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撒起潑來力氣大的驚人,兩個男公安都有
些架不住她,更是萬萬沒想到傅夫人報警抓的人是傅家老太太,但警都出了也隻能咬牙挺下:“發什麼瘋,人家都說不認識你了,趕緊配合我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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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太太沒被警察帶走前,崽子聽到動靜就迅速起床了。
季寒深每天起床後,都會將崽子的小衣服放進被子裡焐上,崽翻出來馬上套上,扣子都沒係上就踩著小棉鞋噠噠噠跑了出來。
衝出房間時,肉臉蛋氣鼓鼓的,雖然還是個二頭身的小人兒,表情上已經有了點一夫當關的守護氣勢。
不同於賀瑞君對小河豚崽崽的驚訝,季寒深是清楚這崽身上諸多神異之處,不等賀瑞君和盤托出,就已經對這個尋上門的傅老太太有了一定的推測。
賀瑞君將崽子抱進懷裡給他係扣子,崽還鼓著小胸脯叉著腰,要不是頂著一個睡得亂糟糟的毛腦殼,肉臉蛋上還有睡出的紅印未消,會更像男子漢小衛士了。
趴趴這是怎麼了??_[(”賀瑞君說完讓萍姐去報案,便立即關切起寶貝孫子來。
崽一聽賀瑞君選擇報警,先滿意地點點頭,才奶聲奶氣說道:“寶夢見有大壞蛋來欺負奶奶和爸爸啦~”
賀瑞君輕笑一聲,抱住崽貼了貼:“放心吧,奶奶再也不會讓人欺負了,趴趴和爸爸也不會。”
此前母子倆的談話雖然沒有說完,但季寒深聞弦音知雅意,已經清楚對方的意思,對於傅家目前的情況,也能推測個大概。
季寒深握住崽子的小白爪,按了按手背上胖出的小窩窩,抬眼看了看孩子,又轉向賀瑞君繼續之前的談話直接給出回答:“我不想您再為了我委屈求全。”
“媽不委屈,她,那些人現在已經給不了我任何委屈……”賀瑞君也同樣不想因為自己讓兒子委屈,錯失了整整十八年,她希望可以給對方最好的。
季寒深長眸微垂,看向麵龐憔悴蒼白的母親。
愛人如養花,即便是因為多年來一直在苦尋他,母親的狀態也足以說明現在的婚姻狀況十分糟糕。
“我知道您急切想補償我,但我已經十八歲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知道您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已經很滿足,謝謝您……媽媽……我現在完全可以自食其力,不是非要依靠傅家才能生活,您是自由的……”
季寒深最不擅長的就是剖析內心並表達出來,他越說攥崽的手就收得越緊,沒等說完崽先嗷嗷叫起來:“爸爸說話就說話,咋還掐人捏!”
實際上才剛有一點點痛的趨勢,但崽自然是一毫一厘的虧也不肯吃的,立即嘰嘰哇哇哼唧起來。
賀瑞君淚都到眼角了,愣是被呲著小白牙要去咬爹報仇的崽子逗笑了,摟住崽子的小胖手幫他揉揉,哄了兩句才重新揚起臉麵對成熟懂事的兒子。
“媽媽知道了,小深,其實冷靜下來我是能理解你爸爸的,畢竟他的確沒有看到我所看到的畫麵,但也的確是因為他的疏漏讓我錯失了你。”
季寒深在縣高讀書兩年半,但凡傅鬆臣按照承
諾她那般做了,都不會將人錯過。
她難以想象如果不是她的小深足夠聰明,在與關、羅兩人交往時察覺與身世問題有關,她根本不會知道她的孩子曾經來過京市,否則再晚上半天,父崽二人已經坐上返回縣城的火車。
“……我們是相愛結婚的,現在感情被磨沒,每次見到他我能產生的隻有多年積壓的負麵情緒,既然你也讚同媽媽的選擇,我也不想再評判什麼是非對錯,就遠離吧。”
話音未落,崽已經伸長小短胳膊將奶奶緊緊抱住:“寶和爸爸會一直陪著奶奶嘟!”
