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073(三合一) “我倒是沒想過你還……(2 / 2)

有異能者抱胸,說話帶著點刺:“現在還不知道究竟是誰做的,異管局有AI監管著飛機,但AI和飛機突然斷聯…抗爭派的黑客做不到這一步。”

沈霧還沒說話,珍就勾起個明媚的笑:“你不如直接說你們懷疑我們。”

她含著淡淡譏諷跟沈霧說話:“No.1,人家不信任我們,你還要幫他們?”

成行看了眼之前說話的那個異能者,他沒有多說什麼,但就這一眼足以讓人悻悻閉嘴。

成行在異管局的存在可比沈霧在白神那兒的存在更有威嚴。

沈霧也看向珍,有點無奈:“你不要煽風點火了。”

珍切了聲,拉了把椅子在他身邊坐下。

沈霧這才說:“既然是在飛機上失聯的,結合那些先決條件,我想有可能是有內鬼和抗爭派裡應外合。”

他稍頓:“反正我可以確定不是新人類這邊乾的,因為沒必要。”

如果他們想招攬寧歸晚,是件很簡單的事,根本不需要這樣大動乾戈。

對於在場的人對他的話有幾分信任又有幾分懷疑,沈霧並不在意。尤其成行其實和他有著一樣的見解與想法。

沈霧:“能給我看一下和她一起出去的人員名單嗎?”

成行把手邊的電子屏遞給他。

沈霧仔細看了看,因為寧歸晚這一次是去羊舟市做研究的,所以她帶了自己一個團隊過去,團隊算上她就有二十一個人,再加上隨行的“保鏢”以及飛機上的工作人員,這架飛機上共有四十六人。現在這四十六個人都失蹤了。

羊舟市在南方,再往南走走就是甘襄市,甘襄市屬於一個島城,四麵環水。而沈霧當年和寧來山以及沈滿時被綁架,就是被帶到了甘襄市。

抗爭派還會在這裡再建基地嗎?

答案是會。

沈霧想,燈下黑,誰都會玩。

“…去查甘襄市。”

他重頭再掃了一遍每個人的資料:“她這麼些年來發表的研究成果並不少,偏偏在這個關頭才遭遇綁架,那麼就是近一年來有什麼研究被抗爭派盯上了。”

寧歸晚的成果可不僅僅是“爆血”和“X冷卻劑”還有關於二次病變的研究,要知道銀色子彈的主要成分就是寧歸晚在研究異能並延伸研究感染種時發現,還有很多關於異能、異能者的研究都和她有關。有些國家公布了,有些沒有。

反正這麼多年,隻要關注研究這一塊的,就都知道寧歸晚的名字,因此這個時候才動手綁架,那就隻能是因為寧歸晚近期的研究了。

“我們問過研究所了,她最近還是在做二次病變的研究,因為【神樹】已經確定進入二次病變,她懷疑全球二次病變即將開始…畢竟【神樹】一直以來都被視為一個開端的標識。”

沈霧明白成行的意思:“我覺得抗爭派不會因為這個綁架她,因為沒有意義,所以……”

沈霧想到了他還在異管局時寧歸晚讓他試的兩瓶藥劑。

“爆血”

“X冷卻劑”

沈霧想他大概知道了,但會是誰呢?

他第三遍過寧歸晚身邊的人的資料,最終緩緩停在了一個人的資料上。

成行見他停下,剛要湊近看一眼,沈霧就先將電子屏遞過來,也不知道是本來就要給他看,還是為了保持距離:“這個人能再深查一下嗎?”

成行一邊吩咐下去,一邊問:“你覺得他有問題?”

沈霧看不見人,也不好說,隻能先道:“有結果再聊吧,你先帶我們去治療【全知】?目前沒有太多進展,在這耗著也是浪費時間。”

成行沒有意見,他站直身體:“跟我來吧。”

要是明願能醒來,他們很有可能不需要這樣大費周章去查。

要見【全知】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層層關卡看得人瞠目結舌,珍跟在沈霧身邊,看著成行不停地解鎖:“…這到底是保護他還是關著他?”

沈霧倒覺得沒什麼:“【全知】身體狀態不好,抗爭派對異能者又那麼偏激,不多設點保護措施,萬一哪天有人混進來了,【全知】跑都跑不掉。”

珍一想也是,但語氣有點酸溜溜的:“這麼說我們還要感謝他們了?”

