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過後,鹿野又明川借口洗澡,從臥室廁所的窗戶翻了出去。
他做好了偽裝,前腳剛慢悠悠地晃到水族館,後腳就看到了停在街邊的保時捷。
鹿野又明川想了想,躲進鯊魚肚子嚇人一跳的計劃破滅,就這麼乖巧地拉開了保時捷的後門。
“早啊阿琴。”
他說。
“三天沒見,你有沒有想我。”
“……”琴酒根本不想理他。
男人冰冷的目光透過車內後視鏡落在內格羅尼的臉上,語氣不善地問了一句“你以為現在幾點”。
鹿野又:“晚上七點九十。我們約的八點,我是不是很準時。”
“……”琴酒的表情又陰沉了一點,他咬著根沒點燃的煙,手指摩挲口袋裡伯/萊塔的扳機,開始思考在這裡乾掉內格羅尼的可能性。
鹿野又明川這才注意到今天的車裡沒有煙味。
驚!
阿琴該不會真的不行了吧!
鹿野又明川恍然大悟,快速瞄了對方那個地方一眼。
看完全程的伏特加:……
你在乾什麼!不要發瘋了內格羅尼!
生怕內格羅尼再說出點驚世駭俗的話,伏特加張了張嘴,憋了半天乾巴巴地憋出個“今天太陽真大”。
鹿野又明川疑惑地看了眼頭頂上的月亮。
“現在去哪?”
“訓練基地。”
“不是說任務嗎?”鹿野又明川瞳孔地震,“好啊,阿伏,你膽子大了,都敢騙我了。”
“哈,哈哈。”伏特加心虛地訕笑,“誰讓你總是把人送進去,有用的人都被你送完了,就算我們一天做三個任務也來不及。”
“那我也不去。”鹿野又明川在後座上躺下,舉著個手機就開始玩消消樂,“我隻聽朗姆的,朗姆不讓我去我就不去。”
這目中無人的態度誰看了都煩心,但可能是經曆過更氣人的事,琴酒聽力這話也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起來。”
他說。
“你現在歸我了。”
鹿野又明川仰臥起坐:“什麼?”
“調任函。”
琴酒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
帽簷的陰影灑在他的眼底,半明半暗的光線下,男人本就低沉的嗓音裡多了幾分莫名的涼意。
“不是說你一個月就能結束課程嗎。”
“內格羅尼,你想繼續待在日本,就發揮你的作用。”
鹿野又明川的郵箱響了兩聲。
他沒想到琴酒會越過朗姆直接聯係那位先生,坐在原地氣了兩秒,把郵件刪除後又重新倒回去玩手機。
行。
工作量又大了。
為了取得相應的報酬,他把阿琴的銀行卡賬號盜了也不算過分吧。
阿琴又不能去報警,能拿他有什麼辦法。
總是在奇怪的地方扳回一城的鹿野又明川開心,他翹著唇角,黑色的長發落在皮質的坐墊,臉上因屏幕的照耀落了層銀白色的光。
琴酒眯起眼,忽然覺得這家夥和今天下午的那個警察有些過於相像。
“下午去哪了。”
“逛街。”
“超市?”
“歌舞伎町。”
“……”
窩在後座上的那顆毛茸茸的腦袋轉了過來,鹿野又明川撒起謊來得心應手:“你不陪我去坐摩天輪,我隻能找彆人陪我去坐嘍。”
纏繞的繃帶下,露出的一小截脖頸脆弱又修長。內格羅尼挑釁般地挑起眉梢的時候,叫人不禁想象拽著這截繃帶把他扯過來的樣子。
估計到那時也不會認清自己的境地。
以為自己世界第一,蠢得不行。
“你最好彆讓我抓住你的把柄。”
琴酒冷笑,在保時捷停穩的下一秒就下了車。
鹿野又明川敷衍地“哦”了聲,才不管他。
保時捷的車內頓時隻剩下了兩個人,起初完全不理解內格羅尼為什麼對摩天輪這麼執著,可短暫的觀察過後,伏特加這次自作主張地得出了結論。
“咳。”他咳嗽一聲,“大哥不喜歡你這款的。”
鹿野又明川和太宰的聯機遊戲game over,聽見這話莫名其妙:“我又沒想和他做朋友。”
“我知道。”
伏特加漲紅了臉,欲言又止。
“我是說,追人不是你這麼追的。”
?
又輸了一局。
不玩了。
任性地關掉遊戲,鹿野又明川躺在原地,腦子勉強動了動。
“你讓我去追阿琴?”
鹿野又明川難以置信。
“阿琴還用追?他走路那麼慢,跑兩步就追上了。”
伏特加:“……”
伏特加:“不,都說了……”
走了幾步發現兩個白癡一個也沒跟上來,麵色陰沉的琴酒去而複返,剛想回來給悠閒睡覺的內格羅尼來一槍,就看見這家夥自覺地坐了起來。
“喏。”
生怕伏特加不懂,鹿野又明川指給他看。
“這不就追上了。”
伏特加:“……”
伏特加:疲憊的微笑.jpg
“彆灰心阿琴。”鹿野又明川下車,踮起腳拍拍琴酒的肩膀,“好追也不是你的錯,是我太厲害了,放眼整個日本,光比體力,除了愛吃辣椒拌草莓的某人外根本沒人追得上我。”
琴酒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不過看伏特加那企圖自殺的表情,他差不多也能猜到所謂的事情經過。
還是殺了算了。
美好的八月,夜黑風高。
原名降穀零,現名安室透的青年背著槍袋,他的唇邊透著冷意,上一秒還在和看不順眼的諸星大互相嘲諷,下一秒就看到了迅速從眼前閃過的黑色影子。
速度,力量,用人類來稱呼未免太過勉強。
似曾相識,用神奇寶貝球也捕捉不到的稀有生物……
安室透的笑容消失,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錯覺嗎。
錯覺吧。
哦,那家夥怎麼還上樹了。這是什麼?勝利結算POSE?
黑衣組織裡也有鹿野又這種生物?
安室透後退兩步,仰頭看著對方站在遠處的樹頂和氣出青筋的琴酒叫囂。
懂了。
人傳人現象。
安室透閉目,心想東京終於還是被鹿野又這種病毒感染了。
東京,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