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瞬間一激靈。
好吃!
這營養泥,看著賣相一塌糊塗,味道卻很鮮,鮮得眉毛都要掉掉了。
老原迫不及待挖了一大勺,一勺又一勺,人還沒吃夠,一碗營養泥就見了底。
總算知道為什麼廣播裡會提前說明不會多供給了,這要不限量供應,不是他老原吹,他一餐就能吃掉一桶!
發現用勺子把碗底都快刮通了,也刮不出什麼後,老原抬頭看了看牆角的攝像頭,毅然決然轉過身——
掩耳盜鈴般地用身體擋住自己舔碗的動作。
香!真香啊!
病房裡不約而同舔碗的人們並不知道,他們吃的這個其貌不揚,還有些惡心的營養泥,實際上是由生長在時星的多種肉類和植物混合攪拌而成,純天然,無添加劑。
裡麵富含的營養物質和能量,可以儘快調理好他們的身體。
碗勺已經被收走,老原躺在床上回味著還在唇齒間留香的美味營養泥,再次感歎自己沒來錯,就算病沒治好,臨死前能頓頓吃上這種美味,也值了。
結果沒躺上多久,喇叭裡又傳來廣播,讓所有病人前往活動大廳,參與身體鍛煉。
若是放在以前,有人叫老原起來鍛煉身體,他一定會翻個大白眼,就自己這副千瘡百孔的身體,鍛煉做什
麼?黃泉路上能走快點?
更何況疾病帶走了他所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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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走幾步都感覺要撅過去。
不過,說來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碗營養泥下去,老原確實覺得身體有力了些,精神頭也好了很多。
‘哢嗒’一聲,門上的電子鎖自動解開,老原便推開門,沿著牆上的箭頭標誌,往活動大廳走。
路上三三兩兩還有其他病人朝著同一個方向走,比起在車上一片悲觀,誰也不想搭理誰的冷漠,現在即便互相依舊不認識,還是會笑著點頭打個招呼了。
封閉醫院呈三個部分,病房數最多的一號樓入住的全都是普通卡藍民眾及政府公職人員;二號樓入住的則以各國富商為主;三號,三號樓暫未投入使用,是大首領特地交代為外籍政要及身份特殊者準備。
一號樓病房單間麵積較小,每間約十二平方米,設施也比較簡單,但完全免費;二號樓單間麵積相對較大,每間約有四十平,房間內設有沙發,電視等部分娛樂設施,但顧清許把費用訂到了五位數一天。
顧清許:隻是五位數,對我們的目標客人來說,灑灑水啦。
二號樓病人繳納的費用,全部用於封閉醫院的維護和建設,富商有了命,國家有了錢,互惠互利,多完美。
三號樓的入住,則與金錢無關,連顧清許都做不上主。
但是,儘管三棟樓分得清清楚楚,吃的營養泥和之後曬太陽的活動大廳卻還是共用一個。
再另造兩個,成本會指數上漲,有些浪費。
所以唯一的活動大廳就設立在了三棟樓圍成的正中心區域。
大廳頂是玻璃頂,不過現在被罩住了,老原慢慢爬到個單人健騎機上,兩條腿一蹬一蹬,就算運動了。
病人們有擺弄健身器材的,有單純繞著活動大廳散步的,漸漸倒也有人聊起天來。
絕症麵前眾生平等,大家聊著聊著,才發現在座的什麼身份都有,有小學老師,有公司高管,有政府職員,有街道清潔工……無論貧富貴賤,在沒有這間封閉醫院之前,大家都是等著死亡降臨的病患。
一個還染著頭黃毛的小年輕,聲音咋咋呼呼地說:“這真是在治病嗎?就這樣吃吃玩玩,不會是拿我們做人體實驗吧?”
旁邊另一個老頭冷哼了聲:“人體實驗?年輕人多讀點書,彆一天到晚看點短視頻,就被洗了腦,還自以為看到了黑暗真相。”
“我們這些病人全都是公開招募的,又是絕症治愈項目,國內國外多少雙眼睛盯著呢!誰敢胡鬨!”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很多人就看向了他,立刻就有人認出來了,這不是前武南市教育局局長嘛。
“米局長!您怎麼也在這?您這是也得病了?”
米有生:……不然呢,我沒病來這湊熱鬨?
“米局,您這身份都到這來了,是不是有什麼內幕消息?咱這免費治療靠譜嗎?”一個中年男子擠到米有生旁邊說。
米有生被人圍住,七嘴八舌說個不停,腦瓜子都被吵得生疼。
他揮了揮手,讓眾人往後退一退,彆擋住他呼吸新鮮空氣:“我哪知道什麼內幕啊,就和你們一樣,什麼也不知道,隻是聽說有個治癌症的機會,就來了。”
人們在某些事情上總對位高權重者有著謎一樣的相信,就因為米有生也在這,他們便覺得這事兒L是可信的。
國家總不會騙米有生這樣有權有勢的人吧。
說是鍛煉時間,其實也沒有醫生啊,護士之類的出來帶他們運動,就是在活動大廳,自己想乾嘛乾嘛,老原莫名想到了一個不那麼好,但卻很貼切的詞——放風。
咳咳咳,封閉醫院確實有點那啥,鐵窗淚的味道。
活動大廳的開放時間還有半小時就要結束了,喇叭裡開始提醒各位病人回到自己房間,等待夜宵的發放。
老原吃完營養泥,洗了個澡,美滋滋躺在床上等待著熄燈。
是的,嚴格統一化管理,自然包括睡覺時間。
也許這個營養泥真的有效果,很多病人都覺得因癌症帶來的身體疼痛減少很多,今晚,不需要止疼片,他們就順利入睡了。
‘哢哢哢——’
在運行著恒溫係統的封閉醫院以外,整個時星因為黑夜的來臨,萬物逐漸凍住,正式進入冰封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