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樹資源, 全部排查出來,預估了一下產量,許秀芳與謝溧心裡就有數了。
許秀芳問:“阿溧,我們真的去試試嗎?”
謝溧笑道:“試試吧。”
許秀芳深吸一口氣, 道:“那就趁著這個時間, 咱們把所有茶樹都教一遍水。”
謝溧看她的表情, 還是有點擔心的,便輕聲安撫道:“我們已經試驗過了,使用了空間潭水的茶樹, 茶葉的品質提升了很多, 即便隻是使用了很少的潭水,品質也是顯著提升的。”
“那就試試。”許秀芳下定了決心:“我隻是擔心萬一沒有提升品質,反而讓茶葉的質量降低了,那就糟糕了。”
謝溧抬手,揉揉她的眉心, 說:“不會的。我昨天去大舅公家裡瞧過了, 那幾棵用潭水的茶樹, 全部都活了, 我還采摘了幾片茶葉試過, 品質很好。”
“大舅公、大舅婆都說, 那茶樹的品質提升了, 他還以為是今年的雨水、天氣好, 不僅茶樹活了, 連品質都上升了呢。”
許秀芳問:“那剩下的茶樹, 你都澆了潭水嗎?”
因為要急著排查整個壩子村與謝家村的茶樹資源,謝溧前兩天進山巡邏時,許秀芳就沒有跟著進去, 那空間潭水,她用家裡的軍用水壺裝著,讓謝溧給帶過去,想辦法趁著沒人注意時,把野豬橋附近的那些野茶樹,全部都澆一遍。
謝溧點點頭:“當然澆了。”
許秀芳聞言,眉眼都帶了笑意,說:“那大舅公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可以采摘那片茶葉?”
謝溧喜歡看她,尤其喜歡她的笑,隻是靜靜看著,他心裡就覺得十分開心。
聞言,點點頭,道:“4、5天左右,就可以采摘了。”
許秀芳驚訝:“這麼早?”
謝溧笑道:“那邊彆看是大深山,但光照足,實際上是比咱們附近的苦茶要成熟早,自然就可以提早幾天采摘了。”
許秀芳想了想,問:“那你安排人采摘了嗎?”
謝溧抬手,給她將風吹亂的發絲彆在耳後,說:“安排了,大舅公、大舅婆年紀大了,就不讓他們去爬樹摘茶葉了,大柱舅舅說了,他跟前進哥兩個人就可以摘完。”
“前進哥還好,大柱舅舅的身體……”許秀芳有點遲疑,後麵的話沒說出來。
謝溧看著她,笑道:“沒事兒,大柱舅舅會注意的,他說了,到時候如果采摘不及時,就會找村裡其他人幫著一起摘,肯定會幫助咱們把茶葉全部及時收取了。”
許秀芳:“嗯。”
壩子村與謝家村附近一帶的,都是苦茶,入口的口感比較生澀,估摸著很多人一開始不會喜歡,許秀芳決定這些苦茶,暫時放在後麵,她跟謝溧的給山裡茶葉找銷路,那就先以大舅公家裡的這些茶葉來打基礎。
隻要給這批茶葉找到了買主,那麼後續茶葉的銷路就有了參照,這樣一來,之後怎麼賣茶葉,就不用那麼著急了。
兩人說完話,謝溧就帶著許秀芳返回家裡,還提著兩個木桶,拿著水瓢出門。
路上,不少人問話。
謝溧都溫和的回答:“是去給茶樹澆水。”
村裡人一聽,頓時就沒了興趣。
關於農資社成立這件事,無論是壩子村生產隊,還是謝家村生產隊,對此都不怎麼看好。
這農資社,說白了就是把山裡的農產品給賣出去,可自己人都吃不飽了,哪裡還有啥農產品可以賣?
再說了,賣給誰,也是個問題啊。
山裡人家,缺的油鹽醬醋糖……這些生活必需品,至於茶葉啊,山貨啊啥的……
不吃又不會餓死。
誰去買?
反正,兩個生產隊的人,都想不明白,於是也就不去想了。那農資社,聽說是謝溧與許秀芳這對年輕小夫妻來管理的,且也不會挪用大隊裡的錢,至於怎麼解決那些問題,都由這小夫妻倆來想辦法。
這不影響村裡人的生活與生產,以後搞好了,還能給山裡帶來好處,大家自然都非常讚同。
於是,雖然很多人心裡覺得沒搞頭,不可能搞成功的,但也都沒有潑涼水,也沒有出麵阻止,遇見了許秀芳與謝溧夫妻倆積極忙活農資社的事情,還笑著打招呼,能幫忙的,都幫幫忙。
……
謝溧與許秀芳,與幾個路過的村民說完話後,便繼續趕路,山裡有一條小溪流,挑水也比較方便,就是很多茶樹都是站在半山腰上,需要爬坡。
謝溧挑水,許秀芳負責澆水。兩人分工合作,一點抱怨都沒有。這落在外人眼裡,也不得不佩服兩人的吃苦耐勞。
“瞧著這兩個孩子,對茶樹是真的上心。”謝大全抽著旱煙,轉頭就對大隊長謝鐵牛,道:“鐵牛,你估摸著,這批茶葉收了後,能不能搞成?”