沈霧無奈:“‘鹿蜀’,你不要把你的想法強加給彆人,你不喜歡異管局,但總有異能者喜歡。”

鹿蜀是珍的偽裝名字。

珍並不認同沈霧的說法,但她也沒有要在敵人的地盤裡跟沈霧吵起來的意思。

他們走了好長一段路後才見到【全知】,他在一個透明的無菌休眠倉裡,看上去是那麼的脆弱,珍隻看了一眼,就心疼得不行。

她當著成行的麵貼上了休眠倉的防護罩,甚至眼尾滑出了一抹淚,從狐狸麵具裡流出來。

珍呢喃:“這得是受了多少罪啊。”

成行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她,沒有催促。

他得承認,珍雖然對人類,對異管局的意見很大,說出來的話他就沒有幾句是喜歡的,於他而言,都是些“新人類言論”的陳詞濫調,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差不多了;可珍對所有異能者能夠做到一視同仁,她對“同類”們的感情與柔軟都是真的,並非做戲出來的。

隻能說大家立場不同,無法說對與錯。

成行很多時候是能夠理解一些新人類的,對於部分新人類來說,是他們先受到了同胞們的排擠。可排擠他們的人也不能說絕對的對與錯,畢竟異能者病變值過高會變成感染種是真,異能會出現失控也是真。

成行:“需要打開休眠倉嗎?”

珍擦了下自己下頜線上的水漬:“嗯,但我不確定我能不能讓他完全痊愈…九、十大異能之間是互相有掣肘和影響的,比如【惡魔】的血液和火留下的傷口我就沒有辦法將其治愈,隻能是差不多。【先知】的身體也很差,但我也沒有辦法救他。”

隻能說是試試。

這點沈霧之前跟成行做交易時就提到過,所以成行他們知道。他們開過會後,又詢問了名義上算是明願的監護人的鐘庚和鐘望,最終得到了他們的點頭,願意做一次這樣的嘗試。

所以成行先讓他們進行了一通消毒,隨後打開了休眠倉。

明願就靜靜躺在那裡麵,臉蒼白到像是已經沒了呼吸的人。珍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在了他的心口,隨後發動異能。

這一次,白金色的柔光從她身上散發而出,包裹住了明願。

成行都難得的有些緊張,他凝視著珍和明願,沈霧則是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有些閒散地跟沈綏淵在腦海裡聊天。

沈綏淵在問他覺得明願能活嗎。

沈霧糾正:“哥哥,他還沒死。”

沈綏淵:“他快了,如果【絕對治愈】也救不了他,那麼他活不到春天來臨。”

他說:“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死氣。”

有沈霧在,沈綏淵不需要用異能導致主身體異化也能夠看到外界,隻要沈霧允許。

沈霧隻是說:“世界賜下十大異能,不是排著好看的。”

沈綏淵稍挑眉,似笑非笑:“跟我還玩謎語?”

沈霧“啊呀”了聲:“哥哥,你明明也知道呀。”

有些事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會如同蝴蝶扇動翅膀產生效應一樣。

和對待成行的摸一下就好了不一樣,珍閉著眼睛站在休眠倉的台階上足足二十分鐘了,都還沒有彆的動作。

她抿著唇,沒有被遮住的下半張臉看上去煞白煞白的,和她原本雪白的膚色完全就不是一個色號。

沈綏淵:“她在用自己的生命力去救明願。”

沈霧沒有流露出意外的神色,隻是低了低眼:“我能夠感覺到的,哥哥。”

珍的精神波動弱了點,明願的精神波動則是終於有了反應。

不多時,珍抬起了手,她也站不住腳,一晃身形就差點摔下,還是成行離得近,扶了她一把,就感覺到珍在輕顫,身體也冷得不行,掌心裡還有冷汗。

再看明願,明願雖然還是那麼瘦弱,但臉色已經好了很多。

沈霧上前,提醒成行:“鹿蜀她用自己的生命力給明願續上了命。”

成行一頓,真心實意道:“多謝。”

他對珍做出承諾:“以後有什麼需要的,在不涉及原則問題的情況下都可以找我。”

珍虛弱地勾了下唇,勉強站住腳,因為不舒服而顯得孱弱:“你們好好活著就行。”

她看向明願:“No.1,他估計過會兒就會醒來。”

沈霧說好。

在和成行做的交易裡,有沈霧的問題權。他可以問【全知】幾個問題,隻要【全知】願意回答他。

珍說得沒錯,她說明願過會兒就能醒來,那麼明願就一定能。

明願睜開眼時,成行其實沒有太多的感覺,明願畢竟不是他的誰,但他知道鐘望一定會很高興。

還有很多人,都在期待他徹底醒來。

明願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他身體上並沒有出現任何的異化。他率先看向的就是沈霧,像是被什麼吸引了一樣,目光落在沈霧身上,沈霧撤掉了精神屏障。

明願眨巴了一下眼睛:“…【精神】?”

他聲音依舊虛弱縹緲,像是風都能輕易吹散:“你終於來找我了,我等了你很久很久…從我覺醒異能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在等你‘醒來’。”

沈霧沒有否認:“是我。”

他稍頓,看向成行他們:“成教官,我先封閉你們的聽覺與視覺。”

珍沒意見,成行也隻是沉吟了半秒,便點了頭。

於是沈霧封鎖了他們的聽覺與視覺。

他看回明願:“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明願點點頭:“隻要我知道,我很樂意幫你。”

因為幫他,就是幫自己,也是幫這個世界。

沈霧斟酌了一下,決定先從對他來說比較小的問題來問:“現在是世界既定軌跡嗎?”

