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綽號遠近聞名的條野小雞後, 末廣鐵腸是獵犬中第二個被鹿野又創沉默的。
他本就是容易認真的性格,表情空白一瞬後還真信了鹿野又的鬼話。
“是嗎。”反應過來的末廣鐵腸表情堅定,“我知道了。”
鹿野又:“你知道就好。”
末廣鐵腸:“謝謝。”
鹿野又:“不客氣。”
蹲在角落裡的不會罵人二人組就這麼達成了共識,末廣鐵腸壓了壓帽簷, 他肩上的披風晃動, 拿著佩刀率先一步站了起來。
末廣鐵腸:“但和罵人沒有關係,我才是最強的。”
鹿野又明川:“……”
對視。
鎖喉。
小學雞互毆。
停戰。
從末廣鐵腸背上跳下來的鹿野又明川鬆手, 剛要把這次的事情存檔, 就聽見對方又用諸伏景光聽不到的音量來了一句:
“而且你應該去手術。”
“……”
這家夥竟然記得他手術的日期?
更何況難道他不做手術就打不過獵犬了嗎。
鹿野又明川不服氣地撇嘴。
“少管我。”
他簡單粗暴地回應了末廣鐵腸的話。
隸屬獵犬的末廣是軍警裡正經的高級軍官, 而作為獵犬中的最高戰鬥力, 末廣鐵腸也因此被稱作肉/體和精神都由鋼鐵塑成的“隕石斬”。
無論被車撞還是被炸飛,普通的物理攻擊對他而言根本造不成多少傷害。
按理來說, 這樣的人應該對眼前從未被人抓到過把柄的罪犯深惡痛絕。
但末廣鐵腸沒有反駁, 他隻是“嗯”了聲, 握住佩刀的手攥緊,一副勸不動就無所謂的態度。
……回去得給隊長寫報告了。
“是認識的朋友嗎?”
確認完昨天稻川會的暴動與異能犯罪無關,臨走前, 末廣鐵腸聽見鹿野又身邊那個警察的聲音。
鹿野又的回答很快。
他說“才不是”, 又說“以後應該也不是”。
末廣鐵腸頓了頓,他的長睫下斂, 抬腳卻走得筆直。
明明以前是的。
末廣鐵腸心想。
隻是一個森鷗外, 一個太宰治。
曾經聽到福地隊長說繼太宰治成為黑手黨,鹿野又可能會為了什麼去到他身邊的時候,末廣鐵腸還認真地否認了這點。
可第二天,並肩作戰的朋友叼著他的白糖白煮蛋,和早有預料的隊長打了一架,莫名其妙地就真的成了黑手黨。
多少有點過分。
末廣鐵腸想也不想地從口袋裡掏出顆辣椒粉拌草莓, 麵無表情地咬了一口。
早知道就和隊長一起打醒他了。
-
“算我求您了,鹿野又乾部。”
同樣被鹿野又氣到喪失表情的是雙手撐地的伊藤信行。
“一個維持手術隻需要五個小時,操刀的醫生已經經過尾崎乾部的親自審核,不會影響到您的訓練計劃。”
警察學校的單人宿舍裡,到處覓食的鹿野又明川停下腳步。
他從角落裡扣出一罐蟹肉罐頭,回過頭看向變成石膏的部下時毫無同情之心。
“你怎麼不說在那之後會被綁著躺一個星期呢。”
伊藤:“……”
伊藤:“那就躺一個星期?”
鹿野又明川充耳不聞。
他找了個地方坐下,打開罐頭發現沒有勺子後又陷入沉思。
失策。
應該把太宰的勺子也偷了的。
“不要。誰知道白麒麟明天會不會突然出現。”決定去找個勺子的鹿野又明川抬眼,“除非你讓森先生來命令我。”
言外之意——
首領都管不了我,就你,哈哈。
伊藤信行默默地從地板上爬起來,他禮貌地跪坐在角落,忽然覺得中居先生和中原大人到底還是太看得起他了。
鹿野又乾部應該不會把自己弄到猝死吧?他要不然去學個心肺複蘇?那有那什麼,噎到了的海姆立克急救法?
要是鹿野又乾部真的把他自己弄死了怎麼辦?先不說首領和太宰大人,旗會的那群恐怖分子肯定會一邊友好地拍著他的肩膀,一邊拿砍刀抹他脖子。
“話說回來……”
鹿野又明川握住門把的手頓住,想到什麼似的微微側過臉。
“從外麵到這裡至少有十個監控,你怎麼溜進我宿舍的?”
伊藤:“……”
伊藤:“我加入港口黑手黨前其實是個小偷。”
鹿野又:“……”
伊藤:“被廣津先生抓到的時候還以為要完蛋了,但我痛哭流涕地說家裡還有兩隻貓在養,廣津先生就給了我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鹿野又明川沒說信不信他,少年黑色的長發散亂在肩膀,無端地覺得有些好笑。
“從小偷升級成黑手黨也叫改過自新嗎。”
雖說黑手黨的標誌下套了層正經企業的外殼,但和偷雞摸狗的事情不同,這多少也是需要豁出性命的工作。
就連工資條上寫的都是“$10,000/人頭”。
當然,具體的數字根據任務的難度會有調整,要是像魏爾倫一樣當著鐘塔侍從的麵去暗殺女王,其中的金額可能就要以百億為單位了。
……嗯?
鹿野又明川靈光一現。
新的零花錢思路好像增加了。
“能躲開那麼多攝像頭,早知道送你去情報組。”
準備出門的鹿野又開始趕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