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討厭,憎恨!
“好了,一個兩個的,一天到晚鬨得我腦仁疼!”明盛輝揉了揉額頭,看了眼臉頰腫得跟豬頭明珊,冷聲問,“驚玉,你來說,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打妹妹?”
明驚玉漫不經心道,“你不妨問一問你的好女兒都乾了什麼勾當,值得我不吝嗇地親自賞她幾巴掌。”
明盛輝被揶揄地悶了一口氣,看向明珊。
明珊心虛地低著頭,躲在季淮身後。
明盛輝又看了看樓上尋死覓活的梁楚,頭疼得要命,“有什麼問題不能好好說,乾嘛非要動手?你看你妹妹都被你打成什麼樣了?”臉腫得跟豬頭似的。
明驚玉輕描淡寫,“幾個巴掌就能解決的問題,需要講什麼道理?再說,道理這種東西是留給人講的,畜生都不如的,能聽懂什麼?”
明盛輝氣得頭疼,他覺得自己早晚要被家裡這點破事搞死,要被這群人氣死!
謝壹進來正好聽到明驚玉不鹹不淡地說這句話,笑得快直不起腰了,還要強忍沒出聲。
小聲在謝傾牧耳邊說,“四哥,四嫂這脾氣是真大啊。我喜歡——不,我很欣賞!”謝壹強行憋笑。
謝傾牧看向視線儘頭一片狼藉。
被家事搞得一個頭兩個大的明盛輝,壓根沒察覺還有其他人來。
再看看明驚玉在其中,相當淡然。
謝傾牧想到多年前,明驚玉被構陷,小小的一個女孩,輕而易舉地掌控全局。
如今的她,和小時候沒什麼兩樣。
跟個小刺蝟一樣,誰惹她,她就用她鋒利尖刺,一點一點地刺他,讓他如鯁在喉,難受得要命。
要說有變化,也有,更有手段了。
管家跟在謝傾牧身後,正要前去通報給明盛輝。
被謝壹製止。
四嫂講話太有趣了,機會難得。
他還想多看看。
明珊哭哭啼啼的,讓明盛輝給做主。
明驚玉淡淡的眼神掃在明珊身上,從最後兩步樓梯上走了下來。
明珊嚇得縮了縮脖子,又往季淮身後躲了躲,矯揉造作道,“季淮哥哥,快救救我,姐姐是不是又要打我。”
季淮往前一步,將明珊擋在身後,對視著明驚玉的眸子,“明驚玉,適可而止!”
明驚玉淡淡地看了季淮一眼,壓根沒把他瞧上眼,揚起手‘啪’一巴掌甩在季淮臉上。
巴掌聲在彆墅客廳裡回蕩,震耳欲聾。
季淮整一個人愣住,他清冷的眸子裡瞬間能迸出火光來,頂著一張火辣辣的臉,一字一句,“明、驚、玉。”
明驚玉沒什麼情緒波動道,“我這個人向來不受冤枉,這手啊,更是見不得我受冤枉,我一旦受冤枉,它就不受大腦控製一定要想儘辦法坐實想法。”明驚玉垂眸揉了揉纖細的手腕,“抱歉呀,手不長眼,打偏了,沒想到打到季總臉上了。”
“......”季淮。
明珊以及樓上的梁楚眼裡都透著不可思議,明驚玉竟然敢打季淮。
季淮是個非常好麵子的人,自尊心大過一切,被明驚玉打了。
這下明驚玉死定了。
明珊忍著痛,勾了勾唇角。
明盛輝還被明驚玉這舉動震驚了。
打家裡人就算了,打了季家繼承人,這還得了!這怎麼收場?
季淮一瞬不瞬地盯著明驚玉,眼底的眸色一點點被血絲占滿。
他一點點逼近明驚玉,咬牙切齒,“明、驚、玉。”他青筋凸起的手緩緩地抬起靠近她的手腕,他恨不能將她撕碎。
季淮的手還沒碰到明驚玉的手腕,不知從哪裡憑空飛來一個打火機,砸在季淮的手腕上。
打火機是鉑金鑲鑽的,有一定重量。
不偏不離地打在季淮手腕上,他疼得悶‘嗯’一聲。
接著是打火機主人的聲音在客廳響起,“喲,四九城的季總是吧?動我四嫂你試一試?我看是你季家家大業大敢跟我們謝家叫板,還是你這雙手不想要了?”謝壹雙手抄兜,邁著步子走向大家的視線裡,他的步子跟他一張俊臉一般,桀驁難馴,轉眼對明驚玉笑嘻嘻道,“四嫂,以後有這種好事何須您親自動手,您吩咐小五一聲,小五幫你辦得妥妥的。”
明驚玉的視線越過謝壹的肩頭,看到謝壹身後的謝傾牧,他身姿挺拔,矜貴無比。
他怎麼來了?
