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小諸伏？”察覺到諸伏景光發呆，萩原研二也跟著側過臉。
“不，那邊……”隻是說話的工夫, 當諸伏景光再看去的時候, 那輛倒地的機車邊已經空無一人。
諸伏景光頓了頓，他的嘴唇張開, 麵對萩原的提問最後也隻是說了句“好像看到了熟人”。
應該是叫伊藤, 之前聽目暮警部說過。
總覺得那人剛剛說了什麼他應該要聽見的話——
諸伏景光沉思。
……錯覺嗎？
“班長呢班長呢？” 注意到降穀零若有所思的目光, 和鬆田陣平玩秦王繞柱走的鹿野又明川環顧四周停下, 試圖轉移話題，“班長終於采納我的意見, 早上六點去約會了嗎？”
“怎麼可能。”鬆田陣平忍無可忍地回答, “班長剛剛接了個電話——你怎麼做到晃出殘影的？”
萩原研二故意搖了搖頭：“小鹿野都能為了陣平你橫跨太平洋，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這難道是什麼好事嗎。
鬆田陣平眯起眼, 他沒立即反駁，隻是盯著鹿野又那雙無辜的眼睛，良久勾起一個誌在必得的笑容。
“鹿野又。”鬆田陣平說, “你背著手在手機上打什麼。”
諸伏景光聞言看去, 跟著小小地驚訝了下：“鹿野又，你會盲打嗎？”
“不會。”鹿野又理直氣壯，“我隨機挑選回複內容。”
降穀零：“……”
他的聯係人到底是怎麼忍到現在的？
降穀零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沒注意到把自己也排除了出去。
而既然被鬆田陣平發現了小動作, 鹿野又明川索性也就把手機拿了出來。
是岸穀警官的消息, 【來中央酒店一趟】的信息後麵，鹿野又明川深沉地回了個【阿岸，你猜我來不來】。
沉默片刻，喜得昵稱的岸穀警官打了個靈魂的【？】。
諸伏景光開始確信鹿野又的確會盲打的事實。
“走走走。”將手機塞回口袋的鹿野又說, “離上課還有兩個小時，岸穀警官說不定是要請我們吃高級自助餐。”
鬆田陣平無語：“誰會大早上請我們吃高級自助餐。”
鹿野又明川思考：“我請是不是就算我贏了。”
……你連這個都要比嗎。
鬆田陣平低頭看他，心情頗好地揚起眉梢。
“你有錢嗎，神奇寶貝。”
怎麼又是這句。
但今時不同往日，他已經不會被這句話打擊到了！
鹿野又明川點頭，悄悄後撤一步。
“決定了！”鹿野又說，“那就陣平請客！耶耶耶！”
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誰讓你擅自決定了！”
馬路上的兩個人跑得飛快，降穀零歎了口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的走向總是如鹿野又期待的發展。
“不問他頭上的繃帶是撞哪了嗎？”見到幼馴染無奈的表情，諸伏景光笑著開口。
降穀零的嘴角抽了抽，想起鹿野又上次撞地球上了的回答。
也不能說他撒謊，畢竟鹿野又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去撞火星。
所以沒有意義。
降穀零心想。
他低頭看向腳邊昏迷的罪犯，最後還是用手機打了個報警電話。
“你們先走吧。”
降穀零說。
“我很快追上來。”
-
結果還真的是豪華自助早餐。
和懷疑人生的鬆田陣平三人相比，岸穀大和倒是平靜地喝了口咖啡。
“有那麼驚訝嗎。”他說，“鹿野又上次說讓我請客，正好我到這裡有點事，索性就把他叫過來了。”
多吃點。多吃點好。
吃飽了去幫他把那些犯罪分子都氣死。
岸穀大和快樂地想著，在少年麵前堆了一盤又一盤食物，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這幅樣子落在彆人眼裡詭異得不行。
“岸穀警官。”
“誒。”
岸穀大和抬手，他製止了門口一位年輕警員的動作，起身率先走了過去。
十幾米的距離，鹿野又明川啃著麵包，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的口型。
杯戶中央酒店，位於米花市中心，考慮到經濟因素，幾公裡內都是繁華的商業區。
鑽了赫赫有名的《暴力團對策法》［1］的空子，得到警視廳合法證書的稻川會在五年前曾對這裡進行了大規模的投資。
而托先代的福，五年前的港口黑手黨還處於一片混亂中。
繁榮的表象下一片空殼，就連經濟鏈也是在森先生和太宰接手後才有所好轉。
……要不讓他也捐點東西出去？
咽下最後一口麵包的鹿野又明川思索。
但他的武器庫都充公了，好像也沒什麼值得捐的。
“往這裡來的警察越來越多了啊。”
沒等岸穀警官回來，萩原研二撐著臉頰說道。
他出門前已經吃過早飯，就算在這種場合也隻是像模像樣地拿了杯牛奶。
“啊。”鬆田陣平瞥了一眼，敷衍地應道，“穿的便裝，大概是在執行什麼秘密任務。”
秘密任務？
什麼秘密任務？
鹿野又明川好奇，隱約記起朗姆昨天晚上似乎給他發了條郵件。
“這麼說來，教官把班長叫走的時候好像提到過那位叫北原的明星的名字。”
“北原？”
“五年前不知道因為心理因素隱退了，最近好像複出成了東京的旅遊宣傳大使。”
諸伏景光側過臉，無奈地看向盯著自己的同期。
“彆打分了，鹿野又。”諸伏景光說，“你剛剛在的那個街口不就有她的宣傳照嗎？”
誰還特意要去看廣告牌啊。
鹿野又明川不解，想起之前徹夜研究的莎朗溫亞德的電影。
斷成N截的小蚯蚓打死不說他和貝爾摩德的關係，生怕被抓住把柄，鹿野又明川這幾天偶爾溜去黑衣組織的基地時都躲著貝爾摩德走。
見到同期露出罕見的糾結神情，鬆田陣平挑了挑眉。
“哦~這次怎麼不叫囂著要抓住罪犯立功了？”
鹿野又明川故弄玄虛地拒絕：“不禮貌。”
黑手黨有黑手黨的規矩。
假如岸穀警官他們要抓的人在稻川會的地盤裡，那作為港口黑手黨的成員，在利益未受到損害的情況下，鹿野又明川自然是不能插手的。
鬆田陣平發出聲哼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從剛才起他就發現了，在諸伏提到“北原”這個名字的時候，和他們隔了兩桌的客人拉低帽簷，一直在局促不安地切著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