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暈倒啦(1 / 2)

“怎麼回事?哪裡不舒服?”

薛時野一把將人摟入懷中。

溫木眼疾手快地抓住從太子手中滑落的藥碗,還好隻撒出來一些,並未摔落地上。同時他亦禁不住低呼了一聲,滿眼憂色:“少爺……”

安連奚捂著嘴。

薛時野沉聲開口:“去請段神醫。”

“不用。”安連奚緩了緩,抓住他的袖子搖頭。

薛時野眉間緊擰。

安連奚仰起臉望過去,湯藥被拿遠,最初的那股惡心感過去後,現在他其實好多了,“已經沒事了。”

薛時野深深看他,並未言語。

溫木也在一旁勸道:“少爺,還是我去請段神醫來給您看看吧。”

安連奚越過薛時野看向溫木,動了動唇,“我沒事。”

說完,他視線一轉,對上薛時野的目光,眨了眨眼,軟聲說道:“真的沒事,但是我今天不想喝藥了。”

安連奚鮮少有這般撒嬌的時候,薛時野一看,哪有不應的,“嗯。”稍後他再遣人去問問段神醫這湯藥可否再改進一下。

叫他答應下來,安連奚即刻眉眼一彎,什麼事也沒有了,仿佛方才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一旁端著藥碗的溫木看看自家少爺,麵上確實恢複了血色。他又撇了撇太子,後者麵色沉鬱,眉頭緊鎖甚至還透了些蒼白,乍一看有種竟不知是誰出了問題的感覺。

見狀,溫木放心地端著藥碗走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二人。

“真的無事了?”薛時野把人抱進了懷裡,手掌還在不間斷地拍撫著他的背脊,語氣又輕又柔。

安連奚靠在他身上,剛才那陣反胃的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嗯,不用擔心。”

段神醫每隔段時間就要過來給他診一次脈,可以說是徹底接手了劉太醫的工作,前兩日對方才剛來診過脈,是為了看他身體是否徹底康複。

薛時野亦想到了這點,抬指觸了觸他額頭,眉宇這才稍稍舒展了一二,“無事便好。”

確定是真的沒事之後,薛時野便讓人傳膳,今天的午膳同樣十分豐富,安連奚倒是多用了點,比起昨日那副沒胃口的樣子看起來好多了。

待用完午膳,安連奚問了一句,“我們今日出去玩?”

薛時野偏頭看他,“想出去玩?”

安連奚點點頭,上一次出去還是宮宴,回來又是一場大病,他又在府中悶了這許久。

薛時野亦心疼他,那次是他之過,卻讓小乖又大病一場,他眉頭動了動,答應下來,“好。”

張總管這會正在一旁侍候,聽到這話便笑著說道:“聽聞玉霖亭那邊又有詩會,殿下不若帶王妃過去看看?”

那次去,安連奚是被沈玦帶著,想到當時那人擠人的場麵,他頓了片刻,“我也去茶樓。”這次他可不想再去擠了。

薛時野自是無有不應,“嗯。”

出門前,薛時野拿來了一件大氅

,鮮豔的紅色加身,映襯得安連奚的麵容愈發穠豔鮮亮,毛茸茸裹了一圈,還有兩個小球綴在麵前,透出十足的可愛。

安連奚被他抱上馬車,忍不住低頭把玩那兩個毛絨小球。

他把玩小球,薛時野則垂著眸子注視。

半晌,薛時野喚了聲,“小乖。”

安連奚抬眼。

“手不冷嗎?”

安連奚感覺了一下,“是有點。”說完,他十分自覺地把手放進了薛時野懷裡,而後仰起臉朝他露出一笑。

一瞬間,薛時野好像理解了那些文人墨客口中的‘笑靨如花’是什麼樣子。

薛時野目光微動,指尖在那兩個小球上戳弄。

安連奚見他也對這兩個小球有興趣,於是像找到了同好,眸子亮晶晶地看著薛時野,“好玩吧?”