賀瑞君眼底的憂傷瞬間便被崽子治愈了,一手緊緊回抱,一手搭上季寒深微涼的手背,眼底泛起感動的淚花:“有你們在,奶奶就是最幸福的。”
既然已經決心遠離,賀瑞君也就再也不用為蠻不講理的婆母憂心,也不用浪費時間應付從中說和的傅鬆臣。
像孩子說的那樣,她自由了。
從此以後她隻需要關心兒子和小孫孫,以及將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身上,她從前就有轉教職的想法,畢竟她當年也是京大畢業的。
之前的行政崗其實就是傅家為她找的閒職,讓她有些事情轉移注意力,避免她將全部心神都撲在找兒子上,精神問題隻會越來越嚴重。
而她之前不是經常入院,就是收到與藍眼睛少年有關的消息便立即找去,的確也隻能做這樣的工作。
但現在她的孩子回來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至於養子傅煜珩,雖然她一直在找尋親子的蹤跡,但在精神徹底崩潰前她也在儘力做一個好母親,五歲前也許還有過心存僥幸的時期,但陪傅煜珩住院後她便沒再自我懷疑過。
她對傅煜珩好,一方麵是出於本性,另一方麵也是隻能寄希望於因果,她沒有其他辦法,隻能希望她對彆人的孩子足夠好,這份“因”所產生的善果也可以作用於她的孩子身上,即便找不回來,也會有人代替她照顧她的孩子……
過去的十八年裡,雖然對賀瑞君來說是滿目瘡痍,但她也沒薄待傅煜珩,而以後的日子,她隻會是小深的母親和趴趴的奶奶。
人的愛和精力都是有限的,她也是自私的,失去的十八年無論如何都再也回不來了,她的孩子在季長棟手裡受儘苦楚,她真的沒辦法再厚待季長棟的孩子。
她隻想用全部的愛照顧父崽倆,儘可能彌補曾經失去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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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一家二口都早早醒來,賀瑞君便將逛街的計劃提前。
她昨天便發現了,雖然趴趴身上穿的還算不錯,但兒子身上還是打滿補丁、洗到發白的破襖子,看著就叫人心疼。
賀瑞君體能有限,便依舊是季寒深負責抱崽,鄭海被她叫出來拎包。
季寒深本就是模特身材,賀瑞君一口氣給他搭配了五套,沒買更多是因為體力不夠,她還得給趴趴挑一些。
雖然季寒深對孩子已經算很舍得花錢了,但在穿衣打扮方麵還是太糙了,給孩子用的雪花膏竟然
是成人基礎款,得虧她家小寶貝天生麗質皮膚不敏感。
季寒深這會兒已經脫下那身破衣服,換上賀瑞君為他挑選的第一套,一件灰色高領毛衫,搭配白色闊版羊絨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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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身原本選的是略有些光澤感的磚紅燈芯絨長褲,搭起來青春又時髦,但被季寒深換成灰黑色長褲,換上後雖然依舊英俊極了,賀瑞君卻覺得有些過分老成。
她潛意識想將季寒深打扮得年輕些,仿佛這樣就能縮短母子分彆的時間,想想也是有些可笑。
賀瑞君一直沒主動問起趴趴的“媽媽”,現在對她來說隻要孩子回來,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反倒是因為這個意外出現的孩子,讓賀瑞君多了重感恩,就好像老天爺知道她不願錯過兒子的小時候,就打包將兒子的縮小版一並送來。
這種想法在她先後給父崽挑衣服時尤為強烈,這讓賀瑞君無與倫比的高興滿足,卻也忍不住每隔十幾分鐘就要紅一次眼眶。
每次崽子都嬌嬌軟軟地問向奶奶:“趴趴穿這套把奶奶醜哭了?”
