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紅……
他臉紅了嗎。
薛時野還在說:“小乖,在想什麼?”
安連奚下意識否認,“沒想什麼。”
薛時野:“是嗎?”
安連奚還未回答,隻聽他繼續道:“不能告訴我?”
薛時野似乎是真的很想知道他在想什麼,不厭其煩地追問,“可以說嗎?”像是非要得出一個結果來。
安連奚緊緊抿著唇。
這要他怎麼說,他應該說什麼啊……
“薛時野……”
安連奚沒忍住喊了他一聲,喊完他就又閉上了嘴,感覺自己臉都要丟光了。
這道軟綿綿,似棉花一樣的嗓音是誰發出來的。
安連奚不想承認那是他自己的聲音。
薛時野眸光暗沉幾分,“小乖,說給我聽。”
安連奚:“說什麼。”
尾音略顫。
薛時野循循善誘,“說你方才想了什麼。”
他像一個極有耐心的獵手,麵對可以手到擒來的獵物時卻又遊走在對方邊緣,始終沒有要動手的跡象,遊刃有餘地牽動著走進自己編織的牢籠中,並樂此不疲。
安連奚還是那句話,“沒想什麼。”
薛時野不信,目光定格在他緋紅的麵頰上。
安連奚察覺他的視線落在哪裡,不由再次撩起毯子,往自己臉上蓋,試圖遮掩幾分。
但薛時野不是溫木,怎麼會由著他動作,沒等安連奚把自己的臉蓋住,他的手腕就被對方扣了下來。
安連奚的手停在半空,眼神往薛時野麵上落去,觸及那雙黝黑深邃的眸子時一頓。
好像……
被看穿了。
薛時野一隻手擒住他的兩隻手,牢牢握在掌中,一邊挑著唇,用另一個手去勾掩蓋在安連奚身上的毯子。
不知道是因為地龍太熱,還是毯子太厚,熱氣好似將毯子底下熏蒸出了另一個世界,是一個充滿了滾燙溫度的世界。
安連奚的毯子被掀開了一角。
掩蓋其下的淡淡幽香便散了開來,仿佛蒸包子似的,薛時野深深吸了口氣,眼眸微闔。
看著他近乎於陶醉的表情,安連奚不知道要說什麼了,臉頰像是火燒一樣。
“好香。”薛時野不知何時趴到了榻邊,下顎抵著榻沿⑨[]⑨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和他對望著,沉沉地說了一句。
安連奚無意識地跟著他的話,接道:“什麼香啊。”
薛時野輕笑,“小乖香。”
安連奚已經徹底失了言語,索性閉上嘴,眼睛也慢慢閉了閉。
對方的唇貼了上來,安連奚仿佛受到誘惑般,張開了唇,迎接對方。
房間裡的溫度在升高,無需地龍,安連奚也感覺到了陣陣熱意。
薛時野把他抱回了榻上。
安連奚看著他,依舊是剛才的那個角度,薛時野微微俯視著他,繼而慢慢低下/身。
……
……
整個下午,西苑安靜得出奇。
張總管從耳房裡走出來,站在門口,望向站在冷風中的侍從們,“都先下去吧。”
說罷,他又去看跟在身邊的溫木、映恬和映紅三人,“你們也下去吧。”
溫木有些疑惑,“不用伺候了嗎?”
張總管擺擺手,“讓人時刻備著熱水便是,不用伺候了。”
溫木還在後知後覺地思考著為什麼,那邊映恬映紅已經低低笑開,兩人臉上都有些粉紅,溫木一看就明白過來了。
張總管看著三人笑鬨著離開,不禁搖了搖頭。
這個映恬映紅真是……
映紅也就算了,怎麼映恬也跟著胡鬨。還有那個溫木,這麼多回了,還這麼禁不住逗。
張總管最後又看了眼臥房,跟著一搖一晃地走遠了。算算時間,應該至少還要一個時辰。
屆時他再過來。
院外的動靜自然逃不過薛時野的感知,但他眼下卻是全然顧不得這些,隻一味注意著身/下的人。
“小乖……”
薛時野低喚,“可以了嗎?”
