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又疼啦(1 / 2)

晚宴尚未結束,薛時野便先帶著安連奚離開了宴席,其他大臣見陛下都未說什麼,也都眼觀鼻鼻觀心繼續看著殿內歌舞。

“煙花要什麼時候開始呀?”

剛出明宇殿,安連奚就被薛時野一把抱了起來,此刻下巴磕在他肩膀處輕聲詢問。

悠揚的樂曲聲從身後的殿內傳出來,氣氛活躍歡樂,薛時野看一眼懷中麵容隱現病氣的人,眸光暗了幾分。

今日本該帶著人四處逛逛的,眼下卻隻能讓人窩在自己懷裡,他掀起眸看了眼天色,“快了。”

安連奚笑起來,心裡有些開心,薛時野帶他沿著亮堂的宮牆朝前走著,他又不禁問:“王爺你吃飽了嗎?”

薛時野嗓音含笑道:“小乖喂飽了。”

安連奚翹起嘴角,“那就好。”

薛時野抓著他環著自己的手,溫溫熱熱的,倒不是很涼,“現便帶你過去。”

安連奚立時期待道:“好啊!”

如今眾人都還在宮宴上,稍後煙花開始,屆時會隨明康帝一道前往觀景閣。薛時野此刻提前帶著人卻是往另一處而去。

及至煙花快要開始放的時候,薛雲欽也從席間起身,準備和其他人一起跟在明康帝身後一道,不料忽然有一個小太監走過來。

薛雲欽撇去一眼,是蕭皇後身邊的人。

蕭皇後心情有些複雜地等在後殿中,神色有些恍然,直到看見自己派出去的小太監回來,她的目光順著他的身後看去。

薛雲欽緩步入殿,麵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母後找兒臣何事?”

蕭皇後欲言又止,“瑾兒。”

薛雲欽見狀頓了頓,眼神掃向旁邊的那些宮人,所有人接收到他的視線,紛紛退出殿外。

“母後?”薛雲欽坐到蕭皇後下首。

蕭皇後看著他,端方從容的表情一點點退去,“瑾兒,你實話告訴母後,你是不是……”

薛雲欽回望過去,那雙看似多情實則無情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倏爾彎起道:“母後發現了?”

蕭皇後心中猛然一沉,神情逐漸變得嚴肅,“那是你皇嫂,你不是喜歡那個安府的二公子嗎,母後不阻攔你就是。”

不是她忌憚岐王,隻是蕭皇後怎麼也沒想到,薛雲欽竟然會對岐王妃起了心思。

她兒子將來會是大承帝王,蕭皇後決不允許他有任何汙點。她對自己的兒子是十分了解的,為今之計隻有徹底打消對方的念頭,否則後者隻會更加不擇手段。

薛雲欽笑意微斂,“母後怕是想多了,兒臣對皇嫂並無其他的心思。”隻不過,也很想從薛時野那裡搶過來就是了。

至於安連華,薛雲欽緩緩說道:“安二公子,兒臣亦隻是欣賞罷了,談不上喜歡。”

安連華此人有野心,但眼界未免太過狹窄,可這樣的人,偏偏還不夠老實安分,還需得好生調/教一二才是。

蕭皇後聞言,眼中流露出幾分探究

,“真的?”

薛雲欽道:“自然是真的。”

說話間,他從位置上站起來,青色的錦袍下擺用銀線勾勒了一條銀蛇,隻在他起身動作時才能看見其影子。銀線隨著燈光照射而晃動,仿若活過來一般遊動著,危險的氣息撲麵而來。

薛雲欽不疾不徐開口:“兒臣大業未成,心中自有分寸。”

蕭皇後定定審視他,片刻後終於緩緩露了個笑臉,眼中神色柔和下來,“如此,是母後多心了。”

隻是在薛雲欽朝殿外走時,她又道了句,“半月後秋獵,不若讓安二公子一道前往?兩個年輕人,也好有個伴。”

薛雲欽頓住,回首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隻是言及秋獵,兩人都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朝堂上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件事。

秋獵上,明康帝將逐鹿一事交給了薛時野。

如今,原本就人心浮動的朝堂,眾大臣的偏向自然也就落到了岐王身上。

這本無可厚非。

但……

“一個瘋子罷了,”薛雲欽微笑著說了句,眸光中帶著冷意,“聽說今日敏嬪對岐王妃出手。”

蕭皇後道:“此事已被你父皇壓下,本宮對此亦不甚清楚,隻是聽說時野發了不小的脾氣……”

薛雲欽適時道:“是發瘋了吧。”

蕭皇後沒說話,當年沈皇後薨逝,薛時野曾養在她膝下過,可到底不是從自己肚子裡出來的,母子二人關係亦未能有多麼親厚。

何況,當年的薛時野陰沉沉的,便是蕭皇後想親近也無法,但她也曾用過點心照料對方。

不過也是因為陛下看重對方,而陛下還能在那個時候把人交給自己帶。彼時的蕭皇後還是嫻妃,當然不想出現什麼差錯,因此,薛時野待她也還算尊重。

“好了,時野如何,你父皇自然清楚。”蕭皇後說了一句,而後溫聲開口:“近來你在六部輪值表現如何?你父皇可還滿意?”