薛時野手指一頓,挑著眉看他。

安連奚也學著他的樣子挑了下眉毛,“你說好玩我又不會笑話你。”畢竟……堂堂太子,是個毛絨控說出去肯定會被人笑話的。

盯視著他狡黠靈動的雙眸,薛時野勾起唇,“你在亂想什麼?”

安連奚哼哼了兩聲,從他懷裡抽回手,把落在他前胸的兩個小球抓了回來,自己玩。

薛時野便順勢放下手,重又環到了他腰間。

安連奚正低著頭,看見他的舉動也不覺得有什麼,隻是眸光動了動,忽而拿起一個小球往薛時野臉上碰了碰,“貼貼。”

薛時野對他向來是毫無防備的,猝不及防被一個毛茸茸的小球蹭到了臉上,先是一頓,瞥見安連奚露出得逞的笑容,不由輕笑。

“貼貼?”他輕喃道。

安連奚點頭,“對啊,貼貼。”

說話間,他又把另一個小球往薛時野另一側麵頰貼去,“貼貼。”

薛時野眼睫微低,視線壓了壓,少頃,牢牢鎖定在了安連奚的雙唇上,嘴角彎了下。

安連奚被他看得心頭一凜,尚不及退開,薛時野便已垂下了頭,和他唇瓣相貼。

緊接著,耳邊傳來一道噙著笑意的嗓音。

“貼貼。”

同樣是貼貼,薛時野的和安連奚的截然不同。

但是……好像都還不錯。

安連奚便閉起眼,由著他親了,手上的兩個毛絨小球不知何時從手中滑落了下去。

太子府的馬車晃晃悠悠到了玉霖亭。

兩人還未下車,外麵就傳來了張總管的聲音,“世子爺,您也在。”

沈玦一看到熟悉的馬車過來,也不管還要不要執勤了,立馬跑了過來。

他現在可是太子表弟,未來的定國公,沈玦也不怕同行會對他翹班有所閒話。

“太子表哥在不在?”沈玦試探性一問,見到張總管點頭,心道果然。小表哥一但出門,身邊必然跟著他表哥。

沈玦道:“小表哥,今次需不需要我帶你啊?”

然而他話一說完,馬車裡卻

許久都沒有動靜傳來,他默然聽了片刻,正準備再喊,張總管卻是忽然上手按住他。末了,還同他搖了搖頭。

車內。

安連奚正被薛時野抱坐在懷,舌/頭似有若無地順著他唇/縫/描/摹,就是不/入。

聽到外麵的聲音,安連奚就沒忍住拍了拍對方,正想說什麼,結果對方就趁著這個間隙,將他的思路徹底打斷。

這一吻又是好半天。

外麵,沈玦憋紅了一張臉,在張總管拉了他一把後,他便立刻反應了過來。

最後,沈玦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能呆呆地像個木頭一樣杵在原地。

這本來沒什麼,可偏偏張總管還要時不時朝他投來目光,似乎是說了什麼,但又好像什麼也沒說。

頃刻間,沈玦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深恨自己怎麼如此不湊巧。

就在沈玦感到腳都快站麻了,才終於聽到裡麵傳來了一些響動。

薛時野抱著一身紅鬥篷的安連奚下了馬車,後者將頭深深埋在他頸間,讓馬車外想要問候一句的沈玦無從下口。

“表……表哥。”

薛時野瞥他,“今日當值?”

沈玦連忙點頭。

薛時野未再多言,抱著人繼續往前走,就在沈玦正要鬆一口氣之際,又聽一句:“下值後來一趟太子府。”

沈玦‘啊’了一聲,剛準備問有什麼事,結果眼前人影已經去得遠了。

薛時野在侍衛的簇擁下,從暗閣入了茶肆,免去了旁人的視線騷擾。

這間茶樓其實是他手底下的產業,明麵上卻是京中某個世家的。

安連奚聽著耳邊的動靜慢慢小了,沈玦好像已經走了,這才小心地抬了抬頭,“小表弟走了?”

