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煊熠:【行,沒問題】
得到他的許可後,唐岫抬頭提醒某人:“你給沈穎則發消息吧,吃完就走。”
“好嘞。”唐峪應得很快。
宋修筠聽到這裡,不著痕跡地瞥了他一眼,發現這人雖然不靠譜,關鍵時候倒是經常能歪打正著。
輕舒了一口氣,他放下手裡的杯子。
跟過去就太好了,這樣唐岫就沒有跟那個男生獨處的空間了,唐峪會蒼蠅似的在他們中間嗡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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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岫到的時候程煊熠已經玩了半個小時,沈穎則還沒從家裡出來。
唐峪在外人麵前還是會稍微裝裝樣子的,一本正經地跟程煊熠點頭打了個招呼,就去吧台幫他們買飲料去了。
他們兩個男生都會玩射箭,省了給唐岫請教練的功夫。程煊熠示意她先把外套脫掉,幫她戴上射箭要用的裝備。
唐岫照做,她裡麵隻穿了件薄襯衫,把手遞出來時還有點冷。程煊熠拉著她手腕穿過護臂,拉緊扣具,調整完鬆緊,又幫她戴上護指,之後俯下身,把箭筒扣在她的腰上,聲音低低地傳來:“這樣會不會太鬆了?”
“還好……我來吧。”箭筒鬆垮地掛在胯上,唐岫不等他再動手,伸手“唰”地拉緊卡扣的編織帶,原本寬鬆的襯衫被勒緊,勾勒出她的腰線。
“這樣太緊了,你一會兒活動不開。”程煊熠的視線在她腰上落了落,最終還是動手,幫她稍稍調鬆了一些,差不多可以輕鬆伸進兩根手指的程度。
唐岫抬了抬頭,默默吸氣,免得自己的小肚子碰到他。
等裝備都帶齊,他數了數箭筒裡箭的數量,把店裡重量最輕的反曲弓遞給她。
唐岫接過,低頭試了試,沒來得及問該怎麼握,他的手已經伸過來,帶著她調整手指的姿勢,貼合反曲弓握把的弧度。
他把這一切都做得很自然,按理來說也應該是自然的,他們現在關係不一般。但唐岫到現在還是有點不習慣肢體接觸,手指僵硬地任他擺布,直到他放下手,才悄然鬆了口氣。
“看到這邊的孔了嗎,把箭穿進去,把弦扣到箭尾的卡槽裡,這樣瞄準的時候就不會滑脫。”程煊熠在運動這方麵的技能拉滿了,基本把能玩的都玩過一遍,教起她來小菜一碟。
“好。”他不手把手教,唐岫就自在多了,搭好箭舉起來,試了試弓的重量,一邊轉頭問他,“這樣直接鬆手就行了嗎?”
“你姿勢還沒調整好,這樣射不到靶的。左腳在前右腳在後,身體九十度右轉,頭要擺正。”程煊熠仗著比她高,順手按著她的肩膀把她扳過去,大掌扣著她的右臉,又把她轉了回來。
唐岫木偶人似的被他搗鼓來搗鼓去,感覺到他幾乎是貼著她的背半環住她的。因為剛剛熱過身,體溫比她高許多,透過薄薄的襯衫侵染過來。一邊抬起她的右肘,出聲讓她夾緊肩膀,又不能聳肩,好一會兒才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道:“行了,現在你瞄準試試,左手繃緊,不要彎,覺得差不多了就鬆手。”
“好……”唐岫緊了緊左手,但沒辦法穩定,準心一直在靶上遊離,最後隻能咬咬牙鬆開手,緊繃的弓弦彈到護臂上,清脆的“啪”一聲。她被這聲嚇到,看向自己還健在的小臂,還好不疼。
箭插入十米外的泡沫牆裡,勉強能看,雖然離靶的紅色區域還很遠,但至少在靶上。
“姿勢對了,你再練練,兩隻手都再繃緊點。”程煊熠提醒她。
“可是我左手一直晃,控製不住。”唐岫告訴他。
“初學者肯定會有點晃的,你力氣又小,看到差不多了就鬆手吧,越想穩定對準反而越對不準,時間長了手沒勁了。”程煊熠說著,打箭拉弓的動作一氣嗬成,眯起一隻眼睛,很快乾脆利落地撒弦,箭“嗖”一聲插進九環。
唐岫的腦袋隨著他的箭扭去,看清環數後,感歎:“哇……你練了多久了,怎麼這麼準?”
