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1 / 2)

謀娶 白清溪 12630 字 9個月前

溫凝還處於滿臉發熱的狀態,聽聞蕭雲辭提出讓自己係腰帶,原本便有些不受控製的心臟跳得比方才更快了。

她從來沒有因為男子這般驚慌過,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不就是看到……上半身,為何會反應這麼大。

溫凝悄悄的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與平日裡無異。

“好……好的。”溫凝轉過臉來,垂著腦袋,還未束起的頭發落在臉頰兩側,將她的麵容遮掩了大半。

她此舉便如同此地無銀,反而更顯得她麵容上的羞澀之意更甚,原本就白皙的麵容一旦泛紅便如紅霞漫天一般顯眼,加上她眼眸的躲閃與眼眸的水光,便是直接將心情完全寫在了臉上。

蕭雲辭見她轉過來沒多久便又慌亂的轉了回去,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轉,去找他的衣裳和衣帶。

他勉力壓住嘴角的笑意,沒有顯露半分情緒,隻靜靜地看著她慌亂出錯的動作,將她此時因自己而心亂的場景默默地印在心裡。

難得一見的場麵,卻可愛得緊。

溫凝終於將他的衣裳找出來,稍稍規整好,準備替他穿上。

“我來。”蕭雲辭見她臉紅的幾乎透不過氣來,立刻伸手捉過那衣裳。

溫凝便看向一旁的床榻,眼眸放空,手指輕輕捉著他那腰帶不吱聲。

蕭雲辭眼眸的餘光掃過她粉透的耳朵,輕笑道,“來。”

溫凝依言緩緩靠了過去。

有了上次的經驗,溫凝這次十分小心,她從蕭雲辭的背後繞過,然後拿著腰帶的鎖扣,蹙眉看著。

“兩邊拿著。”蕭雲辭聲音平緩而溫柔,幾分沙啞低沉,令她心中仍舊發緊。

溫凝立刻捉住了兩邊鎖扣,抬眸看著他,意思是“然後呢”。

然後蕭雲辭便捉住了她的手腕。

溫凝頓時被他的手掌灼得微微一顫,隨即感覺到他的力道穩穩傳來,將那鎖扣換了個角度,緩緩扣了上去。

“學會了?”蕭雲辭問。

溫凝趕緊點了點頭。

他緩緩鬆開手,溫凝退後一步,可地麵是經過旁人收拾的碎石泥地,她一腳踩在一塊半露在外的大石塊上,腳下一崴,身子頓時不穩,眼看著便要向後倒去。

隨即她便感覺一股玉檀香氣襲來。

他捉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捉住了她的腰,將她拽到了自己的身側。

溫凝的側臉撞上他的胸膛,耳邊傳來混亂的心跳聲,跳得有些快,一時間分不清是誰如此慌亂。

蕭雲辭捉著她的胳膊,低頭看著她,“還好嗎?”

“嗯……”溫凝終於緩緩站穩,仰頭看著他,“我沒事。”

二人視線便這樣猝不及防的撞在了一處,攪亂的水波粼粼,是視線的交彙,是眼神的相觸,是小心翼翼卻遮掩不住的流露糾纏在一起,滿滿的什麼溢了出來,讓心中滾燙的溫暖的舒服的卻又惹人渾身發熱腦子發蒙。

溫凝猛地掙紮出來,她想說什麼,可是徒勞的張了張口,卻連一句多餘的話都說不出。

她隻覺得腦子連著身體的某些東西豁然斷裂了,身體莫名的有些不受控製,她幾乎無法再繼續在蕭雲辭的視線下繼續呆著,隻能快速跑開,躲去了屏風後。

蕭雲辭眼眸沉沉的看著她屏風後的身影,淡淡的一抹,卻又那麼濃墨重彩的,在他的心裡劃了一道痕。

他的視線幾乎透過那簡陋的屏風,聲音卻依舊是克製沉靜又有禮,“怎麼了?”

“我……我換衣裳。”溫凝有些沒底氣。

“好,我今日要去圩區,一會兒與張大人在圩區用飯,你不必著急,自行安排便是。”蕭雲辭聲音淡淡,仿佛方才二人什麼也沒有發生。

溫凝咽了口唾沫,聽到他與往常一般的聲音,她有種被溺水中拯救出來的感覺,終於喘上了氣,恢複了一些理智,“好,殿下慢走。”

蕭雲辭見她的身形呆呆的佇立在屏風後,聽聞他要離開,仿佛瞬間鬆了口氣一般。

終於……對自己有了些麵對男子該有的反應。

他深暗的眼眸中溢出一絲愉悅。

……

蕭雲辭與張大人同行,前往宜州受災最嚴重的圩區,張應河剛到馬車邊候著,等了還未過一盞茶的時間,他便有些不耐煩了,心想著這蕭雲辭究竟在棚帳裡頭忙些什麼?