明驚玉平靜的心弦,像是被什麼撥動了一下,有了起伏。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謝壹玩世不恭又霸氣地聲音吸引過去。
明盛輝一眼便看到謝壹身後不遠出的謝傾牧。
“謝先生?”明盛輝驚訝不已,顧不得家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立馬迎上謝傾牧,“謝先生,您什麼時候過來的?您看這,我也沒個準備,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起止沒準備,簡直是雞犬不寧。
謝傾牧淡聲道:“明董不必客氣。我是來接我未婚妻的。”他最後一句話很溫柔,目光隨之落在明驚玉身上,明驚玉措不及防地接住了他溫柔的目光。
未婚妻?
明盛輝順著謝傾牧的目光,他目光所及,正是明驚玉。
明盛輝瞬間眉開眼笑。
謝傾牧這是承認跟明驚玉的關係了?
意思是年前的提親還作數?
太好了。
明盛輝千絲萬縷的想法和怒意,都在謝傾牧這三個字中化作灰燼。
“謝總,我們借一步談話,請。”明盛輝討好地伸了伸手,示意去沙發區,扭頭衝樓上樓下一大群人吼道,“都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把地上收拾一下,像什麼話!”明盛輝又給明驚玉使了個眼色,笑嘻嘻道,“驚玉,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來謝總這邊。”
謝傾牧都來了,這件事算是收尾了。
明驚玉是何等精明,這個時候當然要待在謝傾牧身邊才是最有保障的,應該見好就收。
她第一次沒反駁明盛輝的吩咐,還難能可貴的配合,這樣明盛輝內心十分歡喜。
明驚玉在經過季淮身邊時,季淮的目光跟隨著她,手指不由得動了動。
謝壹眉尾微挑,雙手抄兜地上前一步,擋住季淮看明驚玉的視線,笑,“怎麼,季先生還想找我四嫂算賬呢?我四嫂都說了打錯人了,都跟你道歉了。你一個大男人至於麼,女孩子一巴掌能有多大力氣。”
“......”他哪有還手的意思,隻是氣急而已。至於當時究竟想要做什麼,他自己都沒想過。
但此時此刻季淮,有種想要拉住明驚玉的衝動。
他並不想她過去,不想她去那個男人身邊。
謝家小五爺這聲‘四嫂’還格外刺耳。
而他跟那個男人,他們之間懸殊太大。
就如,季家在謝家麵前,是不入流的存在。
他季淮在謝傾牧麵前,連目光都不足以讓謝傾牧停留。
所以這個男人就是能讓高高在上的明大小姐,低下高貴頭顱的人嗎?
也是。
季淮的手指暗暗卷攏,身體僵硬。
他身邊的明珊,哪知季淮內心的想法,她緊緊地抱著他的胳膊。
明驚玉壓根沒把季淮這些微末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她赤足走往沙發區,走向那個溫潤儒雅卻又十分有安全感的男人身邊。
傭人半途截住她,動作麻利地拿了一雙她專屬白色毛茸茸的拖鞋,放在她跟前,又將她四仰八叉踢在客廳的鞋子收進了櫃子裡。
傭人端來茶水,明盛輝親自起身為謝傾牧斟茶,“謝先生,今晚可有其他行程安排?可方便在寒舍將就一晚?我這就去讓廚房裡安排晚宴。”能趁機把他跟驚玉的婚期敲定下來,再好不過。
謝傾牧坦然地接下茶杯,又重重地將茶杯放在了茶幾上,眸色一沉,嗓音冷漠,“明董,安排就不必了。謝某要是來晚了一步,謝某的未婚妻是不是就要在這座,她從小生活大且感情頗深的宅子受儘欺負,還是在她最親的人麵前。我從沒想過我的未婚妻在自己家裡還能受這麼大的欺負!明董不該給我一個解釋?”
謝壹在心裡好笑,那可不,四嫂老受欺負,老委屈了。
一個在她巴掌下腫得跟豬頭,另一個半邊臉還印著四嫂纖纖玉指的痕跡。
不但受了欺負,還受了累,手都打腫了,手心的細胞不知道死了多少個。
哎。
怪讓人心疼的。
明驚玉不得不承認,謝傾牧這個男人好腹黑。
看到明盛輝一臉菜色,又不敢在謝傾牧麵前發作的模樣。
她的心情怎麼就那麼愉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