謝鐵牛:“難。”
謝大全聞言,便皺起眉頭:“怎麼個說法?”
謝鐵牛道:“這麼一片片分散的茶樹,采摘起來就是一個問題,那茶葉跟莊稼一樣還需要爭分奪秒的搶收,錯過了最佳收獲期,品質就要大打折扣了。”
說到這裡,他歎口氣,道:“光憑這兩個孩子,怎麼收得完?”
謝大全皺眉,道:“咱們想辦法,分一批人手幫忙吧?”
謝鐵牛從自己兜裡,掏出裝著的煙絲,放在鼻子邊嗅了嗅,又放了回去,說:“咋分?正是春耕時間,不種莊稼,去摘茶葉?整個生產隊的口糧不要了?哪能乾那撿芝麻丟西瓜的事情。”
謝大全瞥著他的動作,就忍不住調侃道:“你那一小包煙絲,我瞧著已經裝了十來天了,咋的?還舍不得抽?”
說著。
謝大全把自己的旱煙杆子遞過去:“來,我借你煙杆子,趕緊的解決掉這包煙絲吧?”
謝鐵牛趕緊退後一步,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兜裡的煙絲,就忍不住翻白眼,說:“我可不像你,你媳婦管得不嚴格,我這兜裡的煙絲,好不容易找人換來的,東躲西藏,就怕我家那口子發現呢,我抽它乾啥呢?嗅個味道就行了。”
主要是,抽了後,就沒了啊。平時裝載兜裡,時不時拿著嗅一下,還能嗅個味道,嗅久一點。
謝大全哈哈一笑,道:“你個老摳門,自己舍不得花錢,還怪在你媳婦身上。”
謝鐵牛一點也沒有被拆穿的尷尬,笑了笑,忽然就正色道:“大全哥,我瞧著咱們還是得想法子,幫兩個孩子把茶葉給收了,不然,不好辦。”
那兩個孩子,已經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茶葉身上了,這要是沒能及時采收,肯定要遭受不少的挫折,容易打擊年輕人的信心。
謝大全之所以提出這個話題,就是有這個想法,他低頭,思考片刻,道:“這樣吧,到時候咱們就分班,讓青壯年去耕田、插秧。那些老弱婦孺的,就幫著摘茶葉,到時候也給記工分,估摸著不會有人反對。”
謝鐵牛笑道:“這也行,反正茶葉也摘不了幾天,給了工分,大家心裡也不會抵觸了。”
謝大全拍板:“就這樣決定了,等阿溧跟秀芳回來,我去找他們說說。”
……
許秀芳與謝溧,完全不知道兩人的打算,兩人一直忙活到天黑,才回家。
到了家裡,盧春花已經將晚飯做好了,她很有些埋怨的看著謝溧,說:“阿溧,以後彆讓秀芳一天到晚的忙活了,瞧,她都瘦了,皮膚都黑了。”
謝溧就看著許秀芳笑,說:“娘,你勸我沒用,你要勸你兒媳婦。”
盧春花瞪了一眼兒子,轉向許秀芳時,就立馬換了一副臉色,滿臉帶笑說:“秀芳啊,你累了吧?先喝口水,就去澡房洗澡,出來就能開飯了,你姐姐今兒做了你喜歡吃的蒸麵條呢。”
謝溧小聲道:“為啥你不數落秀芳?你這是偏心眼啊。”
盧春花轉身之時,一巴掌拍在兒子的背上:“我就是偏心眼,怎麼著?”
謝溧:“……”
謝溧笑道:“好吧,我去給秀芳提水洗澡。”
盧春花笑眯眯的:“快去吧。”
兒子娶了兒媳婦後,家裡熱鬨了,雖然兒子與兒媳婦都有事情忙,也就是一日三餐才回來,但盧春花依舊很開心,尤其是看著兒子每天都是笑嘻嘻的,一點愁容都沒有了,她心裡其實是非常感激許秀芳的。
兒子的手受傷退伍後,雖然兒子沒說話,但盧春花與謝樹根經常能看到兒子獨自一個人時悶悶不樂的。
與秀芳定親後,兒子臉上就再也沒有煩悶了,每天都是燦爛的笑。
他們作為老母親、老父親,心裡也十分高興。
這老百姓過日子,要求不多,一家子開開心心就行了。
許秀芳洗漱完畢,就出來吃飯,飯菜已經擺在桌上了,盧春花抱著外孫,給外孫吃雞蛋羹,示意幾個孩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