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驚玉睞著謝傾牧好一會兒,奈何某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什麼人跟謝先生這麼熟?我這個做太太的怎麼不清楚?”明驚玉咬牙切齒,語氣酸酸的,謝傾牧還有她不知道的情史?
“你的客人我怎麼知道?”謝傾牧挑眉,沒所謂,“要不,你去見見?”
明驚玉很無語隻怕是他自己的情史,哦,他倒好,想讓她來解決爛攤子,想得美。
她把杯子重重地擱桌子上,“不見,你就說謝總我不認識,認識也不給他麵子。”
“......”店長又看了眼謝傾牧,她能這樣回?見謝傾牧沒反應,才訕訕出去。
明驚玉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斜眼瞧了眼對麵的男人,“謝總,不出去見見你‘很熟’的老相識?”
謝傾牧這人吧。
最近臉皮是更厚了,他又沒做什麼虧心事,沒所謂。
從前沒有,以後他更不會有,他隻想纏著他老婆,磨她,讓她答應跟他生小崽崽。
明驚玉正對著謝傾牧酸言酸語,便聽到店長急切地聲音,她極力攔氣勢洶洶地客人,“這位客人,這裡是私人區域,你不可以硬闖!客人您再這樣,我隻能叫保安了。”
“你們讓開!叫保安?這棟樓都是我們家的,你叫啊!看到底是誰被攆出去!”
店長和店員說什麼也不讓她繞過屏風進內室。
程鈴榮倒要看看在黎海誰還敢不給謝家麵子,隔著屏障隻瞧見一個曼妙的身姿,側臉很漂亮,是有幾分姿色。
似乎對麵還有一個人,被方形的柱子給擋住,看不見樣貌,隱約隻能看到一雙手,是個男人的手,他白色襯衫袖下的左手手腕上纏著一串菩提珠。
好啊,她這樁大生意上門,她作為老板不來接單,還拒絕她。
還跟個男人在這裡悠閒的喝茶。
打她的臉,就算了,竟敢打謝家的臉。
果然是初來黎海,不知天高地厚。
明驚玉抬頭看了眼對麵的謝傾牧,這麼咋咋呼呼的,一看就是個沒什麼頭腦。
謝傾牧以前好這口?
程玲榮隔著屏風盯著悠哉喝茶的明驚玉,“你這家店和四九城那家【錦繡】是同處一家嗎?”她是聽朋友說的,想要找【Y家】的高替,可以找四九城的【錦繡】,針法、布料和【Y家】沒多大差彆。唯一區彆【錦繡】隻做旗袍。她要做的就是旗袍,正好聽人說,黎海也要開一家【錦繡】。
明驚玉瞧了眼對麵漠不關心的人,答非所問,“這位客人,是黎家的人?據我所知,這家商場黎總的。”
程玲榮皺皺眉,“我告訴你,黎燕覺是我表兄,這個商場是他的。”她有點心虛,黎燕覺是後來被黎家認回去的,她跟黎燕覺關係也不好。可以說不認識。
明驚玉又給對麵的人添滿一杯茶,淡淡地說,聲音很輕,隻有兩人能聽見,“哦,不錯嘛,黎燕覺的表妹,你們這是打算親上加親啊
。合著我是沾了謝奶奶的光,才有幸嫁給謝總了,還擋了謝總一門好姻緣。”
這茶滿到謝傾牧都沒法端起來,立馬解釋,“謝太太,彆冤枉我了。我不認識黎燕覺什麼表妹,更沒聽說黎燕覺有什麼表妹。”鬨歸鬨,玩歸玩,剛剛他隻想看看老婆為他吃醋的樣子,可不想真的讓她難過和生氣,太難哄了。
謝傾牧不管不顧地端著一杯滾燙的茶,若無其事且慢悠悠地品著。
明驚玉才勉強滿意。
程玲榮皺了皺眉頭,這人跟裡麵那個男人嘀嘀咕咕地說什麼?