薛時野撚著他的後頸,“嗯。”

安連奚鬆了口氣,然後瞪了瞪他。

薛時野垂眸,注視他被吻得嬌豔欲滴的雙唇,眼中浮現笑意。

始作俑者眼中的笑意被安連奚瞬間捕捉,“你還敢笑。”

薛時野:“不笑。”

安連奚覺得他是在睜眼說瞎話,不過看在他迅速收斂了眼裡的笑,安連奚還是選擇原諒他。

反正他也說不過薛時野這個厚臉皮。

薛時野看著他消下去的兩腮,終於顯得不那麼氣鼓鼓的了,強壓下喉頭即將湧出的笑意,抱著人入了二樓雅間。

不多時,慢他們一步的張總管進來了。

“殿下,”張總管稟報道,“六皇子、易北大王子也在。”

剛進來,張總管便被掌櫃暗中派人過來告知了此事。

這兩個人會在並不出奇,隻是,他們兩人是一起的。然張總管話還沒完,接著又說道:“還有……”

說著,他半垂著眼對著坐在另一側安連奚示意了一下,“安二公子也在。”

主角攻受,攻二在一起,還有沈玦這個前並列攻二。加上他這個炮灰和薛時野這個大反派

,人物齊全。

安連奚心說這下子全都聚齊了,是準備搞什麼團建嗎。

不過,劇情縱然已經歪得不能看了,但好像六皇子和易北部落大王子那邊還在按部就班地進行。

安連奚不知為何,竟有些鬆了口氣。

如此一來,他就還算知道部分劇情,薛雲欽和烏格查蘇那邊既然連上線了,那便得繼續提防下去。

安連奚看了看薛時野。

薛時野揮退張總管,雅間內就隻剩他和安連奚兩個人。

安連奚扭過頭看著他。

薛時野似是知道他要問什麼,還未等安連奚開口便已道:“他二人已聯手了,我會注意。”

聽完他的話,安連奚稍稍放下點心,卻也仍是擔憂,“那要小心。”那兩個可都不是什麼好人。

真正的反派·薛時野凝望懷中人帶著擔憂的眼神,心頭止不住地發癢,“好。”

兩人說話時,底下已經開始為這次詩會喝起了彩來。

安連奚這一次倒是聽得津津有味,覺得上回來可能是因為最開始被擠到胸悶的原因,不如此時這般愜意,還能一邊吃茶點一邊聽清下方的內容。

薛時野見他聽得開心,便不時同他解說一兩句,房間內氣氛一時有些溫馨。

不遠處,相臨的雅間中。

“這就是太子妃的弟弟?”烏格查蘇漫不經心的語氣響起,帶著審視的目光絲毫不加掩飾地望向坐在房中一角的精致少年。

薛雲欽點了下頭,微微笑了笑,“連華,還不快同大王子問好。”

烏格查蘇撇了他一眼,又落在明顯瑟縮了一下的安連華身上,心說還裝。

待在京中的這段日子,烏格查蘇沒少跟這位六皇子打交道,兩人眼下也算初步達成了共識,聽聞那位太子妃還有個弟弟,這便讓人帶來見上一見。

他原以為對方是不知道六皇子的本來麵目的,但看這情形……

似乎是知道啊。

聽到薛雲欽的要求,安連華嚇得魂都要飛了。

從最開始,他還想著與虎謀皮,就算需要付出些代價,他也是願意的。

但是,六皇子遠比他想的還要深不可測。

安連華感覺自己似是對方牢牢掌握在手中的,可以隨意丟棄的玩物。

慢慢的,屈辱和後怕便湧上了心頭,安連華有點後悔了。

他本來以為像六皇子這麼有本事的人,是可以對付安連奚和岐王的,所以才心甘情願地任六皇子磋磨。

可他等來的是什麼?

