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過身,給伊藤讓了條路。
“我這裡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在他們下課回來前,你最好想辦法再溜出去。”
伊藤瞄了眼桌上一動不動的藥片,猜測他走後鹿野又乾部會像扔垃圾一樣扔進垃圾桶裡。
當然,垃圾扔進垃圾桶也沒什麼不對的,充其量也就是鹿野又乾部下次的體檢不達標一次,他被太宰大人陰陽一次而已。
【“不是你聽說三倍工資,自告奮勇要去的嗎。”】
港口黑手黨的黑色幽靈發出微笑。
【“既然做不到的話,索性到我這裡來好了。”】
……很恐怖!真的很恐怖!
他寧願被鹿野又乾部創死也不願意去太宰大人手下做事!
“可以等到天黑了以後嗎?”
伊藤開口,委婉地提議。
“現在的人流很大,混出去不太方便。”
鹿野又明川盯著他看了一會。
“你進來的時候不是也一樣。”
“……”
“你哪裡騙我了吧。”
“……不敢。”
“我會吃藥的。”
“首領說確保乾部的身體健康才是第一要務。”
“你的等級都見不到森先生。”
鹿野又明川抓住重點。
他眯起眼,語氣一下子變得危險起來。
“知道首領和我的關係,還得到了我的輔佐官和中也他們的聯係方式。”
“哇。”
惡劣的乾部在跪坐的伊藤麵前蹲下。
他的手肘搭在膝蓋,說這句話時唇角微微咧開。
“伊藤君,你要是敢當叛徒,我就殺了你哦。”
等等,這次連變成下水道的老鼠的機會都不給了嗎。
伊藤信行瞳孔地震,含含糊糊地對天發誓。
“可您看著也不像是去找勺子的樣子。”
“……”
“您特地帶了槍,還帶了變聲器,想必是又要去胡作非為了。”
“……”
鹿野又的鬆鼠間諜計劃推行順利,在接連被狙擊槍瞄準腦袋第N次後,鬆鼠高橋終於找到了所謂的“內格羅尼”的行蹤。
“你是個瞎子。”鹿野又明川說。
伊藤:“我……”
“你什麼也沒看見。”
打出問號的青年被鹿野又明川不由分說地扯到了床上。
“加油,伊藤君。”
閒不住的鹿野又明川鼓勵道。
“在我去那個組織當攪屎棍期間,要是zero他們來找我,你就在這裡假裝我生病了。”
伊藤:?
伊藤:???
大腦當機的伊藤信行不可思議。
該死!真該死啊!
他剛剛就該聽鹿野又乾部的話從這學校溜出去的!
怎麼辦,怎麼辦——他根本不會易容,也不會變聲,要是那群警察真的來找鹿野又乾部,他不會被當做變態抓起來的吧?
什麼!他伊藤的職業生涯,已經從小偷升華成黑手黨,又降級成變態了嗎!
握住被子邊沿的伊藤信行雙手顫抖,他聽見門鎖落下的聲音,這也就意味著任性的鹿野又乾部已經完全不管他死活了。
不行。
得主動出擊。
鹿野又乾部不聽他的話,中居先生的話總還是能聽得進幾句的。
這麼想的伊藤信行恍然大悟,哆哆嗦嗦地在口袋裡掏出一部手機。
從沒做過這種事的青年心態不穩,足足花了五分鐘才說清前因後果。
相比之下,中居律倒不是很意外。
“我知道了。”
他說。
“你現在在哪裡?”
伊藤:“鹿野又乾部的床上。”
中居律:“……”
中居律:“哪裡?”
伊藤:“床上啊。”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辦公室內,此刻正在召集第二次乾部會議的眾人盯著中居律那部開了外放的手機,一時之間心思和表情各異。
而完全不知道另一頭發生了什麼的伊藤疑惑,隻聽到一陣窸窣的聲響。
“伊藤君嗎。”
“……是?”
接通電話的對象換了人,伊藤信行沒從腦袋中翻出這個聲音的有關信息,甚至還問了句“您哪位?”
森鷗外沒有回話。
他的手指纖長,指尖把玩著那把剛剛談論作戰計劃時用到的手術刀,聽見這話也不生氣,隻是在太宰[我早說了你把他放在外麵會這樣]的目光中彎了彎唇角。
森鷗外的姿態優雅,但這實在稱不上什麼溫和的笑容。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電話的那頭,伊藤信行聽見無名氏用這樣命令的口吻對自己說道。
“方便告訴我那孩子去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