比孤村的要好,於是兩村沒少被打劫, 村人之間也沒少起衝突。

在農村住過的都知道, 鄉下本地的宗族是很團結的,一個村哪怕內部有矛盾, 對外也是很團結的,會天然形成一種“本村壓迫”。

楊家村和渡津村裡有人吃了虧,於是挨家挨戶就聯絡了起來, 整個村立馬擰成了一股繩,共同應對外村的欺負,村與村之間便就是這樣的關係。

但孤村的人那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而且不知是不是祖上傳下來的厲害,孤村的人不論男女老少,還真的就武德充沛,很能乾仗,特彆能打架。

其他村的人聯合了起來,比如說某家人要出行,那麼村子裡會有七八人一道響應,一行十幾人一起走路避免被欺負,孤村的也不是好惹的,都不用特定某個人站出來,隨便一人振臂一呼,好家夥,半個孤村人都抄家夥出來了,專門打家劫舍搶過路人的錢財。

那其他村的人一群一塊兒,也不是好惹的,於是兩邊立馬乾上了。

打架是控製不住力氣的,隨便一個上頭,什麼鋤頭鐮刀菜刀……於是,這個村某戶的男人死了,那個村某家的女人殘了,還有哪家哪戶的小兒失蹤了,這些全成了對家村子的過錯。

久而久之,彼此就成了世仇,楊家村、渡津村等附近村子和孤村那是勢不兩立的關係。

“沒有人出去打工之類的嗎?”陸彌震驚問。

【沒有,不然怎麼說孤村全是孤兒呢,他們很獨的,不樂意出去,但窮,沒錢,沒吃的,可不肯出去外麵乾活,所以就搶彆的村子的資源】

【是,打家劫舍,就是一群土匪,土匪老子生出土匪兒子,人嫌狗憎不是開玩笑的】

【實話說,我楊家村的,年輕人好一點,但我們村子老人是不會和孤村人說話的,甚至如果不是扶貧的乾部過來,又有村長等等調解了十幾年,到現在他們聽到孤村的名字都會想要抄家夥打人】

【對,老人家能說出一串串的孤村罪狀,不過其實其他村子也打回去了,隻能說是一筆爛賬,但絕對是孤村先挑起的】

【我渡津村的,不得不說,和孤村離得近是真的晦氣,以前還有集市,孤村人也會來,一見著那一群的人,我們就躲,我還記得小時候我媽把我抱走藏在桌子底下……】

【還會捂住眼睛,或者讓小孩不要和他們對視,恐嚇小孩的時候也會說不好好睡覺或者不什麼什麼,孤村人就要來抓你們了】

【不是說孤村人不外出嗎?】

【集市這個距離是他們能接受的距離,再遠就不樂意走了,說是什麼不肯遠離故土】

【老實說,我一直覺得孤村人把臨近幾個村子都當他們自己的資源,是孤村分村,當然也確實當了很久的“血包”,他們去“自家的外圍”能叫離鄉嗎(白眼)】

【這村還真是聽著老缺德了,老婆要小心一點/doge】

太多的觀眾出來現身說法,看他們說的言之鑿鑿,實在不像是隨口亂編出來嚇唬人的。

不僅是他們吃了一驚,連不少觀眾見了彈幕所說也是目瞪口呆,各種驗證真假,還有一些也分享了自己身邊知道的事情,直說這樣的情況並非獨有,老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不是空穴來風。

安虞柚等也不敢大意,若真是這般民風彪悍的閉塞之地,那他們過去做任務的風險肯定也大了不少,不論節目組是如何的意圖,他們都首先要保護好自己才是。

“節目組怎麼一聲不吭的?”陸彌眉頭緊皺。

小江也是才知道這回事,在一邊兒不敢吭聲。

其實她隱約能意識到,興許這次的C組正是那個不成文的廢棄組,若是這般,那節目組隱瞞部分調查到的事實真相便能夠理解了。

他們能夠尋出千般的理由為自己開脫,比如這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不能揪著過去不放;比如這是觀眾口說無憑講的,興許就有誇大之處;比如現在的孤村人已經改好了是法治村莊了;比如連法律都不會禁止死囚治病後再行刑,現在孤村需要幫助他們不能當沒看到;比如應對難纏的委托人也是比賽關卡的難點……

作為選手,他們也隻能以不變應萬變,接受節目組弄來的各種考驗,像是委托人脾氣不好、當地風氣不正等根本不可能作為拒絕任務的理由。

節目組的選手之間是超乎想象的卷,內裡撕逼拉踩並不少,但明麵上還要如明星般光亮,再加上直播鏡頭在這裡,大家都不想表現得太難看,在電視上丟大臉。

就算不想繼續多少也要尋個像樣的理由,像是到了地方之後發現問題太大、鬼怪太強自己無法處理這種。

“算了,到時候就知道是不是真的很難應付了。”