薛雲欽:“尚可。”

兩人又敘話幾句,便沒再繼續,一同往觀景閣而去,準備一同去看煙花。

而距離觀景閣不遠處,摘星樓中,安連奚正被薛時野用一件大氅包裹著抱在懷裡。皓月當空,將整個京城都籠罩其中,亮如白晝。

“好美的月亮!”安連奚仰著頭望著一輪明月。

薛時野偏著頭,看向身側笑容明媚的人,眸中溢滿柔色,“嗯。”

安連奚轉頭看他,“王爺你看啊,多美,又大又圓!”他有些詞窮,不知該怎麼形容這一幕,感覺也很新鮮。

薛時野抬頭掃了眼,僅一瞬,視線又落回了安連奚臉上,“是很美。”

聞言,安連奚再次望過來,接著就和薛時野的目光對上了,而後心頭像是被燙到了一樣,他又迅速挪開了目光。

薛時野的眼神很深,仿佛帶著灼人的溫度,似能把人燒化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腦子被水泡了

,安連奚覺得腦子像是滋滋冒著氣泡,一顆一顆,繼而在腦中炸開。

煙花還沒開始放,但他在腦子裡已經率先放了一輪,臉上也禁不住升起熱度。

薛時野側眸,瞥見他耳廓那一抹極為惹眼的紅,心亦跟著躁動起來,“小乖、”

‘砰’的一聲,巨大的煙花在天幕炸開,絢麗的花火沿著天際滑落,給空曠的天空增添一抹鮮豔的色彩,彩色映照在圍觀這一幕的眾人臉上。

安連奚拍著薛時野的肩,一下子忘了什麼氣泡、臉紅的,一雙圓溜溜的貓瞳亮得驚人,眼底映照著煙花的顏色,他衝薛時野大聲道:“啊,看煙花!”

又是一聲轟隆巨響,不斷有煙花炸上天際,將他的話儘數淹沒,安連奚隻能不斷去拍打著薛時野,示意他去看。

然而,他的眼神卻始終落在天幕之上的璀璨煙花上,神情說不出的認真專注。

薛時野目光亦全程停留在他臉上,絲毫也未分給那努力綻放著自己引人圍觀的煙花,眼神逐漸露/骨起來,想把後者的臉掰向自己,讓他隻看著自己。

這樣的目光,應當隻屬於他一人才是。

但薛時野還是不忍讓安連奚錯過這麼美好的一幕,硬生生按捺住了內心的衝動。這雙眼睛應該一直明亮清澈才對,即使不是看著自己。

對於身邊之人的滿腹心思,安連奚全然不知。

他盯著盛大的煙花看,眼神掠過皎潔的明月,心中想著:不知道另一個世界的父母現在是不是也在看著月亮。

安連奚眼神慢慢渙散,腦海裡思緒翻騰了一瞬。

他現在過得很好。

也有新的家人了。

爸,媽,中秋快樂。

正在這時,眼下忽然被人用碰了碰,溫/熱的指/腹擦過,帶著薄繭,動作很輕,讓安連奚有些發癢。

一輪煙花燃儘,薛時野的聲音似貼在他耳畔響起,“怎麼了?”

安連奚搖了搖頭,繼續仰著臉,輕聲說:“煙花好看。”

薛時野:“嗯。”

又是一輪煙花炸開,這一次,陣仗愈發大了。巨大的花火籠罩住了整個皇城。

安連奚小小的傷感了一下,很快又繼續欣賞起了煙花,直到這一次的煙花漸近尾聲,他聽到薛時野說‘回去’。

“這麼快!”安連奚終於舍得回頭去看身後抱著他的人了,眼中顯出幾分祈求的神色,他還想看。

今日中秋佳節,皇宮的煙花會持續一個時辰之久,可供眾人觀賞。

薛時野卻道:“之前說一盞茶。”

安連奚抓著他的衣服袖子,努力睜大了眼,眸中神色好不可憐。開口時,聲音比起下午要好上一些,聽起來鼻音沒那麼重,“再看一下嘛。”

薛時野垂眼看著他,“你還在病中。”

話雖如此,薛時野卻並未抱著人起身。

以二人之間力量的懸殊,他本可以直接帶著安連奚離開,可薛時野隻是觀察著後者的反

應,似乎也不是很著急。

安連奚亦察覺到了這點,薛時野的態度並不強硬,所以他認為自己還是有可能可以在這裡多待一會的,遂繼續說:“我覺得沒什麼大礙。”

薛時野仍是盯著他,不過這一次沒再開口。

安連奚絞儘腦汁思考,隨即也顧不得樓內在其他角落帶著的張總管、溫木等人了,上前捧著薛時野的臉,“我就再看一下。”

薛時野抬了下眉毛。

安連奚和他的目光相接,好像從這雙幽邃的眼中看見了什麼,卻又似乎什麼都沒看見。

興許是他思考得太久,薛時野薄唇微啟,總算出聲喚了他一聲,“小乖?”

