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難理解的問題。
是根本理解不了的問題。
伏特加反駁，但伏特加不敢說。
他生怕這又是內格羅尼那魔鬼般的考核中的一環，見大哥沒什麼反應，緊跟著也摸了摸鼻子，訕訕地下了車。
“所以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再三確認自己的交通工具安全後，鹿野又明川開始找好脾氣的伏特加搭話。
伏特加想了想：“我記得計劃書已經通過郵件發給你了。”
鹿野又明川：“我挺著受傷的腳來到這裡。”
伏特加：“……”
鹿野又明川：“我還騎的自行車。”
伏特加：“……”
鹿野又明川：“加特林，你再要求我中途騰出一隻手拿手機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伏特加：你就不能打車嗎！！還有加特林是什麼！給我好好叫人名字啊！
伏特加被這一連串的精神攻擊弄得神誌不清，一個沒注意，差點把腦袋懟上路邊的廣告牌。
鹿野又明川在旁邊看著，感慨自己功力又進步的同時，決定哪天去岸穀警官那裡再騙點工資。
達成預期的鹿野又明川說著就調轉目標。
“你說呢，大哥？”
一句大哥，成功地使走在前麵的琴酒停下腳步。
那雙冷翠色的眼睛在帽簷的陰影下轉過來，裹挾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我是不是對你太有耐心了？”琴酒問他。
鹿野又明川勉強撿回自己的高冷人設：“我也不願意來，朗姆一定要我來。”
背著槍袋的少年聳了聳肩，說著就抬起那隻綁了繃帶的腳。
“他說憑我的實力就算隻有一根手指也能工作，要不然你把我崩了吧，我說真的。”
琴酒懶得理他。
他的眼睛眯起，視線落在內格羅尼今天的頸飾上。
之前的項圈他還以為是那位先生的愛好，沒想到今天就換成了正常的綁帶。
察覺到琴酒意圖的鹿野又明川迅速抬手。
他比了個stop的手勢，往垃圾桶邊挪了兩步。
“欸，男男授受不親。”
“……”
伏特加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他試著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結果沒想到下一秒內格羅尼就轉過他聰明的腦袋瓜，貼心地告訴自己：
“堅決抵製職場暴力行為，放心加特林，你彆怕他，在我任職的這段期間，你可以儘情找我打小報告。”
伏特加不敢說話。
他摩挲著口袋裡的槍支，開始惡毒地思考把內格羅尼毒啞了的可能性。
要是殺氣可以殺人，大哥現在已經把內格羅尼砍成了肉泥。
可惜的是大哥的定力很好，他好像是看穿了內格羅尼刻意氣人的舉動，到最後也隻是冷笑了聲，沒有在任務前多浪費一顆子彈。
“彆廢話。”
大哥用那隻帶著手套的手把內格羅尼的腦袋扭正，不知道是不是帶了點公報私仇的成分，伏特加隱約聽到了骨頭摩擦的聲音。
伏特加竊笑：“大哥……”
“你也閉嘴。”
“……”
短期內不是很想再聽到這個稱呼的琴酒冷酷無情，他站在拐角的陰影裡，抬眼看向建築的六樓。
為了得到情報，貝爾摩德已經在這個地方潛伏了四天。
根據貝爾摩德所說，基普森從美國回來後就一直安分地待在組織名下的公寓，除了出門購買必要的生活物資外，暫時沒發現可疑之處——
可儘管是這樣，琴酒依舊謹慎地按照常規任務進行了成員排布。
男人咬了下咽，嗤笑著鬆開捏著內格羅尼腦袋的手。
一旦確認了數據的真實性……
“你知道長期吸二手煙會加重心腦血管疾病的發病概率嗎？”
打定主意不讓彆人好好工作的鹿野又明川發言。
他在琴酒看死人的注視下痛心地搖了搖頭。
“加特林要是有一天腦溢血了，都是你這個做上司的錯。”
伏特加：……
伏特加：“內格羅尼，組織那麼多人，為什麼腦溢血的一定是我？”
鹿野又明川：“還會流產。”
伏特加：“……”
啊——受不了了！真受不了！
伏特加目眥欲裂，不明白朗姆把這神奇的東西派下來的目的。
精神汙染能算工傷嗎！算的吧！他已經想去跳樓了！
不同於哐哐撞牆的伏特加，已經大致摸清內格羅尼行為方式的琴酒倒是沒什麼反應。
他冰冷的視線掃過少年那張人畜無害的臉，眼神發現什麼似的一閃，然而還沒等他動手，耳機的另一頭卻傳來清脆的槍聲。
“Gin。”貝爾摩德的嗓音壓低，動作伴隨著微弱的風聲，“先撤退，有警方的人來了。”
警方？
聽到關鍵詞，鹿野又明川開始在腦中回憶基普森的有關資料。
如前麵所言，基普森在美國的一所大學畢業後，順利加入了黑衣組織。他明麵上的工作是警方指名的心理醫生，三十歲那年與來自英國的妻子結婚並誕下一個女兒。但三年前，他與妻子的婚姻破裂，從此以後便經常出差。
“原來如此。”
鹿野又明川得出結論。
“你擔心他反水幫助警方，所以才帶了這麼多人？”
琴酒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就連伏特加也保持沉默，屏息凝神地等待著大哥的指令。
可鹿野又是誰。
作為打了三份工的勞模，他平等地不讓每一個人好過。
“加特林。”鹿野又明川掏出鋼筆，“不和我說話，再扣一分。”
可憐的科恩到現在都還在新人營裡苦苦掙紮。
他兩天出來一次，三天被鹿野又送回去一次。
伏特加痛苦麵具，在心中無聲地呐喊“為什麼又是我！”
鹿野又才不管他。
見沒人理自己，他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就在伏特加的注視下這麼自然而然地掏出一個小本子。
陰暗的小巷裡，少年的嗓音清脆。
“《人體健康百科全書之第三章》”
“咳咳——吸煙！吸煙有害健康！”
“吸煙會導致口腔癌，膀胱癌，胃癌，喉癌，除了造成胎兒畸形發育外，還可能造成男性勃/起功能障礙……嗯？”
鹿野又明川大聲朗讀的動作到一半，他頓了頓，在子彈上膛的聲音中十分自然地轉過頭去，目光裡充滿憐憫。
“阿琴。”
他問。
“你陽/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