安連奚閉著眼睛,“可、可以了。”
結果剛一動,他就‘嘶’了聲。
安連奚這一病花了不少時間,薛時野心疼他,也沒動他。如此一來,眼下又費勁了不少。
段神醫送過來的藥膏一瓶又見了底。
薛時野額角都沁/出了汗,等著安連奚開口。
隻要對方不開口,他就不會有任何動作,即便已經感覺快要到極/限了。
好半晌,安連奚才鬆了鬆抓在他手上的指節,留下幾道深深的印子,緩聲開口:“好……了。”
說完,安連奚就不再去看薛時野。
但這也由不得他看不看,薛時野的臉總是會浮現在他腦海,以及他現在的樣子。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
外間傳來了一聲詢問。
是張總管,對方來問他要不要用水。
薛時野朝外說了一句:“先備著。”
張總管一頓。
他還以為自己算的時間已經足夠準了,沒想到竟是出了錯。
張總管訕訕的,“老奴這就退
下。”說完,他跑得飛快,看起來慌的不行。
張總管委實慌,他這一出錯,可彆打擾了兩位主子才是。
事實上,張總管掐著的點確實不多不少。
隻是,他忘記計算了其他時間。
薛時野皺眉,看著被自己弄紅的地方,慢慢地往捂著眼睛的人看去一眼,低聲開口:“還要上藥。”
在安連奚生病前,薛時野後麵那幾次隻需要注意一些便不會搞得太過紅/腫,也就無需上藥。如今時間間隔太久,準備的時間也變了,又變得和最初一樣。
安連奚:“那就上。”
他這話說得很急,手也不肯放下來看薛時野。直到聽見他說好,安連奚這才放下手,結果就看到薛時野還挺著他。
“你彆看了。”安連奚想讓人走開。
薛時野撇來一眼。
那眼神,安連奚急得想把人踹開,結果就被抓著腳/踝親了親足/尖。
安連奚隻能催他,“你快去。”
薛時野這才把人又往被子裡攏了攏,“這便去。”
藥膏很快就拿來,安連奚可以聽到他打開瓶蓋的聲音,想到上藥的時候又會……
隻能再次把臉蓋住了。
大概又過了兩刻鐘,西苑這邊才有動靜,張總管看著幾人送了熱水進房,開始回憶這一次的時間,下回好再有個參照。
也是實在過了太久,張總管原本心裡有一套標準,眼下突然被打亂,又得重新計算。
如此嚴謹,這也是他在這太子府中穩坐大總管之位的原因之一。
等到張總管可以入屋的時候,就見他們太子一個人拿著毛巾端著盆走出來。
見狀,他連忙上前結果。
薛時野悄聲道:“退下吧,不必伺候。”
張總管一聽就知道這話的意思,於是也跟著放輕了動作,並不答話,隻恭敬地點點頭,端著水盆往外間去了。
薛時野見人離開,待房門合上,他這才往裡間走去。
床榻間,安連奚睡在中間,閉著眼睛乖乖躺在那裡。安靜乖巧極了,麵上還有些紅潤。
薛時野走上前摸了摸他額頭,溫度有點偏高,但應該不是發燒,而是其他原因。
凝視良久,薛時野才輕聲說了一句,“辛苦了。”
可惜無人聽見。
薛時野脫鞋上榻,從身後把人抱住,兩個人嚴/絲/合/縫地嵌在一起。
安連奚一覺睡到下午,剛睜開眼就聽到薛時野道:“醒了?”
現在聽到他的聲音,安連奚腦子裡想的還是先前午後的事,隻能輕輕應了一聲,“嗯。”
薛時野:“起來用晚膳。”
原本他想著,這人要是再不醒,他就把人叫醒了。
午膳都沒用多少,又折騰了那麼久,肯定餓了。
晚膳小廚房那邊隨時溫著,隻需主子們傳膳即可。
安連奚感覺了一下,是有點餓了,“
好。”
晚膳他倒是多吃了一點,隻不過吃完沒多久又開始犯困。
薛時野見狀不疑有他,抱著人就回了榻上,低語道:“可是累著了?”好像怎麼也睡不夠似的。
安連奚勉強睜開眼看了看他,眼神像是在說‘這還用問嗎’,薛時野便親了下他額頭,“我的錯……睡吧。”
薛時野的懷抱溫暖,且極具安全感,安連奚這會正困著,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不多時,薛時野看了眼外間,起身朝外走去。
他站在門邊,嗓音疏淡:“何事?”