安連奚回神,再次落入那雙漆黑的眸子中,思緒開始重又變得混亂。

他有些猶豫。

緊接著,在薛時野的凝視下,他慢慢地往前,又緩緩的,送上了自己的唇,和薛時野唇/瓣相/接。

這不是他第一次和薛時野接/吻。

卻是第一次這麼意識清晰,且不待任何惡作劇地心思和對方親在一起。

薛時野唇角勾了勾,看著安連奚閉著眼的樣子,心裡像是被什麼軟乎乎的東西戳/了一下,柔成了一團。

第二輪的煙花在此時炸開。

天空中又一次亮起了彩色的花火。

耳邊的聲音好似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安連奚還記得自己是為了看煙花,但當他想要轉過頭繼續去看時,後腦卻被一隻大掌扣/住,動彈不得。

他倏地睜開眼,看見了薛時野眼中噙著的笑。

安連奚眸子睜大。

他被騙了。

薛時野又在逗他。

意識到這一點,安連奚氣得錘了他一下。

又過了片刻,薛時野才將人放開。

安連奚整張臉都是紅的,不知是氣的還是被親的,瞪了瞪薛時野,而後又因為不斷在天際炸開的煙花轉移了目光。

薛時野低低笑了聲。

看來不用他哄了。

安連奚一邊看煙花,心情也又變得晴朗起來,待之後薛時野喂給他一塊小糕點,他也自然地張開唇,好像忘了剛才的事。

不過即便是被收買過,薛時野亦沒有讓安連奚在摘星樓裡待太久。

此時已是夜間,周遭的溫度降下許多,空氣都是涼的,即便他再怎麼護著,偶爾襲來的冷風也直往人骨頭縫裡鑽。

等真正被薛時野抱坐起身,安連奚也不再要求多看一會了,乖乖窩在他懷裡,被帶著下了摘星樓。

懷中滿滿當當的感覺讓薛時野心情頗好,他叫張總管去給明康帝帶個口信,今晚他們便宿在宮中了。

下午安連奚方才落水,剛剛又在摘星樓看了一場煙花,薛時野並不想帶著他再奔波,連夜趕回王府。

對於他的請求,明康帝自是無有不應的,因而薛時野抱著人就往寢宮走去。

一路上,安連奚都沒吭聲,

及至此時,薛時野才反應過來。

原來不是不用哄。

隻不過是剛才不用。

安連奚還記著剛才薛時野按著他的事,因此鼓著臉縮在他懷裡,卻一句話也不說。

薛時野喊他:“小乖?”

安連奚才不理他。

薛時野心間發/癢,聲音徐徐:“不是讓你再多看了一會嗎?”

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不高興,安連奚聽得更加不高興,那明明是他自己換來的機會,反而是薛時野,故意逗他。

“小乖。”

安連奚不搭腔,薛時野一邊接著往寢宮走,步伐沉穩而有力。同時有一句沒一句地和他說這話,聲音溫柔,甚至帶了點低聲下氣,“理理我。”

安連奚哼哼了一聲。

薛時野無聲一笑,繼續:“小乖理我。”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說話,身後跟著的一眾宮人都聽不清晰他們在說什麼,卻可以看見岐王殿下溫柔小意的樣子。

宮女們全都壓低了腦袋,心裡對王爺王妃的相處模式豔羨不已。

其中不乏是這宮裡的老人了,曾經伺候過未出宮開府的岐王,全都沒見過對方如此對待什麼人過。即便是麵對陛下時,殿下也大都是不假辭色的時候居多。

不管薛時野怎麼說,安連奚就是不理人。

這一次他堅定了自己的決心,誰讓薛時野老是喜歡捉弄他,必須讓人嘗嘗苦頭才行。

結果剛入寢宮,他就破功了。

殿門在兩人身後關上,無人的寢殿內,薛時野把懷裡的人托起些,放在桌上。

安連奚突然坐到桌子上還有些怔愣,結果就被掐著下巴就親了上來。

隨著一吻落下的,是薛時野含笑的一句對白。

“小乖,親人是這樣親的。”

不是簡單的唇/瓣/相/貼,而是廝/磨/中的唇/舌/交/纏。

直到被放開時,安連奚隻覺自己都快要呼吸不過來了,他緩了緩,才否定了薛時野的話,“我才不要這樣!”

薛時野見他終於肯與自己說話,輕笑了下,從善如流地改口:“那便聽小乖的,小乖想怎麼親,便怎麼親。”

安連奚說他:“你不要臉。”

薛時野應道:“不要。”

安連奚被他的話驚呆了。

沒想到他是這樣的岐王。

安連奚想了下,低低說:“你要親就親吧,我把風寒傳染給你。”

聲音黏黏糊糊的,不知道是不是被親出來的。薛時野隻覺心頭柔軟得不可思議,隨即再次俯/身,叼/住了那兩片因為他而變得紅豔的柔/軟唇/瓣。

“那就傳染給我吧。”

安連奚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結果變得更加無法收場。

薛時野似是真的想跟他一樣,被放開的間隙,安連奚說:“夠了夠了。”

“不夠。”

薛時野的聲音顯得鄭重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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