又不是小姑娘家的,怎麼還要打扮這麼久?還是說本身就是起晚了?

起晚了?不會是寧寧受欺負了吧?

那小小的床,有幾個男人近距離接觸寧寧能忍住?

張應河這些年也算是見多識廣,官兵侍衛、達官顯貴、皇親國戚也算是見過了不少,他自然覺得自己對天下的男人都有一定的了解。

麵對女人,男人們的第一反應其實並不是喜歡不喜歡,愛不愛的。

隻要是正常男人,天然的本能的就會對美麗的女子有一種渴求,對於傳宗接代開枝散葉的渴求。

除非是聖人,是真正的能夠克製住自己內心渴望的那種聖人,麵對寧寧這樣唾手可得的誘惑,即便日日夜夜都在身邊,都能忍得住。

蕭雲辭一看便知道不是那種情聖,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寧寧根本不是對手。

這一大早的,蕭雲辭越不來,張應河越是焦慮,他焦慮蕭雲辭會對寧寧動手,會一臉饕足的走到他麵前叫他張叔,那他會嚇的一輩子做噩夢。

“張大人在想什麼?”蕭雲辭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張應河嚇得一顫,趕忙回頭看向自己一直念叨的那廝,卻見他似乎確實是滿臉的饕足,眼角還帶著些許淡淡的笑意,仿佛剛剛經曆了什麼讓他開心的喜事。

一張俊臉就像是剛剛經過洞房花燭一般顯露出幸福美滿。

張應河一顆心頓時便掉下了萬丈懸崖。

完了,寧寧被他……

“在憂慮圩區的事務嗎?”蕭雲辭看出他麵色的變化,微微挑眉,“張大人

有彆的想法?”

“參見太子殿下。”張應河這才想起來行禮,“圩區還是要去再看看才是,微臣確實有些憂慮,圩區的泥土若是被洪水泡久了,土壤也會受影響,這一季的稻子就沒法種了。”

“張大人所言極是。”蕭雲辭先行上了馬車,“讓大人久等,立刻出發。”

“是。”張應河努力收斂起憂慮的念頭,上了馬車,結果一上車,便聞到蕭雲辭身上傳來一股淡淡的香味。

張應河之前也曾近距離與蕭雲辭接觸過,那是在寧寧嫁給蕭雲辭之前,那時蕭雲辭身上還是一股單純而霸道的玉檀香。

可是現在……

張應河聞到蕭雲辭的身上竟然傳來一股屬於女子的……甜香氣!

那是寧寧身上的女子香,淺淺淡淡的,張應河以前常常與林翰一道悄悄翻牆去寧寧閨房送些小玩意兒和吃的,總是能聞到那淡淡的香味。

正是同樣的味道!

蕭雲辭……不行,回去要好好問問寧寧究竟發生了什麼!

“張大人臉色很差,是昨夜沒休息好嗎?”蕭雲辭忽然開口。

他語氣溫柔,麵上帶笑,仿佛極為關心下屬一般,在馬車行進的時候,迎著暖洋洋的日光,“您年紀不小了,如此奔波勞累確實有些傷身,不如您回高地休息……”

“不必了!”張應河聽到他說的“年紀不小了”,頓時有種不蒸饅頭爭口氣的心態,咬牙道,“多謝殿下關心,一點也不勞累,微臣還能接著乾!”

不能讓這廝小瞧了寧寧的叔叔們!

……

高地上,溫凝收拾了以後,隨意就著淨水用了些乾糧,便立刻組織官兵給此地的災民發放糧食。

今日留下來的官員較多,他們經過昨日的事情之後,對於溫凝都有了改觀,群起而配合,事情辦得十分順當。

再加上溫凝並非一味要眾人都聽她的,反而是將諸位官員聚集在一處,說了自己的想法之後,讓諸位提出一些彆的改進,眾人聽到她的初步想法,都覺得十分驚愕。

若不是太子殿下指點,太子妃本人自己單獨便能有這般安排,實在是令人驚愕又驚喜。

溫凝聽到這麼高的評價,有些羞澀,卻沒有露怯,隻是柔聲回應,“是我自己胡亂想的,有不妥之處,還請各位大人多多指點。”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若全然是她自己所想,那足以證明,太子妃著實是相當厲害,若是男子,恐怕早已在朝中獨當一麵了。

隻是聽到溫凝說起,特意準備了月事布,準備發放給災民中的女子之後,眾人頓時如木頭一般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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