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2 / 2)

陷入你的溫柔 西子一笑 17724 字 3個月前

明驚玉木訥住了。

謝傾牧溫聲道,“我們上次不是在電話裡約好了嗎?以後一起種銀杏樹。既然銀杏樹的彆稱是‘公孫樹’,我算了下現在開始種,我們要抓緊種了,不然等我們想要教訓孫子,沒有武器。”

明驚玉掩唇低笑。

虧他想的出來,孩子都不知道在哪裡呢。

都想到孫子輩的事。

還打算要教訓孫子。

昨晚她跟謝傾牧商量過,暫時她還不想有要孩子的打算。

今年她還要參加一個秀展大賽,明年還要辦時裝展。

她還有一個很大的想法,她想參加五年一度的蘇繡大賽,還有兩年時間,她想要挑戰《山河無恙、四海升平》那副巨作。

似乎在要小孩這件事上,謝傾牧也不是很強烈,早便準備了安全用品。

哪怕昨晚再急,他都會立即用上。

隻是她考慮到謝奶奶那邊,要是有這方麵的考慮,她該怎麼說。

謝傾牧還第一時間讀懂她的想法,溫聲寬慰,“奶奶那邊有我。不用擔心,奶奶是個很開明的人。”

就因為謝奶奶開明,她又想到謝傾牧情況不一樣,又是謝家的掌權人,謝奶奶對他期望一定很高。

明驚玉一想到謝奶奶對她那麼好,她這樣自我決定顯得自私。

謝傾牧卻什麼都懂,這個男人在床上是狗了點,她不得不承認他很通透,她的想法和顧慮他都很清楚,“窈窈,任何時候都不用有心理負擔,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成為自己

想要成為的人。至於我們兩個的事,我們才結婚,目前還可以先不考慮這個問題,而是先磨合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是?”

他們之間有什麼感情需要磨合。

都結婚了,還能怎樣。

明驚玉想著昨晚的事出神。

謝傾牧已經邁著長步到了她跟前,稍稍彎身和她平視,溫聲細語,“愣著做什麼?”

“沒什麼。”明驚玉搖搖頭。

謝傾牧指了指放在牆角的一顆銀杏樹苗,“那我們六歲的窈窈寶貝是不是該動動手?比如幫老公把樹苗放進土坑裡種起來。”

六歲?

什麼意思?

明驚玉將這個歲數在腦中兜了幾圈,才想到原委。

她跟謝傾牧說過,六歲那年她媽媽為她種了一顆銀杏樹,後來,在八歲那年沒了。

所以謝傾牧在延續她那個六歲不完整的夢嗎?

明驚玉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下,眼眸起了霧蒙。

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隻有弱者才會點眼淚。

而今,她淚腺竟牽了一絲銀線。

她撇開頭,憋著那股勁,眼淚被她抑製住。

謝傾牧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眼神寵溺,“怎麼嘛,六歲的窈窈寶貝,不樂意呀,那算了,隻能我自己來了咯。”

明驚玉很樂意。

和媽媽種銀杏樹,她在一旁拍著小手,歡呼雀躍。

卻不習慣謝傾牧揉她的頭。

謝傾牧把銀杏樹苗的保鮮膜拆開了,遞到她跟前。

明驚玉負責放進把樹苗放進去。

謝傾牧拿著鋤頭的手比劃了下,“要不要一起來?”

“嗯。”明驚玉輕應。

謝傾牧把鋤頭交到她手裡,又從身後虛虛的環抱住她,和她一起掌控鋤頭。

兩人一起把院子裡的第一顆銀杏樹種了下去。

看著半人高的銀杏樹,明驚玉彷如看到當年那顆被摧毀後,終沒有,下頜擱在明驚玉的肩頭,細語道,“以後老公陪你一起種,我們每年的今天種一顆好不好。”

“好。”明驚玉輕應。

奚嘉說過:所有的不幸都是為了遇到那個人生中最幸運的人。

還說,人生是一場劇,人來到這個世界是看過劇本的,一定是前麵有值得期待的未來。

她從不信命,也沒那麼多信仰,隻想自私的活著,彆人的好壞與她沒有關係。

她更不信佛。

也不信什麼劇本之類的話。

更沒什麼之前的不幸是為了遇見後麵的幸運。

不幸就是不幸,任何後麵得到的美好,都不能彌補前麵的失去。

這一刻她卻願意試著相信這個男人。

“怎麼不說話了?”謝傾牧啄了啄她的脖子。

他的吻很輕,有點癢,明驚玉扭動了一下脖子,“沒什麼呀,我隻是在想,彆人的院子都是種花花草草的,謝先生與眾不

同。”