明願的異能被動發動:“…是,也不是。這中間出了一些岔子,和你有關。”

沈霧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右手,隻是沈綏淵也被他封閉在身體裡,這是一場隻有他這個人格和明願的對話。

沈霧輕呼出口氣:“明願。”

他輕聲:“世界末日,不是星球末日,是嗎?”

在聽到這個問題的刹那,明願眸中流露出了極其濃烈的悲慟,是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絕望與哀戚,他動了動唇,沒有發出聲音,但沈霧已經知道了答案。

他微垂眼,有點無奈似的輕啊了聲:“……我們好像有點不走運。”

明願緩了緩,最後用彆的話題才轉移了自己的情緒:“我以為你會問我你還算不算人類。”

“…沒必要。”

沈霧笑了笑:“因為我很清楚我就是人類。”

他稍頓:“寧歸晚在哪?”

明願的異能再次被動發動:“甘襄市隴鷲溝,順著下水道找,你們會找到路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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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歸晚摘下眼罩後,看著這昏暗的牢房,大致能判斷出是地下室。

就是她周圍都空空如也,隻有一些殘留的或新或舊的血跡,還有沒有清理乾淨、黏在一團的頭發絲和一些疑似人皮組織的殘留物。

寧歸晚沒有什麼感情地靠在牆上,沒一會兒,就又聽見推搡聲和腳步聲,就見一個全副武裝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人把她團隊裡一個人推在了她的門口,粗丨暴地一腳踩在他的膝彎,抓著他的頭發讓他看,道:“認識吧?”

寧歸晚看了眼對方的臉,沒有答話。

麵具人將槍抵在他的腦袋上:“隻要你交出配方,我就放過他,你要是不交,我就在你麵前將他們一個個殺了。”

知道配方的隻有寧歸晚,這些人對他們來說留著的價值確實不如用來威脅寧歸晚來得更好。

寧歸晚還沒說話,被麵具人抓著的研究員就啐了口,哪怕聲音含混不清,也依舊無比清醒:“寧老師!彆管我!”

寧歸晚也確實沒打算交出來:“嗯。”

她淡淡:“我能出去的話會記得讓國家安排好你女兒後續的。”

麵具人不敢相信,但他說再多威脅的話,寧歸晚也始終沒有動搖半分,甚至在麵具人直接開槍打死了那個研究員時,她也隻是看著。

看著那具屍體橫在她門口。

麵具人走了,沒帶走屍體。不知道是不是想在精神上擊潰她,但寧歸晚一直覺得抗爭派不是很有腦子,和她的智商完全一個地一個天,所以她也懶得去琢磨他們到底怎麼想的。

寧歸晚靜靜地望著不遠處的屍體,腦海裡回想起上飛機前,他還在跟其他人聊自己的女兒,說她覺醒了異能,已經送入了基地做訓練。在這個末世,他不希望她平平安安的長大,他希望她能夠擁有保護自己、保護重要的人的實力。

他還笑著跟同事們說他女兒在覺醒了異能後就拍著胸脯說以後她就是女英雄,要接替成隊的存在……

這個研究員也是“天選之人”,是無法感染X病毒的存在。寧歸晚的團隊做異能研究,招人的第一條限製就是不會感染X病毒。

這些人其實不算少,但涉及科研這一塊,就真的很難招。

寧歸晚湊齊一支這樣的團隊費了不少精力。

她閉了閉眼,想又要重新招人了。

沒一會兒,外頭就又有了動靜。

隻見戴著麵具的人又推著一個人走了過來,甚至這一次打開了牢門,將人推了進來。

比起她的乾淨,隻有手腕和腳腕有被繩索勒過的痕跡,田開鳴看著就有些汙頭垢麵,身上的白大褂也臟兮兮的,還有幾個明顯的鞋印子,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已經遭受了一波拷打。

見到寧歸晚,田開鳴很是激動:“學姐!”

他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的,但在對上寧歸晚冷淡的眉眼時,又倏地噤聲。

寧歸晚往日也是這樣的神態,可此時,他卻覺得還有點彆的什麼……

事實也的確如此。

寧歸晚淡淡道:“我倒是沒想過你還是個戲精。”

田開鳴站在那兒,如遭五雷轟頂般怔住。

他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但寧歸晚實在懶得,所以直白道:“你從我這得到了答案,不相信非要殺了小馬然後還是不相信…你憑什麼覺得你在我這的地位和他們不一樣?我不會因為他們出賣異管局,就會因為你出賣?”

寧歸晚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