想了半天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陸彌擺擺手,乾脆放棄掙紮,不為自己平添煩惱了。

像這種委托人所處的環境、本身的性格等並不在任務信息之中,但有時候,實話講,活人比死人還難處理,人的心眼子可比鬼的多多了。

世上的鬼,多是執念支撐,反而顯得“單純”,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念頭,大部分哄好了就能送走了。

但人可不一樣。人心難測,不知道還有多少瘋狂的事情發生,那些孽障都是人一樁樁一件件,親手乾出來的。

一行人終於上了大巴,在偶爾搖晃大部分時候十分平穩的車行中,安虞柚又睡了一覺。

迷迷糊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闔上了眼睛,等到大巴內一陣喧囂起來,聽說到站了,她才於朦朧中醒來。

安虞柚回憶了一下,隻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個具體內容已經想不起來的夢,她久違地夢見了自己的生母,母親的關懷和想起母親的那種溫暖讓她心頭一陣溫熱。

可當她想要追尋感覺而去時,卻發現記憶一陣模糊,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夢裡母親到底與她說了什麼。

“醒了嗎?”陸彌看她似乎還在犯迷糊,走了過來,遞了塊糖,“薄荷糖,吃不吃?很涼很醒腦。”

安虞柚原是想要拒絕的,喝點水就行,但見陸彌手指了指,暗示那邊有選手正在直播,一會兒又要在主持人的引導下完成後麵的交接任務,表現得太萎靡可不好。

意識到這點,安虞柚點點頭:“吃。”

安虞柚現在不差人氣,晚飯後直播了一段時間就算完成了今日的個人指標,預熱也熱了,根本用不著再卷時長。

陸彌也差不多,她是跟著安虞柚的,毫無疑問蹭到了熱度,再加上她本來也不指望這個,排名什麼的,差不多就行,能走多遠隨緣,被淘汰就被淘汰,自然也不會想著再多開開直播刷粉絲度。

薄荷糖的涼意從口腔直衝腦門頂,一個機靈,安虞柚就徹底清醒了,再看周圍的環境,竟然是直接將他們拉到了花城的渡口博物館不遠。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頭頂一大圓盤似的的月亮。

安虞柚這才發現今天竟然是難得的一個漂亮的滿月,明月如銀盤,沒有絲毫烏雲遮蔽,乾乾淨淨,皎潔的月色如水般溫柔地落在大地之上,到處亮堂堂的。

“這天怎麼了嗎?”見她抬頭看了半天,陸彌下意識地提起了精神,沒辦法,經曆了白天的事情,她怎麼也不可能完全放鬆下來。

“唔,一時想起來點事情。”安虞柚搖搖頭,一雙黝黑的眼睛在月色的映襯下愈發清透純潔。

“好月亮,”陸彌點點頭,“比中秋的還要好,不過這樣的天……可能會招精怪啊。”

安虞柚沒有吭聲,其實她方才想的和陸彌說的差不多,不過她剛學來點詞,決定不開這個口,似乎這好像就是網友們“不立flag”的意思。

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年輕人拿著大喇叭在那裡喊著,讓選手們暫時先不要拿行禮,等最後的交接拍完,他們一群人就會被直接送去住宿的地方,明天早上八點半集合,再去做第二輪的比賽任務。

“那是導演的侄子是不是?”

“你說那個啊?對,是總導演的侄子,小汪脾氣可比他叔叔好多了,一直都笑嗬嗬的。”

兩人聽到不遠處有選手湊在一塊兒嘀嘀咕咕,避開了直播鏡頭,選手們私底下各有性格,還是很活潑的。

安虞柚就很佩服他們,大家好像什麼消息都能知道,特彆厲害。

“他原本好像不是我們組的?之前沒在工作人員的隊伍裡看到他啊。”

“對,聽說是從A組過來的,說是我們C組東區的出了事故,少了人,就過來幫忙了。”

但實際情況是,隊伍裡麵多了不少官方的人員,都是特案局的,還不是那種單純有個玄門證書的人,官方的一個個都能乾的很,再加上選手一下少了三個,省了好些事情,根本不缺工作人員。

“會有人補上來嗎?”

“估計不會了。”

“那我們不就是從12進5,變成了9進5?”

“對,這不好嗎?”

“說的也是。”

因為白天的事情,特大事故固然危險,但也因為小江的直播等,為整個C組的人帶來了大量的關注度,尤其是東區江婉桃主持人手下的選手,那是全都跟著喝到了肉湯。

哪怕實際上除了陸彌,其他人壓根沒有目睹大戰,大家一早就和其他人一樣去避難了,他們也會順著彈幕的話,吹噓兩句,淺談一談哪吒和僵屍。

許是之前的變故讓人擔憂,王館長並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確認過東西之後就完成了分組賽第一輪比賽的最後交接——