是岐王被封為太子,安連奚成了太子妃!

然後,他還要像一件貨物那般,被六皇子推出來供人窺探,打量。

安連華漲紅著一張臉,又不得不按照六皇子的話來,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反抗六皇子等待他的隻有更殘酷的後果。

這個人沒有憐憫心,隻會看著他一遍又一遍地哀求,卻對他的眼淚無動於衷。

六皇子似乎以觀看他人的痛苦為樂。

可怕……

這太可怕了。

對他而言,這是比瘋子還要可怕的存在。

安連華強忍著心底的不適,“見過大王子。”

烏格查蘇看著他的表情,衝薛雲欽揚了下眉毛,看來對方調/教/人的手段還不夠,並未馴服眼前這頭綿羊。他似笑非笑,“連華是嗎?”

安連華眼睫顫了顫,做出羞赧的模樣。

接著,他又咬了下唇,輕聲說:“是的,大王子。”

薛雲欽看著兩人對話,眼底泛起冷意。

一個空有野心沒有本事的草包,枉費他最初還對這個人起了那麼大的興趣。結果竟是他看走了眼,錯把魚目當成珍珠,蒙塵的明珠就在眼前,可惜當他看到的時候,明珠已經成為了彆人的手中寶。

還是他親手送出去的。

思及此,薛雲欽原本慢條斯理摩挲茶杯的那隻手猛然收緊,‘哢擦’,茶杯碎裂的聲音不大不小,把那邊兩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烏格查蘇目光掃向他,“六皇子。”

薛雲欽收斂下心中戾氣,望過去,隻見烏格查蘇眼底流露出貪婪的欲望,對方在想什麼昭然若揭。

下一刻,薛雲欽站起身,“本皇子想去詩會那邊看看,你二人應當有話要說。”

行至門邊時,薛雲欽對著安連華一笑,笑容溫柔,“連華,不要讓我失望。”

安連華還有些茫然,對上他溫柔淺笑的目光,他恍惚中好似看到了最初時麵對自己的六皇子。他原以為這個人早已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然而一切都隻是這個人的偽裝。

知道雅間的門被關上。

安連華心中驀地一個‘咯噔’,緊接著,眼前覆下一道陰影。

烏格查蘇那雙異域風情的眸子映入眼簾,再然後……

他就被捂上了嘴巴,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了,眼底悄然浮現而出的是恐懼,到最後的是……絕望。

與虎謀皮,終究是成不了虎。

最終隻會被虎吞噬。

安連華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可惜晚了……

薛雲欽離開雅間後便出了茶樓,沿著小道走出一段,瞥見一輛馬車時陡然停了下來。

那個是。

太子府的馬車。

安連奚居然也在這裡。

安連奚驀地打了個噴嚏,薛時野頃刻間變了臉色,“受涼了?”他嗓音漸沉。

沒覺得自己有哪裡不適的安連奚忽然被捧住臉,撩起眼皮看向滿臉緊張的人,眼睫動了動,“沒有啊。”

薛時野頭往他這邊靠了下,兩人額頭相貼,四目相對,溫度並無異常。

安連奚笑著彎起眼,“在你這裡,我打噴嚏就是感冒了?”

薛時野眸色深深,並未開口。

見狀,安連奚連忙安撫,主動親了他唇角一下,“沒有受涼,一路上都很、”

剛說到這裡他便卡殼了。

“很什麼?”薛時野動了動唇。

當然是很熱。

但是安連奚怎麼可能說得出口,於是閉口不言。

薛時野輕笑,餘光一瞥,指尖撚起一塊糕點,送到他嘴邊。

安連奚見他不問了,心頭一鬆,張口想把糕點吃進去。結果就在糕點剛剛觸及他唇邊的時候,倏然一晃,消失在他眼前,熟悉的深/吻朝他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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