程煊熠看到成績還不錯,也悄悄放下心來,垂眼告訴她:“你多練練也能行,鬆手要快,拖拖拉拉會把弓帶跑,就對不準了。”
“行,我再試試。”唐岫有了鬥誌,從箭筒裡抽出第二根箭來。
她在其他方麵還是挺有好勝心的,隻是運動這方麵太懶了,難得遇到射箭這種不太費體力的項目,總要學有所成。
唐峪帶著四杯凍檸茶回來時,就看她已經上手在玩。把杯子放到一旁的茶幾上,叼著習慣去看她的動作,想挑挑刺兒來著。
隻是看了半天,居然沒什麼毛病,就是太生疏,連著兩個一環,還得再練練。
倒是她那個小男朋友有兩把刷子,“嗖嗖”幾下都在紅心上,還占著十米的新手場地不挪窩,在女朋友麵前裝x呢。
唐峪自認對小男生的心理把握得很準,鬆開嘴裡的吸管,問他:“可以啊,你玩了多久了,技術挺好。”
“沒多久,之前陪朋友來玩的,剛好就在健身房樓上。”程煊熠謙虛回答。
這句“沒多久”無形中又秀了一把,唐峪隻能點點頭,回應:“行,那你好好教她吧,我買了飲料,累了喝點,我去隔壁三十米的場看看。”
唐岫聽到他這語氣,就知道他又想在外人麵前拿腔作勢,頭也沒回地翻了個白眼,繼續埋頭苦練。
十米對程煊熠來說確實太簡單了,但他今天是為了約會的,不是來衝刺全國錦標賽的,電燈泡走了對他來說更好,第一時間開口應好。
等唐岫把一組十二支箭都射完,左手已經有點酸,一邊甩胳膊一邊過去收插在靶上的箭。
程煊熠一早就結束一組了,過去跟她一起,幫她把靶上的箭收下來,放進筒裡,一麵開口:“你下了租房app之後有沒有收到中介的電話?我早上接到一個,說房子剛翻新過,環境挺好的,離這裡也近,下午練完之後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萬象彙附近的房子?那月租得多少錢啊……”唐岫之前聽唐峪提過商圈這兒的租金,高得誇張,她存的那點錢燒不了幾個月。
“也不算萬象彙這塊吧,再北一點,中介說價格還好,因為戶型比較小。”程煊熠解釋,知道她不太喜歡聊租房的事,語氣小心翼翼。
“離學校近嗎?大概多大?小區綠化怎麼樣?”唐岫知道不管再怎麼好也不可能比知春花苑住著舒服,但也不想把態度表現得太絕對,給麵子地往下問。
“要過去看了才知道,中介說問的人挺多的。”程煊熠道。
“問的人要是真這麼多,他就不會打電話拉訂單了,你怎麼這麼好騙?”唐岫說著,端起茶幾上的凍檸茶,遞給他一杯。
“那去看看也沒什麼壞處吧,萬一合適呢?”程煊熠畢竟還單純,反問。
“我哥本來還打算跟我們一起吃晚飯的,要過去看房的話,還得先找個理由跟他們分開……”唐岫開口,因為心底裡不太想去,嘴上也顧慮重重。
然而話還沒說完,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回頭一看,是沈穎則。
“這杯是我的嗎?”沈穎則不客氣地彎腰去拿最後那杯凍檸茶,“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才對程煊熠打招呼,“下午好啊小學弟。”
“嗯,學姐好。”談話被打斷,程煊熠牽起嘴角,表情有點不自然。
“你哥呢?”沈穎則轉頭。
“三十米場地那邊。”唐岫回答。
直到把她送走,兩人對視了一眼,難得默契,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回十米線上繼續練習,聊些無關痛癢的內容。
隻是幾分鐘後,唐峪那頭炸開了鍋:“草,什麼?他們要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