眼含熱淚的賀瑞君就會破涕而笑:“當然沒有,奶奶是高興,有趴趴這麼漂亮的小寶貝喜極而泣。”
崽子便會立即揚起小下巴看向親爹:“那爸爸也該哭。”
季寒深忍俊不禁:“……你倒是真不客氣。”
崽雙眼睜大,小奶音一本正經道:“奶奶難道是騙趴趴嘟嗎?不是啊,是事實為什麼要客氣呢?”
鄭海負重前行之於不忘幫崽捧臭腳:“趴趴說的對,人就不該太謙虛,我們趴趴就是最可愛最漂亮的小寶貝!”
小孩的衣服更好買,但因為鄭海實在拿不下太多,賀瑞君才意猶未儘收了手。
一家四口回到四合院原是想讓賀瑞君睡一兩個小時養足精力,但賀瑞君有了父崽就異常亢奮,躺在床上讓身體休息,嘴卻始終說個不停。
離開傅家雖然會失去些權勢,但生活上麵她讓父崽不需要擔心,賀家雖然短時間內不可能複起,但如今大環境已經徹底開放,賀家在海外的資產足夠他們一生無憂。
季寒深如果京大畢業後想出去看看,她也可以一起帶著崽子去外麵深造,當年她哥哥出國留學時她就想要到外麵看看,沒曾想變故陡生,她選擇留在國內就隻能馬上同傅鬆臣結婚生子。
當年未能完成的心願,即便已經年過四十依舊來得及。
找到孩子,離開傅鬆臣,與過去徹底切割,便是她的重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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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鬆臣沒等下火車就接到大哥的問責電話,說賀瑞君報警把娘抓起來,老太太直接被氣進醫院,讓他下了火車就立即過去。
老娘的身體如何他很清楚,氣肯定是真氣著了,但就背景音裡混入的破口大罵,實在不用他擔心什麼。
傅鬆臣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認兒子,對於大哥提到想將傅煜珩對外認作雙胞胎的提議,完全沒那個心思去考慮,隻覺得既然老娘要死要活認下也沒什麼。
傅鬆
臣坐上火車後,也在信號好的時候陸續給鄭海打了幾個電話,仔細了解了一番。
對於尋找親子一事他早就放棄了希望,但得知消息時還是無比激動的。
愛屋及烏他怎麼可能不愛妻子為他生的孩子?尤其是在了解到兒子在那樣的環境中,還能進入國家隊獲得保送京大的資格,他實在是倍感驕傲。
再想到他們夫妻之間多年來最大的阻隔,也會隨著兒子的認回瓦解,傅鬆臣更是滿心歡喜。
是以傅鬆臣一下車便立即趕往四合院,按與鄭海提前商量的那般直奔旁邊的派出所。
看到身量已經超過自己的親生兒子,傅鬆臣也不免老淚縱橫,才算信了鄭海那句“和表姐長得一模一樣”。
雖然還是有些誇大其詞,但母子倆站一塊兒絕對是讓人一眼便認得出是親母子,當然,仔細看看也是能找到一些與他的聯係。
能被當年的賀瑞君相中,傅鬆臣的長相自然也是萬裡挑一的,不然兩人也生不出季寒深這般完美優秀的兒子。
不過傅鬆臣自從下海經商後運動量直線下降,在申市也是時常忙於應酬,難免胖了不少,好在他身量高骨架大比較能裝肉,乍一看還是玉樹臨風的帥大叔。
就是步履匆忙跑熱了敞開大衣,露出微有些凸起的啤酒肚,白色針織衫又格外顯胖。
這個年代大部分人都隻是勉強吃飽,日常飲食沒什麼油水,胖出啤酒肚的少之又少。
崽也是沒什麼見識,見到大腹便便的爺爺立即驚訝地捂住小嘴,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量問向賀瑞君:“爺爺是有小寶寶了嗎?”
在崽子的認知中,他是爸爸生的寶寶,爸爸是奶奶生的寶寶,現在爺爺也有屬於自己的寶寶啦!
真好啊,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寶寶啦!這樣即便奶奶帶著他們離開,爺爺也不會將情感都放在壞蛋假兒子身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