私底下,陸彌和安虞柚嘀咕,說可能箱子裡的東西已經被換走了,她家狐仙對箱內之物的感覺變了,估計是因為箱子裡的冥器涉及到了大事件。

東西肯定需要特彆調查,不管是作為物證還是實驗品,像之前那種“溫和”的讓民間負責運送的處理方式肯定不行,要是真的繼續又招來災禍就不好了。

安虞柚對節目組和委托人的“暗箱操作”不是很在意,有點理智、愛惜小命的人也都能夠理解這樣的安排。

反正,第一關就這麼有驚無險地過了,成績、評分之類要等後麵再說,現在這會兒選手們是不會知道的。

“可算能休息了。”

等所有事情忙完,最後一點拍攝結束,已經過了晚上十一點。

隊伍裡有個上了些年紀但外表一點看不出的老道士看起來很不高興,絮絮叨叨說節目組的人忒想不開,挑在晚上這個時間點還在外頭,不知道晚上荒郊本就招鬼,這種時刻更是陰氣大盛,完全是自找死路、自討苦吃。

他旁邊一個年輕些的小和尚忙著勸他,小年輕唇紅齒白的,不像是吃苦頭清修的和尚,倒像是個富家公子,不過看他裝扮和言行,倒有幾分禪意,多少是修行過的。

一道士一和尚,如安虞柚和陸彌這般,似乎也是結了盟,暫時湊在了一塊兒。

“你在看誰?那個小悟師父?”陸彌揉了揉太陽穴,聲音一如既往性感。

“小悟師父?”安虞柚反問。

“對,我們組裡唯一一個和尚,聽說是小廟裡出來的,所在寺院完全不出名,人也沒有修煉入門,所以沒有自己的法號,隻受戒後得一‘悟’字,他自個兒讓我們叫他‘小悟’。”

像是察覺到她的視線,小悟師父抬頭看去,正對上安虞柚的目光,他當下露出個很溫和的笑容,看起來可可愛愛的。

陸彌還在給她介紹,說彆看他一張娃娃臉,其實年紀比安虞柚大,二十有幾了,當然這樣的年歲在佛門絕對是生嫩得很。

“小悟師父修的好像是大乘佛法,就是玄奘法師所傳那些,據說是玄奘法師之徒慧立大師門下。我想既然他敢自稱所學為大乘佛法,師祖係慧立一派,他就算是新手,本身應也不會差勁到哪裡去。”

“嗯,知道了。”安虞柚點點頭,謝過陸彌告知。

陸彌不在意地擺擺手,拉著行李箱就往自己房間所在走去。

他們這組的人住在單獨一棟鄉村小彆墅裡,距離不足五十米的地方,是C組西區那12位選手住的屋子,節目組的人住得也不遠,A組的主要地點在京城,B組則在花城的其他地方居住。

小房子有兩層,臥室好些,門口上都貼了名字,一樓住五人,二樓住四人,廚房水電等一應俱全,冰箱裡甚至還有些新鮮蔬菜肉類。

安虞柚的房間在一樓,於是和陸彌揮揮手,互相道了句晚安。

收拾好了東西,很快地洗漱完畢,安虞柚原本是打算立刻睡覺的,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在床上攤了一會兒煎餅,又有些睡不著了。

她自己猜測可能是路上睡了,再加上陌生環境,總之暫時無法入眠。

想了想,她走出了房間。

夜貓子選手有不少,其實晚上正是直播的好時候,觀眾人數比白天在線的還要多得多。

這會兒還有兩位男士正在準備夜宵,一個煮了泡麵,從一樓廚房跑出來的味道一下充滿了整個房子,一打開房間香味彌漫開來,饞得不行,另一位原本在那兒直播,這會兒也被饞得直咽口水。

直播的這位,他的排名有些靠後,有落選風險,所以不得不抓緊時間和粉絲互動以吸粉,被泡麵的香味吸引之後,他終於是忍不住,強烈要求對方分他一小碗。

【哇,是穿睡衣的柚柚hh】

【這毛絨絨小恐龍睡衣看起來好可愛】

【是人可愛】

【我猜唉喲也是出來覓食的!】

“柚大佬!”直播那位立馬站起了身,很認真地要和她握手打招呼。

“你好。”安虞柚與他點點頭,才想起來對方叫做木子航,是個主要玩塔羅還會一些其他占卜手段的練習生。

對,就是標準的藝人培訓、偶像預備役的那個練習生。

木子航之前一直在隔壁明星產業十分發達、行業內卷瘋狂的某半島國進行訓練,十五歲的時候曾經成團出道過一次,但那是三年團,合同時間到了,團隊自動解散,他於是再度成為自由身,在半島國掙紮了大半年發現演出無望後,他回到了祖國。

《玄學一千零一》是他的第一站,原本沒報什麼期望,但沒想到他前麵海選-盲選確實表現出來了一些玄門卜卦上的天賦,他的塔羅算出來有些東西還真是準的,再加上他的粉絲憐惜他不易,很努力地為他打投做流量,倒真的讓他進入了分組賽,目前為止在人氣榜的位置是第47位,在C組21人中位列倒數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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