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朔放下袖子,遮掩異狀。
旁人看不見菩提珠串上的金光,也看不見這等詭異的變化,隻看見雲渡大師與周朔相談甚歡。
“周家倒是走運,得雲渡大師另眼相看。
”
“可能不是走運,是有血光之災。”
“周妃真有瘋症嗎?倒有些可惜了。”
“可惜什麼,她杖殺不少宮人,未入宮時囂張跋扈,看哪家小姑娘不順眼,就明裡暗裡針對打壓……或許這就是報應吧……”
雲渡大師將菩提珠串封入周朔手腕之中,重新退回原位,閉目養神。
那邪物十分特彆,與其讓它逃竄至不知名處,殘害他人,不如暫時封在周朔身體之中。
等他想出辦法,再將邪物挪出,徹底封印。
“雲渡大師說的什麼?”周大將軍問。
之前雲渡大師與周朔交談時,哪怕距離極近,他仍然一字未聽清。隻看見雲渡大師給了周朔什麼,周朔麵色不太好看。
“無事,隻讓我們小心些。”
周朔不願說出真相。
雲渡大師說的是真的嗎?
那個聲稱他有帝王氣運的東西,真是邪物?
雲渡大師是陛下請入宮的,哪怕他真有帝王氣運,雲渡大師也不會告訴他真相。
反而是這個帶血的菩提串,不像好東西,直接融進了他的身體中,想把手串摘下都做不到,讓人心生躁鬱之感。
“是要小心些,既然你能和雲渡大師說上話,不如讓大師算算,何時我們周家才能轉運。”周大將軍道。
哪怕他手中還留有兵權,不過十萬而已,想憑借這點兵力造反,那是不可能的。隻要等到五皇子繼位,周家自然會崛起,何必拿命去賭呢?
“今日宮宴,多有不便,改日再去問。”
周朔不時摩挲手腕,印有菩提串的地方,摸起來十分平滑,完全看不出這裡融進了一串染血的菩提。
他再也聽不到那個神異的聲音了。
有種說不出的失望和憤恨。
出宮之後,或許可以把雲渡大師控製起來,逼迫他將菩提串拿走。不過一個和尚罷了。
宮宴頗有種虎頭蛇尾的之感,有周漪漪獻舞,後麵再多才藝表演都顯得平平無奇,再加上陛下不在,宮宴比往日結束得更早。
朝臣們領了陛下賞賜,按照次序出宮,宮妃們也紛紛離場。
若是皇後還在,初一十五陛下會去鳳闕宮,皇後病逝之後,這兩日陛下隻會留在紫宸宮。
今夜佳節,陛下恩準她們將孩子接回去,便各自將孩子帶回宮,眉眼間都有些喜色。
唯有太子、司若塵沒有生母,不必回後宮。
“小皇弟今晚隨我回東宮罷。”太子頗有些舍不得懷裡的小團子。
他有些想念母後了。雖然母後在時待他也不算親昵,但母後總會在鳳闕宮等他一起用晚膳,都是他喜歡的菜。
“父皇在等我們。”司若塵說道這裡,發現手中的小父皇在他手心寫字,寫了兩遍,是“鬆開”。
攻略係統暫時沉寂,司珩已經熟悉的痛感又出現了,若無意外,他要恢複原樣了。身體發生變化時,有個過程,隻要及時準備,並不會出現什麼狼狽畫麵。
“長生——”
司若塵向假山上假寐的小貓喚了一聲。
太子便看到小貓從假山上躍下,不知從司若塵這裡接走了什麼,消失在漆黑的陰影之中。
“那我們回紫宸宮?”
太子很難對父皇生出親近之心,也從來不敢有此奢望。
父皇是天下之主,忙於大事,不會像尋常人家的父親那樣與他們親近,太子已然習慣。
“好。”
司若塵被太子牽著,兩人一起回紫宸宮。
太子有意遷就他的走路速度,放慢了步子,不時與他講解禦花園的花草樹木。
天上明月高懸,隨侍的宮人提著宮燈,看著一大一小的背影,不知怎麼,忽然覺得心中溫軟。
路過禦花園的湖泊,太子忽然聽到水聲。
有人在水中撲騰,應該是個孩子,遠看水中隻有一個小點。
“救——”
“救……”
那聲音有些熟悉,越來越微弱。
太子立刻叫身側的宮人去救人:“有人落水了,快將他撈起來!”
太子一路趕到湖邊,司若塵也跟著他跑起來,湖中一連下了四個宮人,才把落水的小孩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