“那是他們不懂欣賞。銀杏樹多好,春可迎夏,夏可納涼,秋可賞景,冬可憶秋。?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謝傾牧一邊低聲說,一邊吸了吸她身上的香味,他喜歡她身上的香味,淡淡的,她每天都很精致,每晚都會塗抹身體乳。今早他們做完最後一次都四點多了,哪怕累得眼皮都抬不起了,她洗完澡也一定要堅持塗身體乳,還真是傲嬌又矯情的臭美孔雀,但是真的好聞。

明驚玉聽到謝傾牧這番話,暗自感歎,不愧是黎海圈公認的儒雅公子,出口成章。

當然在那上麵胡亂詩作也是一流的。

謝傾牧從明驚玉頸窩處抬了抬眼皮,看著空蕩蕩的院子,滿是憧憬,“等這棵樹長大一些,我們就在這裡做個秋千,旁邊修建一個納涼的亭子。最不能忘了你的畫架和繡架,你畫畫、刺繡。我看你。”

他還真的很會想,什麼都不忘記給自己謀福利。

“那謝先生要不要把我的工作室,這樣我就可以一邊刺繡、畫畫一邊設計圖稿了。”

謝傾牧點頭笑道,“謝太太的提議非常優秀,謝先生會酌情考慮。”

明驚玉不忍笑出聲來。

“很喜歡花?”謝傾牧問她。

“還好。”

她不是很喜歡。

在她小時候,明家宅子種了很多花,各式各樣的,都是媽媽種的。

媽媽喜歡在院子裡起舞,夏天的時候,花和蝴蝶圍繞著院子,很美好。

後來那些花被媽媽親手毀了。

從那以後,她對美好的事物,很反感。

有時候在明家看到過於美好的畫麵,她忍不住想要毀掉。

明珊在院子裡種過的花,幾乎沒什麼存活率。

所以,她真不是什麼好人。

有人曾罵過她,說她骨子裡冷血,她想應該是。

可是,直到認識謝傾牧,來到謝家,她看到美好的景象太多,每個人都那麼好。

她對美好的事物不單單隻擁有破壞欲了,還有了向往或一絲保護欲。

“我告訴你我們家哪裡花最多最繁盛,是四嬸嬸的院子裡,四嬸嬸最喜歡搗鼓花花草草。你要喜歡,等四嬸嬸院子裡花季最旺時,我們去探探院子,聞香識花采擷幾支。”

“哪有你這樣的,四嬸嬸是惜花的人,我們這種行為就是糟蹋。”還把偷花說得這麼文雅,也隻有他謝傾牧了。

試想每當花繁枝茂,忽逢采花賊,誰能受得了啊。

謝傾牧輕輕笑,“沒事,我三哥是個養花高手,我們把花糟蹋了,四嬸嬸準找他哭訴,三哥沒辦法隻能回來幫四嬸嬸種花。這樣以來,我們還全了四嬸嬸思念兒子的心願。”

還能這樣算的,謝傾牧這人太雞賊了吧!還非常不要臉!

謝傾牧提到‘三哥’,明驚玉就想到了謝傾牧胸膛上疤痕上鼓氣的那個幾厘米的包。

像一根刺紮進了她的心。

她是一個不怕離彆的人,卻又是個害怕離彆的

怕習慣後的離彆,怕孤單和漫長。

所以孫然當初會罵她,在外婆手術這件事上,她是個瘋子。

兩人說著話,謝傾牧兜裡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接聽。

“好。一會就來。”

聽完,他說,“奶奶的電話。問我們起床沒,還說起不來的話,家庭午宴需不需要推到晚上。”語調故意拉長。

“......”明驚玉臉頰泛紅,該不會都在等他們吧。

接著,謝傾牧手機收到了一大串消息,都是謝小五發來的,苦不堪言。

明驚玉瞧著謝傾牧笑得有些無奈,“怎麼了?”

“小五在喊救命了。”謝傾牧無奈笑。

謝傾牧把鋤頭交給旁邊的傭人,牽著明驚玉在洗手台洗手。

明驚玉擔憂道,“啊?怎麼了?那我們快些走吧?”該不會是有犯了什麼錯,被奶奶懲罰吧。

“沒什麼大事,我們慢點走,不用那麼著急。”謝傾牧不急道。

“......”

