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劃過溫凝的臉頰,她的呼吸幾乎停滯在這個瞬間。
山林間的雨漸漸停了。
清新的雨後空氣無法進入溫凝的鼻腔,她緊緊捉著他的衣裳,眩目,沉迷,又灼熱,被他的呼吸覆蓋侵蝕,幾乎窒息,快要暈過去。
眩暈之中,溫凝睫毛微顫,想到了很多。
齊微明似乎總是喜歡悄悄的跟自己說蕭雲辭與他們的不同之處……因為他是皇子,他是宮中的人,所以他跟他們一人不同。
……蕭雲辭是外人,而齊微明他才是要跟溫凝共度一生的人。
……宮中的內鬥殘忍可怖,宮中萬萬不能去。
……蕭雲辭話太少了,一定是不願意跟他們玩的,所以還是不要打攪他,但是平日裡還是要跟他一塊兒,不然顯得怠慢。
她逐漸被影響,並且不敢去主動,總是與齊微明站在一塊兒,反而忽略了蕭雲辭的感受。
溫凝的手用力揪著他的衣裳,第一次感覺到他如此明確又強烈的感情。
他對自己,似乎也跟自己感受到的完全不一樣。
仿佛一座火山口忽然噴發出濃烈的感情與岩漿,灼熱滾燙幾乎將周遭的一切都完全覆沒。
他似乎一直在注視著自己,凝望著自己。
如果不是當初自己和親遇難,如果不是他主動出手幫助,她會落到什麼樣的下場?她會錯過什麼?
溫凝有些想哭,她不想再顧慮了……
就算是如齊微明所說,即便蕭雲辭是皇子又如何,是太子又如何,即便他是皇上,她也有喜歡他的權力。
她不能因為當初看錯了齊微明,便對蕭雲辭有顧慮,害怕喜歡他受傷;也不能因為自己與蕭雲辭身份有彆,便不順應自己喜歡他的心。
她若是足夠幸運的話,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蕭雲辭若是恰好也喜歡她的話……
溫凝緩緩閉上眼睛,順應他。
蕭雲辭的溫度與觸覺的極具存在感,柔軟與強橫、取悅與凶悍不分伯仲,交雜橫行,溫凝覺得仿佛有一根手指撥著一根不存在的弦,那弦共鳴共振,狠狠撩動她的神經。
蕭雲辭強勢而霸道的鵲巢鳩據,竟是不顧她方才的阻推,製著她,控著她,一反常態的凶狠。
溫凝睫毛顫抖,緊張的手指不知何處放,隻能去捉他胸前的衣裳,可是方才下過雨,他衣裳有些貼身,她捉不住,反而在他的懷裡抓了一下。
蕭雲辭感覺到溫凝的反應,睫毛一動,然後終於,將她稍稍鬆開了些。
這麼一來一去,他們都清楚,這種事情,其實兩人都不熟練。
一人也無人抗拒與對方如此過分的親近。
溫凝終於鬆快了,她大口喘著氣,臉上已經氤氳上一層紅,大雨停後,薄薄的雨霧湧起,朦朦朧朧的,讓她麵上那紅仿佛隔著一層紗,淡淡的縹緲著,像是一片若有似無的雲,迷離,又露出一股難得的嬌美明豔感。
“殿下……”溫凝再次開口,卻發覺自己的聲音仿佛被這雨水沾濕了,濕漉漉的仿佛能擠出水來,她發覺異樣,有些不好意思再開口,可蕭雲辭卻再次緩緩靠近了些,眼眸沉沉地看著她。
他棕黑色的眼眸靜靜地與她對視。
他不必開口,便仿佛浸化了千言萬語在他的眼眸裡,在他灼熱的視線裡,如今的他已經徹底的扯掉了原本的遮擋,將他的心思與欲念儘數展露在她的麵前,毫不掩飾的讓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心。
溫凝心虛的眨眼,幾乎不知該如何反應如何動作,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盯著,溫凝隻覺得心臟幾乎要躍出嗓子,在雨中叫囂吵鬨著要趕緊逃。
“嗯?”蕭雲辭終於發出一個近乎有些慵懶的鼻音,然後手指輕輕捉著她的下巴,在她的目光注視之下,再次緩緩靠近,吻了上去。
溫凝腦子裡冒出兩個詞來。
不請自來,熟能生巧。
這次蕭雲辭不似方才那般強硬,他仿佛從方才的過程中發覺了溫凝的弱點和喜好,這一次他有備而來,他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耐心的,一步一步的牽著她,引著她,仿佛在教她,又仿佛在刻意勾引。
溫凝腿發軟,很快就招架不住。
她臉比方才更紅,氣息更加不穩,身子也徹底軟在他懷裡,幾乎連他的衣襟都抓不住,手指微微顫抖,連推他的力氣都沒有。
若不是方才經曆過,溫凝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親過無數人,才能練就這樣的本事。
他剛剛明明還不熟練的。
怎麼在這種事情上學的這麼快?
不,他不單單是在這種事,他在其他事上也反應很快。
所以這就是……優秀的人在哪兒都優秀?
溫凝的腦子已經不受自己控製,腦子裡的思緒雜亂飛舞。
不知過了多久,蕭雲辭也仿佛終於親夠了。
他摟著溫凝,不是為了將她摟入懷裡,而是為了穩住她,不讓她摔倒。
溫凝揪著他的衣裳,感覺比上次中了藥還難受。
好丟臉……她怎麼這麼沒本事?這麼一會兒就不行了。
溫凝心中暗恨。
蕭雲辭見她反應如此,並非厭惡或是不願,反而對他有些明顯的依戀感,眼眸頓時顯露出笑意,目光卻灼熱如炭火,仿佛隱隱的發著紅光。
溫凝覺得,她稍稍一動,那紅光便甚,惹得人心中發燙。
蕭雲辭聲音沉沉的在她耳邊問,“還能走嗎?寧寧。”
溫凝從他的口中冷不丁的聽到自己的小字,雙腳又是一軟,耳根的紅原本已經開始消退,如今又卷土重來。
他怎麼這麼順口便改了口?
他這麼一喊,她隻覺得更加難招架了。
蕭雲辭淡淡一笑,直接彎腰將她抱了起來,沒有再說沒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