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輕從來沒過得這麼舒服開心過。
他搬進了蘇之賀的豪宅,在蘇之賀的縱容下,堂而皇之地“霸占”了蘇之賀的房間、蘇之賀的床、蘇之賀所有的私人空間。
他們衣服掛在同一個衣櫃裡,私人用品或共用、或挨在一起。
他們一起做飯一起吃,白天相互陪伴,夜晚相擁而眠。
秦輕的練習冊上有蘇之賀塗寫的筆跡,蘇之賀的沙發上有秦輕隨手扔著的書。
二樓有一個空房間,專門用來擺各種獎項的獎杯,那些從前耳聞過的強悍實力,終於被秦輕親眼所見。
還有那些隻有蘇之賀知道的、不為外人道的拍攝、獲獎細節,秦輕也一一知曉。
而知道的越多,了解一個人越多,無間親密便會向靈魂深處伸展而去:秦輕不再隻限於聽,也會說。
說自己的過去。
說那段被他遺留在上一世的曾經:榮譽、代價、得到的、失去的。
說的時候,敘述簡單、口氣輕鬆,心態也輕鬆。
蘇之賀認真地聽。
當相互的了解足夠多之後,親密變得水到渠成。
這天,氣氛正好,蘇之賀把秦輕送上了他那條35塊的席子,讓他哼哼哼哼了個夠。
這一哼不得了,正式打開了蘇老板的死宅之路。
天天有的沒的屁事兒不乾,就是在家守秦輕。
偶爾過來送東西的崔火火都蒙了,一再確認:“我不會要失業了吧?”
蘇之賀:“失什麼業,我這邊菜不用人買?生活物品不用人送?”
崔火火站在門外,兩隻手扒拉著門,不敢相信:“你們都不出門的嗎?秦輕?秦輕!”
沒有秦輕,蘇老板無情地拍上了門。
好的是,蘇之賀的廚藝一日千裡,沉迷家庭生活的大影帝以前連條朋友圈都不發,最近頻頻更新,文字、照片、視頻一條龍。
好友們紛紛留言:有情況?
蘇之賀背著秦輕,特意拉了一個群,連發十張秦輕的照片。
發完之後,被群情激昂的“畜生”刷屏了。
蘇之賀把手機遞到秦輕眼前,一邊讓他看,一邊感慨:“都是嫉妒。”
秦輕不得不提醒:“你飄了。”
蘇之賀收起手機,不理那群罵他畜生的,隻問秦輕:“中午想吃什麼?”
秦輕:“吃魚吧。”
蘇之賀開始翻菜譜:“看看魚湯怎麼煮。”
這天,家裡靜悄悄的,蘇之賀去了樓上,秦輕埋頭刷題,忽然出神,想今天幾號。
拿手機一看,竟然已經到十一月中旬了。
他和蘇之賀在家裡蹲了足足一個半月,除了出去買過兩次書,一次都沒出過門。
秦輕好笑,他自己要刷題備考,每天都在重複同樣的事,沒感覺到時間,蘇之賀也這麼陪著他待在家裡,不覺得悶嗎?
不悶。
蘇之賀的人生,前三十年,尤其是近些年,到處飛到處跑,外麵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了、什麼樣的景也都賞過了,沒什麼可稀奇的。
唯有相守、相伴這件事剛剛上手,自認還很生疏,需要勤加奮勉。
所以蘇之賀一直在習慣兩個人的生活,除了自己探索之外,還會偶爾谘詢一下有經驗的身邊人。
然而谘詢的這位有經驗的“身邊人”,也不知道平常過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活,給的建議聽起來就很不靠譜。
秦輕剛上樓,想看看蘇之賀在樓上做什麼,要不要出去走走,就聽到手機公放裡的聲音:“你這才剛開始,等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甜言蜜語,也就頭一年,哦不,頭半年的事吧。”
“半年之後,你套子戴慢了半秒,都要挨罵。”
門外的秦輕:“?”
門內的蘇之賀:“……”
電話那頭繼續:“想當初,我出個短差,多見兩個人,他都要第一時間飛過來親自把我看緊了,隻恨我那玩意兒不能上鎖,現在?哈,最近他已經開始問我,能不能快點結束了。”
秦輕:“……”
蘇之賀:“?”
蘇之賀無語:“你確定要和我聊這個?”
電話那頭無限感慨:“就很傷自尊,心裡也很苦。”
接著道:“其實你吧,談個年輕點的也好,年紀小,雖然可能有時候幼稚了點……”
蘇之賀當場打斷:“你才幼稚。”
電話那頭:“好,我幼稚。反正吧,年輕了好,你四十多的時候,他才三十,你五十了,他才四十,彆人沒了愛情還有親情,你沒了愛情,還有個從小養到大的兒子,能以後給你養老送終,端屎端尿。”
秦輕:“……”
蘇之賀:“……”
這次,電話終於被掐了。
掐之前,蘇之賀由衷地勸電話那頭:“有病就治。”
友人:“你也是,多保養,彆老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