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那就是……
“北原小姐。”
出乎鬆田陣平的預料,和部下談完話的岸穀警官走過來,直接朝著恨不得鑽進桌子裡的客人介紹。
“這就是您之前提過的鹿野又,你一定要見他的理由,還請您當著他的麵說吧。”
這下不僅是鬆田陣平呆住了,就連鹿野又明川也呆住了。
在得知對方知道自己名字的下一秒,鹿野又的腦子裡冒出來的想法是殺人滅口。
……似乎不太現實。
鹿野又明川語塞,古怪地回過頭去:“你見過我?”
北原佳奈點頭,她摘下墨鏡,鼓足勇氣地做了個深呼吸。
“一年前,在朋友電影的片場,那幕戲裡,您穿的和服是我親手挑選的。”
沒想到自己的黑曆史會以這種方式曝光的鹿野又明川:“……”
公關官不是說連中也都認不出他嗎!真可惡!原來又是瞎說的!
咬牙切齒的鹿野又明川在同伴震驚的注視下捂住耳朵,不是很想接受這個事實。
“不過我那時還不知道您的名字。”
提到這裡,北原佳奈捏了捏手指。
“直到上個月的銀行搶劫案,我看到您抓著犯人從裡麵出來。您的那位混血的同伴喊您鹿野又,我就記下了。”
“再加上警視廳的朋友和我幾次提到您犯罪克星的稱號——”
“——拜托了!”
少年的手被毫無預兆地雙手握住,北原佳奈一鞠躬,黑色的長發便從太陽帽下滑到了臉側。
“我想再最後做一次嘗試!那個叫城田的男人,困擾了我五年的噩夢!請拜托您抓住他!”
北原佳奈說得誠懇,但鹿野又明川完全沒聽。
紅葉姐說要有紳士精神。
那麼也就是說,他得在不把人甩飛的情況下,用合適的力道把手抽出來——
嗯……
就用和詭計多端的費奧多爾君握手的力道吧。
砰——
在北原佳奈迷茫的注視中,鹿野又明川單手把桌子劈成了兩半。
鹿野又:“……”
鹿野又:“我會洗盤子賠的。”
這是什麼!
能單手劈實木的寶貴誘餌!
“不用你賠。”岸穀大和說著,看向鹿野又的眼神裡充滿慈愛,“介紹一下,北原小姐是我們公安的重要證人。五年前,她身為臥底,協助我們剿滅了一個人口販賣組織。”
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可一想到那位每天給自己寫信鼓勵,突然消失的粉絲,北原佳奈就暗暗下定了決心。
她主動走進了警視廳,成為了那個組織頭目首領的女友,錄下每一條證據,彙報每一次行動——
在公安衝進來的那一瞬間,北原佳奈才敢放心地嚎啕大哭。
“是最近受到了威脅嗎?”拂開落在膝蓋上的玻璃碎片,萩原研二問道。
北原佳奈沒說話,她低垂著眼睛,暗暗握緊拳頭。
“我本來以為那個人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她用儘量平穩的語調陳述,“但自從我的複出公告發出,我的郵箱裡就會每天收到那個人的信息。”
“犯人名叫城田龍。”
岸穀大和補充,他從胸前的口袋裡抽出一張照片,推到好奇的鹿野又麵前。
“五年前,他身中四槍逃脫,之後跳進海裡失去蹤跡。由於一直沒有新的案件出現,上頭為了結案,幾個月前將他的失蹤定性為了死亡。”
鹿野又:“哇。”
鬆田陣平:“你哇什麼。”
哇老熟人。
這是能說的嗎。
明顯不能。
鹿野又明川搖頭,裝作無知地移開視線——
也不是異能力者。
城田龍之所以在裡世界出名,是因為他那殘忍的分屍手法。
稻川會在得到警視廳的合法許可證以前,城田龍就是他們的二把手。
可惜由於本身的罪大惡極,在稻川會得到更大的利益後,就將他毫不猶豫地舍棄了。
沒想到混進了人口販賣組織裡,真墮落。
鹿野又明川痛心地搖頭,後腦勺就這麼被鬆田陣平糊了一巴掌。
“你給我看看場合。”鬆田陣平說。
“……哦。”鹿野又明川小聲。
他看了眼周圍安慰受害者的警官們,覺得當警察真麻煩。
話說回來,太宰剛剛溜去哪了?中也說森先生給他開了三天的外出許可書,應該也不會立馬回橫濱——
投河?
住酒店?
不會溜進他宿舍了吧?
鹿野又明川瞳孔地震,想到自己床底下一箱扣來的蟹肉罐頭,總覺得大事不妙。
“既然這樣,你直接找岸穀警官幫你就好了啊。”
回過神來的鹿野又明川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他皺起眉頭,不是很能理解對方的思路。
“我怎麼可能打得過專業的殺手。”
“……是有人告訴我的。”
北原佳奈捏緊裙擺,心虛地盯著鞋子。
“有位俄羅斯來的占卜師,他告訴我這件事隻有您能辦到。”
什麼年頭了還占——等等。
鹿野又明川失去表情:“俄羅斯人?”
“他是不是還戴著個帽子大熱天戴個毛領啊。”
北原佳奈瞪大了眼,點頭的速度堪稱小雞啄米。
鹿野又明川氣到血壓高了。
諸伏景光第一次看到他氣成這樣,因此在對方掏出手機時好奇地問了句“你在做什麼”。
鹿野又:“我有個朋友。”
出現了,無中生友之術。
鹿野又:“他每次出場都穿同一件衣服,這令我感到疑惑,我不信他在梅雨天氣裡買了烘乾機,秉著探究的精神,我決定對他正式發出提問。”
就算知道對方可能是買了很多件同款的衣服,鹿野又也要用正義的聲音大喊出那句——
“我問他是不是在裸/奔。”
無視震動的手機,鹿野又明川抬眼,當著一圈的警察的麵快樂地站起身。
“……然後呢?”諸伏景光問。
“然後他還我錢了。”
鹿野又明川說著就露出欣慰的微笑。
“他還了我七位數。”
“他真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