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一直想,還偷偷找人去查了查,後來再自己推算了一下日子,那會兒我被小堂哥救下來的時候,應該就是差不多你媽媽虞菲日子過得非常不如意的時候。”
安虞柚一愣,安慧收回目光,盯著眼前的茶杯不放,臉上的所有表情都控製在了一個得體的程度,沒讓安虞柚看出一點兒情緒來。
安慧的話其實委婉了許多,安虞柚自己心裡算了算,實際上那時候媽媽應該和虞家徹底鬨翻了,名聲差不多到了最臭、身體也不太好了。
也就是差不多那時候,虞芳虞菲這對真假千金剛好一十一歲的時候,她親爸安逸笙下山了,正是為了尋找虞菲而去——
安虞柚此前都是這麼認為的。
可安慧給了另一種推測:“我覺得小堂哥是為了幫你媽媽才來的。”
“剛和你算了算,我和小堂哥遇到的時候,你媽媽應該是一十一歲多一點、不到一十歲。那就說明小堂哥應該是先在外麵活動了一段時間,不知道是為了找人花了些功夫還是做了彆的事情。”
安慧家人當時能撞上安逸笙,是因為他剛好在影視城附近,原本他接了個委托,需要幫某個項目的導演算劇組開機的日子,順便還要給看看風水,主要是看劇組租的場地、布置的場子順不順意,再挑個吉時上香走流程以後才能結束開機儀式。
所以安慧才說,她不清楚小堂哥是不是先辦事接單了,或者期間以此養家養著妻子虞菲。
那時候,虞菲被虞家和虞芳打壓得非常厲害,安慧當時還不太不了解玄門圈子,也知道虞家是比較有名望的家族,像是玄門裡頭不少人要看他們家臉色行事的,剛好虞菲和安逸笙又都是玄門之人,他們又是野路子的,自然受到了不小的壓迫。
“當時還沒有特案局,官方想介入都沒有特彆好的辦法,其實很亂,一點兒沒有現在的規矩。那時候很多大師脾氣特彆傲,要人求著才給辦事,收費也貴得很,隨便就是幾百上千萬,都是現金交易,要麼是直接給翡翠給玉石給法器給好木頭。”
在這樣的情況下,虞家的不少長輩自然沒有少攫取利益。
安慧後來托人打探到的時候,虞菲似乎已經懷孕了。
“我?”安虞柚一愣,指了指自己。
“對,是你。”安慧給她的反應逗笑了。
“我是找的私家偵探去查的,做的應該還算比較仔細,不過其實也沒有查到什麼內幕,隻是麵上的一些消息,也是因為你媽媽沒有太掩飾。”
虞菲懷了安虞柚,安逸笙那會兒應該是不太成了,他是死在外頭的,但具體怎麼死的,除了虞菲沒有人知道。
後麵就是安虞柚知道的事情,大著肚子的虞菲帶著安逸笙的骨灰回到了寨子裡,安姥姥好像也是早預料到了這件事情。
足月之後,虞菲生下了孩子安虞柚,因為自身氣血不足,身體狀態很不好,她勉強撐了一段時間,沒有多久也去世了。
“我那時候找人打探了一下,因為虞家兩個千金的事情鬨的挺大,當時有不少圈子裡的人知道,所以也不算很費勁,但我不相信小堂哥會和一個傳言中那般糟糕的堂嫂在一起。”
安慧習慣了娛樂圈的爾虞我詐,自然不會輕信傳言,但因為種種原因,她也沒能再見到虞菲或安逸笙。
“包裹寄來的時候,”安慧指了指放在安虞柚麵前的這個東西,“我和小堂哥打過一個電話,最後一個電話。”
“小堂哥說,讓我不要再去查虞家相關的事情,也不要再去深究虞芳和虞菲兩人的恩怨,還說虞家已經快注意到我了,所以我千萬不能再動作,外麵沒有人知道我是安家寨子的人,這樣很好。他讓我在我覺得適當的時候,把這個包裹交給你,他的孩子。”
“我真的納悶了很久,也奇怪了很長時間,但因為小堂哥的警告,我也害怕那些古怪的玄門手段,所以不敢再動作。”
“不過打電話時我追問了好幾次,小堂哥失言,說虞家那位背後有‘師門儀仗’。當時,我想的是虞芳背後有虞家作為依靠,虞家是玄門大家族,那麼寵愛她,肯定對其他人警惕,但這麼多年下來,我一直回憶,一直回憶,才驚覺不對,小堂哥可能指的不是虞家……”
“說到底虞家就那樣,有點錢有點名聲,實力上靠的是械傀而不是彆的什麼,而虞芳身後應是另有其他依靠,才讓有安姥姥本事的小堂哥那麼忌憚,甚至可能遭了迫害。”
安虞柚神色複雜,恍然又迷惑,雖然似乎解開了一些謎題,但好像問題更多了一些。
“所以,您到現在才……”
“對,我怕虞芳真的十分厲害,也怕連累了你和寨子裡,你年紀還小的時候我肯定不能把這些給你,因為小堂哥說隻能給你,所以我也不敢去勞煩安姥姥或寨裡其他人。”
是安虞柚上了電視,在全國人民麵前出了名,現在更是成為了官方的人,聽說還在內部“開宗立派”,把雲省紙傀的名氣打了出來,安慧馬上得知了消息,這才敢迂回地從洛明珠那兒聯係到她。
“其實我一早就關注你了,從知道老家寨子裡出了個狀元高材生,我就隱隱有感覺,小堂哥告訴我的‘恰當的時機’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