明驚玉和謝傾牧一起來主樓,一路都是慢悠悠的,頗有點小情侶約會不看時間的意思。

進主樓,傭人立即上前幫兩人拿拖鞋。

明驚玉還是第一次見到謝家這麼多人,兩輩人,幾乎是整整齊齊的。

老夫人似乎還在跟什麼人生悶氣,外婆在一旁勸慰。

“你彆勸我,這群小兔崽子遲早要氣死我這個老婆子,我活著礙了他們的眼睛。”

外婆又道,“你順順氣,彆說這些晦氣話。孩子們都希望我們長命百歲呢,”

“這是怎麼了?還談論到攸關生死上了?”謝傾牧溫潤的嗓音從玄關處傳來,一屋子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外婆、奶奶——”明驚玉依次喊了幾位長輩。

大咧咧坐在大哥謝津舟椅子扶手上的謝小五,看到謝傾牧和明驚玉來了,等於看到了救星,擠眉弄眼的。

老夫人看到明驚玉後,什麼悶氣都散了大半,看著明驚玉穿著紅色長裙,彆提多開心,喜慶又漂亮。

就連平常身穿黑白灰正裝的謝傾牧,今天也穿了一件暗紅的襯衫。

這兩人怎麼看怎麼般配,最舒心的一件事了。

謝老夫人衝她笑眯眯地招了招手,“窈窈,快到奶奶和外婆身邊來。”

明驚玉的手從謝傾牧手心滑落,走向兩位長輩,兩個老人家趕緊給明驚玉騰地兒,坐在兩位老人家中間。

謝傾牧手上空了,身邊空了,心都跟著莫名空了。

一個人坐在了旁邊的單人座沙發上。

老夫人這才答謝傾牧剛才的話,“能有什麼啊,一個兩個的都不打算讓我這老太婆好活。想要把我活活氣死。傾牧,你作為我們家管家的,你得評評理。”

謝傾牧一雙長腿交疊,手支著額頭,餘光都在他媳婦兒身上。

小五笑嘻嘻道:“奶奶,您消消氣,彆跟我們一般見識。嘿嘿,我

們都盼著您千歲萬歲呢。你讓四哥評什麼理啊,在這家裡,您就是最大,四哥不也聽您的,我們小輩一切以您為主。”

“以我為主,我剛剛說的話,你怎麼反駁聲最大?沒差把我耳膜都給震碎了。”謝老夫人傲嬌地揉了揉耳朵。

謝小五要哭了,大哥、二哥都沉默是金,三哥昨晚以手術為由先離開了,小五叔更是沒人能管的。

老太太就懟他一個人薅,這完全是殺雞儆猴啊,“奶奶,我隻當許嬋嬋是小屁孩一個,對她完全沒那方麵的想法。”

謝老夫人聽出了一些門路,趕忙問道,“那你喜歡哪樣的?奶奶幫你安排安排。你老大不小了,不要整天想著你在前線那些事,把心思收回來。”

謝小五腦海裡一張清冷的臉劃過,他唇角微動,“反正不會是許嬋嬋那樣嬌滴滴又沒什麼誌向的溫室花朵。”

謝老夫人狠狠瞪了謝小五一眼,“你說的什麼話!沒教養!你這沒教養的話在家裡說說就算了,當你許叔的麵千萬彆胡說八道。”許仲伯是出了名的女兒奴,“嬋嬋丫頭哪點不好了?人品好,又漂亮,兩家人又知根知底,對你那心思黎海沒人不知道的,你呀,彆傷了嬋嬋的心,後頭有你哭的。”

“奶奶,我對她又沒哪方麵的心思,我哭什麼哭啊!”今天老太太鐵定是要拿他開刀給老奸巨猾看了,偏偏這群老奸巨猾的狐狸個個狡詐無比,沒一個吭聲救他這個弟弟。

謝小五隻能轉頭求助謝傾牧,“四哥,你說句話啊。”

謝傾牧一門心思在被兩位長輩稀罕的媳婦兒身上,沒怎麼走心道,“奶奶說得極對。許小姐配你算你高攀了。”

“???”這不是誰攀誰的問題,是壓根沒那方麵想法的問題。謝小五不可置信謝傾牧會這樣回答,瞬間炸毛,“四哥,你娶到心心念念的四嫂了,心裡美滋滋的!你是樂意了,不管我死活了是吧?”也不想想,之前四嫂差點成三嫂了,是誰幫他在老太太麵前力勉狂瀾的!

四哥這哪裡是來救命的,這是要把他往火坑裡送。

他想要做什麼,心裡是什麼想法,他不信四哥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