聽又聽不見。
她拔高嗓音,“我要下的這筆生意是謝家的生意,要是你把這樁訂單做好了,也算是給你打響了一個開門紅,以後你在黎海不愁沒有生意,還可以借謝家的勢,做廣告。我們薛家,也會幫你多多宣傳。保證讓你賺得盆滿缽滿的。”提起謝家,程玲榮無比沾沾自喜和得意,就跟自己是謝家一份子。隻要能討好謝老太太,她之前的冒失,應該可以原諒了吧。
“我一共訂做四件。謝家其他三位嬸娘你可以讓你店裡的繡師完成。謝老太太要求高,一般繡工根本沒辦法入她老的眼,你最好是親自完成,春節我要去謝家拜年,你的時間隻有十五天。隻要你做的好,價格不是問題!”程玲榮特意又補了一句價格。
謝家的生意?
那麼好的幾位嬸娘,還在她這裡被區彆待遇。
幾位嬸娘是那種需要她送禮物的人?
這位客人她還有必要見一見。
她到底要看看對方長得是個什麼腦子!
明驚玉狠狠地瞪了對麵人一眼。
謝傾牧表示很無辜,薛家倒是有點印象,外麵這沒腦子的,他真不認識,完全是在被潑臟水。
明驚玉從屏風後出來,一身煙青色的複古裙裝,稍稍挽起的青絲彆了一根沒有任何花樣的白玉釵。
不愧是開旗袍店的,有那麼點古風古韻的味道。
她的名媛裝扮在她麵前顯得小家子氣了。
還好美啊。
即便有了這樣的認知,氣場不能輸,“你就是這家店的老板?”
明驚玉隨手拿了案台上的團扇,拿在手裡把玩兩圈,笑而不語。
“你笑什麼?”程玲榮皺眉。
“這位客人不是明知故問?”明驚玉在古色古香地椅子上落座。
“我剛看了你店裡旗袍樣品的展示,還不錯。有模有樣的!價格不是問題,隨便開!”程玲榮走到明驚玉旁邊,將價格不菲的手提包放在旁邊的茶幾上,自己摘另一張椅子上落座。
明驚玉瞥了一眼她的包包,這款包包她有點眼熟,前段時間很多品牌方送了不少秋冬新款的包包和禮服來謝園,這款是被她pass掉的,“我店還沒開張,這位客人有需要,春節過後再來。”
春節過後?
“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懂嗎?這單是謝家的,我春節要去謝家拜年。”程玲榮惱道。
去謝家拜年?
謝家今年的拜帖都是她協同老夫人一起查看的。
請帖也是一道書寫的。
並沒有薛家的。
這是哪裡冒出來的?
明驚玉眼簾微垂,把玩團扇,“哦,那我也沒接到謝老太太的定製電話啊。”
程玲榮被她的油鹽不進氣得抓狂,“你好大的麵子,還讓謝老太太親自給你下單?要不是【Y家】不接受定製,你以為我會來你這種地方定製?”
明驚玉偏生就喜歡氣人,“【Y家】都不接受定製,我憑什麼要趕工?”
“!!!”
程玲榮自從和謝家搭訕了一點關係,就沒受過這樣的氣。
隻要是提謝家,彆人對她都是客客氣氣,把她當作貴賓捧著,第一次見到這樣無理的。
還不把謝家放眼裡。
程玲榮像是想到了什麼,笑,“你該不會以為有我表兄給你撐腰,你在黎海就無所不能了?你知不知道我表兄的未婚妻是謝家三小姐,和我表兄青梅竹馬,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肖想的,要是被三小姐知道你敢肖想我表兄,”這家商場是風水寶地,能一口氣盤下整層樓的,就連很多國際大牌子都不可能做到,更彆說還是初來乍到的一個做旗袍的,“讓傾牧哥哥知道你竟敢打汀瀅姐未婚夫的主意,你也不必在黎海混了!”
