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入血池地獄 量刑過重,建議發回重審……(1 / 2)

白素素被她的辯護律師坑慘了。

蘭青青想。

刑法講究罪責刑相適應,區區一個盜竊案,居然判了三世勞改。這還不算,勞改居然禍及子孫,兩隻小狐狸什麼都沒做,卻要為了成為她的“懲罰”而魂飛魄散。

不過,或許白素素偷雞的那會兒,還沒有辯護律師這一說。

她估計都來不及找人為自己辯護,就被閻王爺大筆一揮判了刑。

忒慘,真的忒慘。

“您命格奇貴,有北宸繞命,紫微護身。我當時就想,如果是您的話,一定可以救下我的孩兒們。”

白素素說。

蘭青青聞言有些好奇。

這是她今天第二次聽見“命格奇貴”這個形容詞了。上一次是老道士釣齊國棟上鉤時說的,這一次,難道是白素素想要以此恭維她?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所思所想,鳳君莞爾一笑:“蘭律師,您誤會了。對於我們這些妖怪來說,‘北宸’‘紫微’這樣的話語,是不能亂用的。”

北宸紫微,是天界的帝王,對於他們這些妖怪來說,是掌握著生殺大權的恐怖存在。

就算要恭維人,也不敢用這兩位抬轎子。

“您的命盤的確帝星環繞,貴不可言。”鳳君說:“如果說世間因果是判官手中的絲線,人神妖魔都被這絲線結成的大網束縛,動彈不得,那麼,您就是能手持利刃,破開這張網的人。”

所以,她才能打破白素素的三世孽緣,將狐狸崽兒們從妖道手中救回來。

蘭青青有些不敢置信。

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律師,哪來的這麼貴重的命格?說的都有些不像她了。

鳳君補充道:“當然,您雖然命格奇貴,卻不是帝星本人,隻是與帝星的光芒相生相映。人間今朝的帝星,是與您宿命糾纏、密不可分的一人。”

蘭青青:……

她好像知道,那所謂的人間帝星是誰了呢。

蘭雅茹女士,怎麼十處敲鑼,九處有你!

她嘴角抽搐:“如今這世道,好像也不時興當什麼皇帝了吧?”

反封建都反了多少年了,人間忽然砸下一位帝星,也怪叫人摸不著頭腦的。

“所謂帝星,隻是我們約定俗成的叫法,本質上是天上最耀眼的一顆星辰。映在地上,就是最傳奇、最尊貴的那個人。至於這世上還有沒有皇帝,倒是細枝末節了。”

蘭青青明白了。

就是說,若這世道還是君君臣臣的世道,蘭雅茹女士就是天生的帝王。若這世道已經沒有了皇帝,蘭雅茹女士就毅然決然地投入商海,成為最傳奇的那個時代弄潮兒。

無論什麼世道,都掩蓋不住蘭雅茹女士那璀璨奪目的光輝,她也能借著蘭雅茹女士的光,把那什麼勞什子因果絲線砍得稀巴爛。

總之,蘭雅茹女士牛逼就對了。

“不過,縱使您有如此尊貴的命格,白氏也不應借您的氣運救下小狐。須知不告自取即為偷,白氏因偷盜入劫,卻執迷不悟,實在錯上加錯。”

鳳君正色道:“您寬宏大量,不予追究,但金銀俗物,終究難贖其罪。我本該將她留下,隨您處置,但陰差已經等候許久,不能再耽擱了。”

陰差?

陰差不是地府外勤員工,專門勾魂索命的嗎?

蘭青青忙道:“陰差來做什麼?”

難道是來勾那兩隻小狐狸的?

可是鳳君不是說,那兩隻小狐狸的命格已經被她改變,不用命喪今朝了嗎?

“白氏原本因罪入劫,卻為了兩隻小狐違抗天命,罪加一等。”

鳳君語氣平淡:“因其已入畜生道,貶無可貶,閻王便令其下血池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我請陰差寬限一段時間,讓她能夠向您謝罪。如今時辰已到,她該上路了。”

蘭青青震驚。

你們地府也忒狠了些吧?

偷了兩隻雞被判三世勞改,母親救孩子緊急避險被判無期徒刑——什麼窩囊律師碰上糊塗法官,才能把當事人禍害成這個樣子!

就算是陰間律師收了冥幣辯護,也不能辯護成這個德行吧!

白素素擦乾了麵上的眼淚,向蘭青青福了福身:“蘭律師,您的大恩大德,奴家永世難忘。奴家名下的那些房產和股份,君可自取。這兩隻小狐,便求您看在他們稚子無辜的份上,賞他們一口飯吃。奴去也!”

說著,就要轉身離開蘭青青的會客室。

兩隻小狐像是知道母親此去再也不能回來,哀哀地叫著,從眼中滾下血淚來。

蘭青青:“停停停停停停停!”

她一把拽住白素素:“雖說善惡到頭終有報,你也的確做了些惡事,但這惡事,值得如此可怖的懲罰嗎?”

什麼血池地獄,永世不得超生……這不應該是給大奸大惡之徒準備的嗎?

偷兩隻雞而已,至於嗎?

誰家的狐狸不吃雞啊!

彆說狐狸了,她昨天還刷蘭雅茹女士的卡吃了頓炸雞呢!

……雖然13.9的炸雞套餐混在蘭雅茹女士動輒六七位數的高額消費中顯得格格不入,但炸雞是真的好吃。

難道她也要為了這頓炸雞下地獄嗎?

“這世上有許多惡人。”

蘭青青定了定神:“偷盜的,搶劫的,殺人的,放火的……如果他們沒有一個一個都下血池地獄,那你就不應該下。”

遠的不說,七姐和她的同夥都沒下地獄,憑什麼白素素要下?

白素素含淚搖了搖頭:“蘭律師,我知道您的維護之意。但我是畜生,是妖怪,天生就比人多了一層罪孽。我既已身負罪孽,再去作惡,已屬不可饒恕了,何況我一錯再錯。”

“我卻不這樣認為。”

蘭青青堅定地說:“憑什麼妖怪要比人多一層罪孽?誰規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