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人, 八個不同的房間,每個房間的名字都似乎有隱藏的喻意和劇情。
殷羅有種預感,這次任務到了現在才真正進入主題。
前麵那趟大巴之旅, 連個開胃前菜都算不上。
“一個人一個主題房間的話那就要你自己去努力了,小心點。”景頌看似無奈地道。
殷羅其實懷疑這便宜表哥這麼積極地帶他出來下副本,根本就是有著自己目的,什麼帶他過現實任務,什麼親情表弟的, 通通都是借口。
不過殷羅本就從未指望過他人。
對他來說, 因為景頌是羅賢介紹的,所以他可以給予信任。
目前最大的作用也就是給他撈到了一個難度適中的現實副本。
“好的, 景頌哥。”白發少年很是乖巧地道,“就算死在這裡也是我實力不濟,怪不了任何人, 你就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吧,我不會怪你的,媽媽也不會怪你的。你能帶我來這裡, 我就很感激了。”
他的說話聲並沒有避著他人, 於是所有人都轉頭看著他倆。
每個人的表情都一言難儘, 有些寫著“這是什麼可憐小白菜真同情”,另外一些則寫著“這是什麼新式軟刀子泡茶法真可怕”。
“……”
景頌的目光也相當複雜。
複雜到要是出現在他的劇裡, 可以給粉絲喜極而泣奔走相告, 自己正主演戲不是隻有一種表情的程度。
也不知道是屈服在了殷羅的哪句話,最終他還是開了口:“規則副本和其他的普通副本不太一樣,這裡的核心邏輯就是規則。”
“就是那個入住守則?”
“是,而且隻是一小部分,和構成這個世界的規則來說不過是冰山一角。”景頌道, “最重要的是,不要去觸碰規則。”
“觸碰會怎麼樣?”殷羅狀似好奇地問。
“會死。”景頌說。
“規則就是規則,不管它們表現出什麼模樣,本質上都是沒有自我意識隻遵循邏輯或者‘合理’的規則,越過就是死。”
“不要試圖去抗衡。”他語氣罕見地有些嚴肅。
“非要去抗衡會怎麼樣?”殷羅又問。
景頌:“會死,以現在的你根本無法抗衡。”
殷羅:“意思就是說以後,或者說有人是可以抗衡的?”
景頌突然覺得手有點癢,很想一巴掌拍在這白毛腦袋上,看著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我不想給你收屍,小表弟。”
“不會的表哥。”
殷羅信誓旦旦:“我一定會珍惜自己的小命,絕不作死。”
前台小姐再次出聲,態度周到親和到不像個非正經酒店的工作人員:“對了各位顧客,請一定要收好各自骨簽。這不僅是進出房間的憑證,也是身為溫泉酒店顧客的憑證。”
“要是沒了會怎麼樣?”又是殷羅冒頭,一臉天真無害。
他敏銳地注意到前台小姐對他態度的不同,便乾脆得寸進尺多獲取點信息。
果然,前台小姐完全不計較他抬杠試提問,反而營業似的笑容變得真情實感幾分:“沒了就會失去溫泉酒店顧客的身份哦。”
然後乘殷羅問出“失去顧客身份會發生什麼之前”,她立馬先開口:“好了各位,帶領各位顧客前往各自房間的工作人員已經到了,在外麵逗留是危險的,趕快回自己的房間吧。”
“各位請隨我來。”
眾人嚇了一跳,發現不知何時一個身影無聲無息地站在他們身後。
和看似正常的前台小姐不同,這個身影戴著黑色的高帽子,穿著黑色的長袍,麵色泛青,身材又高又瘦,隻讓人想到拉長的影子。
他手裡提著一盞暖黃色的燈,燈光的範圍隻能堪堪將在場的人都籠罩在內。
客觀而言,他長得很恐怖,但從理性來說,他又帶著帽子,穿著黑色的製服。
高帽子工作人員開了口:“骨簽屬於進出房間的憑證,每個人隻能憑借骨簽進入自己的房間。”
“溫泉酒店隻有顧客和工作人員,顧客手裡有骨簽,工作人員帶著帽子。”
“除非有工作人員領路,否則天黑後請各位顧客待在自己的房間裡。”
“餐廳在本棟樓的二層,隻有早上七點至八點、中午十二點至下午兩點開放。”
他說完這些話後,便提著燈穿過大廳,走向後院。
事已至此,所有人都紛紛跟上。
溫泉酒店的布局非常奇怪,大廳和餐廳所在的地點是前麵矮一點的樓層,而客房區則位於後麵的一棟高樓,中間隔著非常雅致的中式庭院。
可再雅致的布景在這昏暗死寂的環境下,隻剩下陰森和詭譎。
後麵客房區高樓的內部空間比在外麵看大得多,木質的長廊好似沒有儘頭,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房間。
微微搖晃的燈籠下,整座酒店都萬籟無聲,隻有八個人的腳步聲。
賀嫣然看著那個帶路的工作人員踮起腳走路的腳後跟,和中年攝影師擠在一起像是兩隻瑟瑟發抖的鵪鶉。
“槐陰,到了。”高帽子工作人員停了下來。
最先到的居然是鄧嘉魚抽中的槐陰,不僅在一樓,連房間門的朝向都和其他的不一樣。
槐陰這個房間的門開在側麵,正對著一棵巨大的槐樹,枝葉生長茂盛,讓本就采光一塌糊塗的房間更是陰冷了幾分。
“我走了。”鄧嘉魚冷著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