謝傾牧原本還在裡麵優哉遊哉喝茶,還挺樂意聽明驚玉教訓人的,在聽到明驚玉被人這樣說。
心裡那團火,蹭蹭直上。
潑他臟水沒關係,汙蔑他老婆不行。
謝傾牧再也坐不住,他從內室走了出來。
“哦,我竟不知道還有人,能讓我謝太太在黎海混不下去的?”他淡淡的嗓音下均是冷漠,“還是說你是在執意我謝太太的能力,她拿不下這一整層樓的商鋪?”
程玲榮雖說幾次去謝家,唯獨兩次可以見謝傾牧的機會,都是一堆人簇擁著他。
正麵都沒能看上一次。
但她對謝傾牧的身型和氣質記得很牢。
一眼就認出這位男人是謝傾牧本尊。
所以剛才跟她在裡麵喝茶的是謝傾牧!?
難怪,她敢這麼囂張!
不對,謝傾牧說的是?
謝太太!
這家店的老板娘是謝傾牧的太太?
四九城那個囂張跋扈的明大小姐?
明驚玉這麼美的?
程玲榮直勾勾地看著坐在椅子上,神色淡然無比的明驚玉。
雖說她在國外看過謝傾牧和明驚玉世紀婚禮的新聞報道,明驚玉隻露了一個側臉,並沒有留什麼其他可循的照片。
即便是側臉很快各大平台都下架了,她怎麼都沒想到這位【錦繡】旗袍店的老板會是謝傾牧的妻子明驚玉!
如此,她當然不敢質疑這層商鋪的來源!
就算是黎燕覺送給明驚玉,都不稀奇。
沒想到她隻是想要
借個勢,竟借到謝傾牧本人頭上。
她最近剛回黎海,也聽說謝傾牧對明驚玉寵得緊。
本想這次去謝家拜年去會會這位明大小姐,沒想到這樣的情況下見麵了。
想來,不過如此,做了謝家的少夫人,還要拋頭露麵的出來給彆人做衣服。
謝家對她也就那樣吧。
這些人權有錢的人慣會做表麵功夫。
程玲榮揚了揚唇瓣,走向謝傾牧,撒嬌道,“傾牧哥哥——好久不見,你是不是都快要不記得鈴榮啦?”
謝傾牧生怕程玲榮挨他,一個側身到了明驚玉身邊,他多遠就聞到她身上一股濃重的香水味,難聞,他皺眉,“我跟你從不認識,哪來的什麼記不記得?”可彆把臟水往他身上潑,“還有彆哥哥哥哥的叫!你看起來比我太太年齡大許多!你跟我年齡應該差不多。”重點!他老婆都沒叫過他哥哥!
明驚玉原本還悶悶的,被謝傾牧這句話逗笑。
這不是間接說,她老嗎?
女人最大的忌諱就是被說老!
更彆說還是被自己有意思的男人說,打擊很大的好嗎!
這男人還真是不知憐香惜玉啊。
說話的紳士風度呢?
“......”程玲榮麵色蒼白,她也不過二十六的年齡!哪裡比明驚玉大許多?她也比謝傾牧小一點好嗎!
程玲榮咬咬唇,“傾牧哥——我今天還有事,改天再去給老太太請安。”丟臉死了,被謝傾牧嫌棄年齡大,她不要活了。
看戲的明驚玉忽然出聲,“等等,話沒說清楚,程小姐還是再聊一會兒?”
聊什麼?
她一點都不想聊了。
謝傾牧本人在這裡,她稍微說錯了點什麼,他還不得遷怒程家,總覺得他看他們程家一直不順眼。
原本想借用結親的事,緩和一下跟謝傾牧的關係,而他卻娶了四九城的明驚玉。
明驚玉淡聲道,“我這人毛病挺多,其中最討厭不清不楚的。說說看你跟我先生究竟有多熟?我可不想將來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還有人打著謝傾牧的旗號在外麵狐假虎威,對他一個已婚男士的名聲很不好!”
程玲榮對明驚玉的事跡有所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