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人很聰明,它活潑,明媚,還敢對‘他’提出質疑,自我意識應當非常高,完勝之前在神壇上見過的那棵樹人。
那樹人一族怎麼會越活越回去了?
而且按照沙縣外其他樹人族的情況來看,失去思考能力,僅受思考者驅動的樹人也不在少數。整個種族都在退化,可怕,太可怕了。
儘管在小樹人漫長的記憶中, ‘他’無處不在。
在時星生物的口中,在智慧種族的雕刻中,是的,有那麼幾個智慧種族確實在思考之餘,學會了利用石頭,樹木描繪記錄它們的‘他’。
丁斯揚也從未真正見過‘他’的真麵目。
丁斯揚手臂覺得有些使不上勁,最後隻能甩甩頭,聊以慰藉,然後重新讓自己沉入了記憶的大海。
她需要得到更多信息,一棵小樹人的歲月雖然漫長,但相比起時星來說,還是滄海一粟,微不足道。
這裡是繼續暢遊的分割線-
拋開丁斯揚昏迷不醒的事實,其實沙縣現在發展得非常順利。
運輸隊被伏擊隻是個小小的插曲,加上時星生物的主動投奔後,運輸線蓬勃壯大,還拓展到了之前劉一夫想都沒敢想過的海邊。
陸地都沒有玩轉,海,對人類來說,危險係數更是成倍增長。畢竟人類連入個海都需要借助工具,更彆說在裡麵打架了。
劉一夫送了批被思考者們選報出來,派遣去出差的時星生物,跟著趙群回到了沙二城,裡麵還包括一頭體型中等的魔鬼魚。
因為劉一夫早就在前一次跑腿中,讓趙群帶回的文件中描述了魔鬼魚的體型,生活習慣,飲食愛好,及特彆貢獻,所以顧清許特地準備了一個大大大house,打算金屋藏魚,藏住他們即將等來的時星種地高手。
結果在趙群出現的瞬間,顧清許連夜趕製的大house就被淹了——被金主本主魔鬼魚,自己淹的。
魔鬼魚初次穿越,有些暈穿,一落地來不及打招呼,就控製不住yue了出來。清澈的黏液從house沒有封住的前口溢出,衝向了等在外麵的所有戰士和專家們。"救——咕嚕嚕——我——咕嚕嚕——"
趙群環顧四周,壓根不在乎眼前亂成一團的沙二城,看了眼那邊已經堆好,要自己帶回去的物資,以及全副武裝,要登陸時星的小茸
茸們,呲著牙齒一笑——
連人帶物資集體返回了時星。
顧清許被兩位飛行異能士,提溜著肩膀從黏液中拉出,正準備組織救人,突然想起劉一夫在某次報告中寫明過,人類在魔鬼魚的黏液中可以自由呼吸。
於是戰士們的工作從搶險救災,變成了勸每一個專家不要再摒氣,放心大膽地呼吸。
隻是過程混亂了些,有幾位專家差點憋氣,自己把自己給憋過去。
但混亂中有個老頭在黏液中行動自如地遊來遊去,那就是高聞道。
他原本是抱著隻要能為國家最後再儘一份力,老死還是病死在時星上都無所謂的心,去的時星,給自己在極星上的後事早安排好了。
萬萬沒想到,他考慮到了所有,獨獨沒考慮到那個孽障兒子會意外死亡。
上麵想來想去,還是在趙群回來的時候,順便讓他把消息帶上時星,讓高老回來處理下遺產問題。
那個孽障一輩子不敬父母,死之前卻公正了封遺書,把所有財產,除去保障妻女往後正常生活的房產和信托,其他指名道姓留給了早就斷絕關係的生父——高聞道。
"兒子給老子留遺產,倒真是罕見,我大半個身子埋進黃土的人,要這麼多錢還能做什麼?"
高老看著手上的遺書公證件,嘲諷地說道。
顧清許也不知道怎麼評價那位的行為,大概是人之將死,終是後悔了吧。高老翻著翻著,突然喉嚨一癢,忍不住咳嗽起來。咳著咳著,越咳越凶,一隻手扶著桌子,腰都直不起來。顧清許連忙讓人叫醫生,自己倒了杯水遞到高老手邊: "高老,快!喝點水緩一緩!"
“唉——”看著高老喝水,顧清許長歎了一口氣, "都說一世父子一世仇,如今他也人走燈滅了,白發人送黑發人固然悲哀,高老你自己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 ‘機遇’項目不能沒有你,卡藍更不能沒有你啊。"
顧清許說著說著甚至想抹一下眼淚。
他一直以為高老恨透了那個獨子,現在想來,父子嘛,終究還是有些牽掛的。
結果聽了顧清許的話,高老情緒驟然激動,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噴到了還沒來得及拿開的杯子裡。瞬間一杯清水變成了紅色。
表麵還漂
浮著不明碎渣。
顧清許看著高老手上,嘴裡都是鮮血,當場喊破了喉嚨:
“醫生!彆等醫生自己走了,趕緊駕著他飛過來,高老都悲傷過度,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