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那要冰的助理一臉尷尬,崔火火都在猶豫,不給嗎?
會不會顯得太不近人情了?
抬頭不見低頭見這個,好像是有點道理哦。
秦輕始終不理,當那助理是空氣。
助理沒想到小男生看著年紀小、不懂事,拒絕人倒是一點不客氣。
誰給的底氣?蘇之賀?
小鬼,你媽媽沒教過你,出來混,要圓滑點,給彆人留麵子,也給自己留後路嗎?
脾氣這麼硬,小心社會教你做人!
可秦輕真的不給,助理也不能怎麼樣,隻能轉身離開。
人一走,崔火火問秦輕:“這樣好嗎?會不會太得罪人了?”
秦輕看著公式口袋書,問:“你背這點冰,來回走了多久。”
崔火火:“一個小時啊。”
秦輕:“他過來,張張嘴就要冰,一分鐘都沒有。”
崔火火撓了撓脖子。
秦輕轉頭,教他:“記好了,這不是借東西,這叫空手套白狼。”
何況那人本來就不是過來要冰塊的,冰塊隻是個借口而已。
那人是來瞧他的。
至於彆家的助理為什麼打著借口特意過來看他,他又有什麼好看的……
秦輕:染缸裡的邊角料,看誰都是汙物。
恰在這個時候,幾個助理紮堆的地方,傳來點可以聽到的嬉笑聲。
崔火火看過去,反應過來:“他們不會是在笑我們吧?”
秦輕翻著書,了然:“是在議論我。”
崔火火:“討論你?討論你什麼?”
沒什麼。
也就是打扮穿著,神態語言,進而開展他們毫無根據又空洞惡劣的聯想。
去品評,去猜測,嚼舌根。
崔火火又看過去,發現有幾個人也在往他們這裡看。
崔火火皺眉:“有什麼好看的。”
是沒什麼好看的。
但有人的地方就是如此。
崔火火約莫有點懂了:“難怪老板讓我一個人的時候避著點這些人。”
結果剛剛走了一個要冰的助理,又來了一個主動分享可樂的助理。
這助理笑嗬嗬的,對秦輕道:“認識下,交個朋友。”
秦輕沒接可樂,掀了眼皮子看看他。
助理搭訕:“蘇老師這邊就你們兩個助理嗎。”
秦輕不做聲。
助理笑笑:“彆啊,我不問你要什麼,彆這麼看我。”
崔火火忍不住了,莫名其妙:“你們到底要乾嘛?”
“都說了,交個朋友。”助理拎著兩瓶可樂,責備的口氣,“是你們不理我好吧。”
說完掃了眼秦輕,見他什麼反應都沒有,覺得沒趣,拿著可樂離開了。
這之後,陸陸續續總有人過來,有人還會找理由,有的人乾脆連理由都沒有,像打那兒路過似的,看看崔火火,意味深長地掃一眼秦輕,再走過去。
崔火火:你們逛動物園呢?一個接一個?
偏偏這些人又沒真的乾什麼,純粹是在惡心人。
崔火火想不通,他們這是在針對秦輕?
秦輕根本沒惹他們吧?
最多沒借冰塊而已。
可沒借冰也不能成為這些人針對他們的理由吧?
再來人,崔火火徹底毛了,他瞪著對方,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對方嚇了一跳,乾嘛?
崔火火抬手就指,一臉警告。
對方往後退,表情卻根本沒在怕。
崔火火一屁股坐下:“有病!”扭頭看秦輕,見他還在背公式,“你也太冷靜了吧!”
都被人這麼針對了!
秦輕:“還有兩頁,等我背完。”
崔火火:“你背得下去?”
秦輕淡定的:“背得下去。”
他當年為了往上爬,什麼事沒經曆過?
這些不過是最普通的小兒科而已。
這點事遠不能激怒他。
等兩頁背完,秦輕把書一合,塞進包裡,站起來:“走吧。”
崔火火:“去哪兒?”
秦輕:“帶你上堂社會實踐課。”
秦輕的這節社會實踐課,主講通過細節識人。
走到助理紮堆的那處,隔著兩三米,麵對投射過來的幾道目光,秦輕淡定地開始“授課”,示意崔火火看向剛剛那位過來問他要冰塊的男人。
“打頭陣的,一般分兩種人。一種是被人挑唆的,一種是自己衝鋒陷陣。”
“像他這種,明顯就是自己要過來的。”
為什麼?
“因為他麵對人的時候會自己觀察,過來之後還找了要冰塊這個借口。”
“這種人有自己的觀察力、辦事能力,又會打頭陣,說明是個喜歡出主意的人。”
紮堆坐在一起的助理們:“?????”
這他媽是乾什麼?
被評點了一番的那個助理:“喂?你乾嘛?”
