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錯,是同一個字。
竟然是這樣,思圖中學中竟然還藏著這樣一個人。
“所以這恐怖小說其實就是他寫的?”
“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他怎麼會知道那些靈異事件,就像是在現場一樣?”
“原來是他寫的啊!”老人嘀嘀咕咕,“我就說他一天到晚在寫些什麼東西呢,還非要把這書送給我。”
林毓淨:“送你的?你剛說你是買的。”
老人立馬噤聲。
“老人家您有他的聯係方式嗎?或者說他晚上一般是什麼時候來給您代班?”殷羅一顆心砰砰直跳,直覺上告訴他,距離揭開真相已經不遠了。
他下定決心,不管怎麼樣都要見照片上的少年一眼。
“現在知道我是老人家了?”老人拉著臉,哼了幾聲,看在殷羅買下成捆的書籍的麵子上,還是告訴了他。
“晚上九十點之後吧,那個時候我要回去歇息了。”
“好的,那我今晚再來——”
轟隆隆——
就在這時,沉悶的轟鳴聲打斷了殷羅剩下的話。
然後隨著而來的,就細微的震感,地麵晃動,燈泡閃爍得更加厲害。
“出事了。”自靠在櫃台上後就沒有挪動的林毓淨立馬穩住身軀,下意識地扶住殷羅。
他轉過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視線好像能透過牆壁。
“怎麼了?”殷羅回過神。
“那群所謂的‘特殊人士’。”林毓淨神情默然,聲音冷了下來。
殷羅:“那……”
“先回去。”林毓淨拉住了他,“那些人要是放著不管,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既然這個‘由’還沒到出現的時間,那先處理那些人,晚上我再陪你過來。”
林毓淨不是很放心思圖中學和學生的安危,但更放不下殷羅。
“好的。”
殷羅任憑他拉著,迅速地離開這裡:“你一個人能對付他們嗎?”
“可以。”
男人清冷的臉上流露出幾絲戾氣:“他們中任何一個人我都能攔下。”
“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不管這個世界是什麼,我都不允許一群外人來插手。”
“離開了啊。”
“連個招呼都不和我打。”
在殷羅和林毓淨離開老教學樓的範圍之後,躺在躺椅的老人站了起來。
他一邊碎碎念著,一邊從最近的那個抽屜裡拿出兩個最普通不過的手寫本。
其中一個手寫本第一頁寫著“思圖中學靈異事件實錄”幾個字。
“好了,你現在已經沒用啦。”
老人直接將這本手寫本撕開,扔進了旁邊的碎紙機。
接著,他摘掉了鼻梁上的老花眼鏡。
花白潦草的頭發慢慢變成了一頭柔順的暗紫色卷發,黑色的老人衫外皮剝落,露出堪稱華美的灰色西裝。
那張滿是皺紋的臉變得光滑白皙,
由伸了個懶腰,從虛空中拿出一隻依舊普普通的黑色中性筆,翻開另一個手寫本。
“我見到他了。”由這樣寫著。
他的字跡靈動飄逸,卻不屬於任何一種人類已知的語言,像是某種符號咒語。
他其實也有些想不起來這是什麼語言,畢竟他記錄學習和創造過的語言和文字實在是太多了,有時候想到什麼就從意識中拿出來書寫在紙上。
好在,對麵和他溝通的那個家夥不管怎麼樣都能看懂。
在他那句的話的下麵,空白的紙麵上浮現出一個端正的黑字:
“嗯。”
中文,印刷體,讀過書的人都能看懂。
由握筆的手都重了:“喂,你怎麼這麼冷漠,我以為這句冥思苦想充滿神秘氣息的開場白能夠引起你的興趣的。”
這一次,那邊乾脆都沒有回複了。
由歎了口氣,咬了咬筆頭,將他寫下的第一句話給劃掉了。
他重新寫道:“您好,來聊天吧。”
沒有回應。
他隻好又劃掉重寫:“你真的不願意和我多說說話嗎,在萬千世界在遇到的這麼多生物中,可隻有我和你是同類。”
這一次,那邊終於給了他回應:【我們不是同類。】
【你和他才是。】
能說話就行,由那顆話癆的心總算得到了緩解。
他下筆飛快,著急得甚至從腋窩下麵又長出一隻手一起寫:“一樣的一樣的。”
“他長相符合我的審美,但我還是更喜歡的你的性格一些。”
“我和他說不上幾句話,但和你就不一樣了嘛。”
然後,十分鐘過去,那邊再也沒有回應。
由:“……”
很好,果然是哪邊都說不上話。
過了一會兒,就在他終於放棄準備合上手抄本的時候。
新的字跡出現了。
不再是黑色的印刷體,而是紅色的規則。
【禁止修改遊戲程序。】
【禁止乾涉世界進程。】
【以及,禁止添加任務評語。】
“嘖。”由砸了砸嘴,“好嘛,不修改就不修改。”
“而且你根本沒在意這種東西啊!為什麼那些人類都能修改,我就不能修改啊,你這是種族歧視!”
“至於世界進程,我發誓,我從來沒有插手過,這不符合我身為一個記錄者的優雅!”
“但任務評語嘛,嘿嘿,我錯了,我下次還敢。”
黑色的印刷體浮現:【無聊至極。】
由這下不樂意了。
他表情嚴肅,甚至多長出來的手也縮了回去,端端正正地寫道:“您根本不懂記錄書寫和創造的魅力,那就像是一個世界在我的筆下誕生。”
“我永遠是您忠誠的記錄者,旁觀著您的每一次裂變和燃燒,但絕不敢將手伸進您的火光之中。”
【你隻是怕被打。】
對麵是這樣回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