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霧也是沒想到,和鐘望在生鮮區分彆後,還會在櫃台付錢時再遇見。
現在都是智能支付,沈霧掃完東西付了款,熱心隊長鐘望就又走了過來:“要我幫你麼?”
沈霧買了不少東西,大部分都是水類,比如牛奶、果汁什麼的,尤其是牛奶,1l裝的他直接買到限購。
一是因為他愛喝,二是現在臨期特價。他卡裡雖然也還有錢,但他又不是富豪。
沈霧還沒說話,就忽然感覺到了另一個自己的存在。
他飛速閉了下眼,裝作被光刺到的樣子。
鐘望如他所願地問他怎麼了。
沈霧語氣溫和:“我最近眼睛一直受不了強光。”
他說著,就掏出了墨鏡戴上,也是因此,鐘望沒有看見沈霧右眼忽變的金色豎瞳。
但鐘望覺得有點奇怪。
他也說不上來哪裡奇怪,但他的直覺告訴他,就是很不對勁。
而就是這時候,沈霧再度開口:“不用。”
不知道是不是鐘望的錯覺,沈霧的語氣哪怕還是平和的,但卻帶著些冷意,那種詭異的割裂感和危險感又再度出現在他身上:“我自己可以。”
說著,沈霧徑直單手拎著那兩大袋子東西往外走。
鐘望看著他的背影,皺起眉來。
他真的覺得沈霧很奇怪。
自他覺醒異能後,他就不會出現“錯覺”這種情況,隻要有,那就一定是正確的直覺。
而已經走遠了的沈霧腦海裡正在“吵架”。
沈霧吐槽:“哥哥你演我也太不像了。”
他說話時,身體的右眼動了動,但左眼還是直視著前方的,這一幕實在詭異,但還好戴著墨鏡,沒有人可以看見。
沈綏淵示意他:“你的東西還在我手裡。”
他又問:“你帶手套了嗎?”
“什麼叫我的東西?我和你是一個人,那也是你的。”沈霧理直氣壯,又回答:“在口袋裡。”
於是沈綏淵先戴上了手套:“我覺得我演得很好,畢竟就像你說的。”
和沈霧完全一樣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卻帶著些漫不經心的逗弄:“我們是一個人。”
沈霧:“……”
沈綏淵點到為止:“回家給你看個東西。”
沈霧:“什麼呀?”
“你想看的掌心焰。”
“!有了?!”
沈綏淵嗯了聲:“我感覺是有了,但得試試。”
超市離小區不遠,在沈霧的催促下,沈綏淵健步如飛地回了家,把東西放好後,摘下了手套。
他嘗試著連接意識,下一秒,掌心裡就冒出了一簇小小的、如同蠟燭火光般的火苗。
沈霧:“!還是幽藍色的!”
他喜歡幽藍色。
沈綏淵懶懶地扯了下嘴角。
沈霧又問:“哥哥,它有什麼用啊?”
沈綏淵也不知道:“要試過才行。”
因為過於好奇,沈霧抬起右手湊近感受了下:“好像是冷的。”
沈綏淵應聲,心思卻有點不在這上麵:“你剛說那鐘什麼的異能是直覺?”
沈霧昂了聲,示意沈綏淵開罐橙子味的汽水。
沈綏淵單手握住,黑色指甲輕輕一撬就撬開了。
他把其他掌控權都還給了沈霧,自己隻控製右眼和右手:“有點麻煩啊。”
沈霧抿了口汽水,左眼垂著,看不清神色:“那怎麼辦?”
但他的右眼不僅冰冷,還閃過了抹冷戾。
沈綏淵在想要不殺了,但這事還得計劃,而且還要想辦法不能讓沈霧知道。
.
鐘望買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後沒回家,而是去了趟基地。
同事見了他有些詫異:“鐘隊?你今天不是調休嗎?”
“有個東西想查一下。”
聽到他這麼說,同事難免驚歎:“鐘隊,你真的…”
他豎起拇指:“太頂了。”
鐘望隻回了句沒有,就直奔檔案室。
他調出沈霧的電子檔案,仔仔細細地過了一遍,電子檔案上的照片還是沈霧十六歲時拍的證件照更新的照片,哪怕是最死板的拍照手法,沈霧那張臉也始終驚為天人。
而其他的就像是那個工作人員說的。
檔案上顯示沈霧的父母在感染種和異能者的戰爭中意外身亡——這樣的人在這個世界要多少有多少——好在他父母之前是做些生意的,留了點錢財,加上沈霧自己早慧,所以哪怕沈霧當時隻有六歲,在經過官方人員確認後,給予了沈霧選擇權,沈霧選擇了自己一個人生活。
之後的事跡就很簡單了。
讀書、畢業、找工作。
要說他人生中有什麼戲劇性的,就是高中畢業後選了哲學,讀了省會杉常市最後一所有哲學專業的大學,偏偏那位教授感染了X病毒變成了感染種,他隻學了一年,甚至一年都不到,就被宣布畢業。
這些看上去好像很尋常,但鐘望卻覺得有兩個特彆疑惑的點。
一、就算沈霧六歲時表現出了六十歲的心態和智慧,按照國家流程,未滿十四周歲的孩童如若舉目無親、無人收養,那麼是必須進入福利院,沒有任何理由可以不去。就算有精神病,那也得進精神病院。
畢竟人才六歲,一個六歲的小孩,拋開能不能照顧好自己這個問題,就說社會安全問題也有太多可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