秦輕理都不理,繼續,示意崔火火看剛剛拿可樂給他們的那個男人。
“帶了東西,打著交朋友的理由過來,一般這種人比較好說話,因為善於和人溝通。”
“但情商高的,一般和人聊天不會動瞥西看,帶了東西,就算交不成朋友,或者彆人沒理他,也不會把東西帶走。”
“東西帶走,說明誠意不足,情商也不夠。”
“這種人謹慎相處,因為你和他聊多了,覺得你們很熟了,但他可能因為自身情商不足,誤解你的一些言語行動,最後變成你覺得你和他很熟,他覺得你這人不怎麼樣。”
帶了可樂的助理:“……”
有助理抬手指秦輕,怕影響不好,特意壓了聲音,邊走近邊喝道:“你乾嘛?”
秦輕掃他一樣,接著示意崔火火:“走過來的這個……”
“操!”那人:“你閉嘴!”
其他幾個助理都一臉無語地看著秦輕。
這他媽是不會做人還是不怕被人打死?
有這麼站在人眼前評價彆人的嗎?
“過來惡心我們是吧?”
幾個男人同時靠近,很有點仗著人多的架勢。
崔火火下意識就站到了秦輕身前。
秦輕拍拍崔火火,站出來,淡定地麵朝那些人:“你們可以動靜再大點,乾脆把錄製打斷,讓老板們都過來。”
幾個男人一頓,有人扭頭看遠處。
其中一人瞪秦輕:“你老板過來,你也一樣吃不了兜著走!”
秦輕好笑:“一樣?”
他滿臉無所謂,反問:“我怎麼會和你們一樣?”
秦輕非但不怕彆人往他身上潑汙水,還自己玩泥巴似的往汙水裡跳:“我又不是助理,老板來了又怎麼樣?我為什麼要怕?”
眾人:“……”
秦輕忽然想到什麼,一臉興致高漲的神情,看看崔火火,提議道:“對了,要不還是打斷錄製,讓老板們過來看看吧?”
崔火火正處於消化階段,目前做不出什麼合適的反應,秦輕問他,他就看著秦輕。
秦輕自顧道:“看看老板們來了之後,會發生什麼,再看看賀哥知道了之後什麼反應,這樣就能驗證一下賀哥對我有多上心了。”
眾人:“……”
秦輕躍躍欲試的表情,看向周圍的幾個助理:“那快點吧。”
“……什麼快點。”
秦輕:“快點鬨大啊,讓錄製停下來。”
這他媽誰敢?
你都說了你不是助理!
你不是,我們可都是!
沒人想在現場鬨事,幾個助理立刻原地解散,往邊上走,不欲和秦輕糾纏。
秦輕卻不放過他們,還跟著,邊跟邊繼續帶著崔火火,繼續剛剛的“課程”。
“職務不高,隻是個助理,很容易遇到沒辦法解決的問題。”
“很多其實不是什麼大事,但一點小事往往最惡心人。”
“你要能處理,就儘量處理,不能處理可以先避開。”
“但我建議你處理,因為處理多了才能積累經驗,以後麵對更多的場合和問題。”
“而且小問題不解決,對方很可能後麵還要繼續惡心你。”
“但解決不能蠻乾,最好得有個辦法。”
崔火火快步跟著秦輕:“像現在?”
被秦輕跟著的一個男人轉身,雙手合十,做出拜托的動作:“怕了你了,彆跟著了行吧。”
秦輕輕哼:“我這不等著你們誰替我鬨大了,好讓錄製暫停嗎。”
男人索性不跑了,站在一棵樹旁,抱著胳膊,不吭聲。
秦輕就開始教崔火火:“抱臂是最明顯的防禦動作,說明心有戒備,不吭聲可能是心虛,也可能是沉著氣在思考對策。”
男人:“……”
還是跑吧!
秦輕這次沒跟上,扭頭看崔火火。
崔火火眨眨眼,已經對這門實踐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躍躍欲試:“怎麼不跟過去了?”
因為這節課已經結束了。
秦輕笑:“當對方回避你的時候,你的反擊就已經成功了。”
這是秦輕重生後第一次正兒八經耍手段,耍得特彆小兒科,還很低級,但耍得他心情愉快,笑容都綻開了。
崔火火愣愣地看著,傻憨憨地撓了撓頭,問:“那些人後麵不會再針對我們了吧?”
秦輕和崔火火一起往回走,因為心情愉悅,語調都歡快了。
“再針對,我就再帶你上節社會實踐課。”
崔火火忽然想到:“萬一真鬨大了?”
秦輕笑,語氣無所謂:“那就鬨大好了。”
崔火火醍醐灌頂:“對哦,鬨大了,還有老板替我們撐腰。”
同時想起件差點被他忘了的更重要的事。
——秦輕他,本來就不是助理!
是蘇老板特意帶在身邊接觸了看看的“中意之人”。
蘇老板中意的人,誰敢動?
崔火火把袖子再縷上肩頭,原地仿佛化身惡虎,一臉霸氣。
來,再來啊,看老子不撕了你們!
吼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