暗邢隱匿暗處,半跪垂首。主子的聲音明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卻無端讓他覺得威儀更甚以往,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場愈發讓人無法招架。
“回主子,是麗妃那邊有動作了。”
薛時野挑了下眉毛,“哦?”他原以為,最先按捺不住的會是他那幾個廢物兄弟,不承想竟是沉寂許久的麗妃。
薛慕辰已經廢了,這個麗妃投奔皇後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暗邢斂下思緒,道:“麗妃打算在祭天之日行動……”
薛時野看他。
暗邢捧上一個讓薛時野看了一眼就覺得熟悉的東西——正是安連奚送給明康帝的黏土小人,是擺在朝陽宮裡的那個。
見他看來,暗邢手指一動,小人的腦袋被掰開,寒芒一閃。
薛時野定睛看去,隻見那黏土的臟腑中被銀針占滿。
做完這些的暗邢垂著頭,落在身前的視線似乎能夠將人洞穿,他不敢多看,甚至於呼吸都放到了最低。
這個麗妃,針對主子便算了,還把主意打到了太子妃身上,真真是不知死活。
薛時野眸色沉了沉,攏在袖中的那隻手手背上青筋暴起,薄唇一起一合。吐露出來的話語卻似冰碴子般砸落地麵,讓暗邢這種老江湖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既想死,孤便成全她。”
暗邢呼吸一滯,房門在眼前合上,最後又一句話傳入耳中,“讓她和敏嬪一樣。”
敏嬪。
太子府中的暗室中,一個被削去了四肢浸泡在充滿了藥水的壇子裡,頭發披散的女人映入暗邢腦海。
那個壇子中的藥水,足以保對方百年不死。
然而這百年,對方都隻能這般生不如死地活著。
收到命令的暗邢默默退下。
龍有逆鱗,觸之即死。
太子妃便是主子的逆鱗,麗妃既然打了太子妃的主意,那就得做好生不如死的準備。
安連奚醒來的時候,薛時野還在榻上,一隻大手正替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腰,見他醒了便望過來,眼神幽如深潭。
“太子……”安連奚感覺到他有些不對,“你怎麼了?”
下一刻,薛時野便朝他笑了下,不答反問:“睡好了?”
安連奚遲疑點頭,旋即又有點不好意思,“你不會給我揉了一整晚腰吧?”因為他居然一丁點不適都沒
有。
薛時野並未回答,但這基本上就是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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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連奚心頭似淌過一陣暖流,“下次不要這樣了。”
薛時野:“小乖說的不算。”
安連奚知道他這是拒絕的意思,有些無奈,起身後又問:“今天你又不去上朝?”
薛時野看著他,“你這樣,我不放心。”
他這樣……他什麼樣?
安連奚喉嚨動了動,“哦……”
反正薛時野經常不去,父皇應該也都習慣了,安連奚末了道:“那你下次去的時候,幫我把東西給謝景將軍帶去吧。”
安連奚說完就坐了起來,但是久久都沒聽到回應。
且薛時野居然沒有第一時間過來給他穿衣,雖知道這不是對方該做的,可安連奚還是有些詫異,轉頭看了眼。隻見薛時野眸色深深,正不言不語地望著他。
安連奚一時語塞,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那個……其實我自己送、”
話剛說到一半,薛時野便猛地堵住了他的唇。
安連奚被親了好一會,推開他氣喘籲籲道:“我還沒洗漱!”
薛時野擦了擦他嘴角,“小乖是香的。”
聞言,安連奚沒話說了,耳朵紅紅的,“你幫我送又不肯,我自己送你也不讓,那你想要乾嘛……”
薛時野抱著他,喟歎了聲,“想要你。”
安連奚整張臉蹭地一下紅起來,“昨天……昨天不是才剛、”話到這裡他就停了,說不下去了。
聽罷,薛時野不由低低笑開,“好,我送。”屆時把沈玦叫過來,讓他送過去。
安連奚點頭,滿意了,“你知道就好。”
薛時野捏捏他的臉,這才讓人送水進來,待兩人洗漱一番。
溫木便端了湯藥過來。
薛時野接過,遞到安連奚唇邊。
不知怎麼回事,往常裡喝慣了的湯藥,安連奚今天一聞就緊緊皺起了眉頭。他覺得味道怪極了,直往鼻子裡衝,讓他胃裡一陣翻湧。
安連奚:“不想喝……”
薛時野:“怎麼了?”
他看著安連奚臉都皺了起來,自己端起碗抿了一口,“和平日一樣。”以往湯藥送上來小乖都會乖乖喝下。
薛時野把湯藥往前送了送。
味道又近了,安連奚彆過臉,差點吐出來,薛時野當即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