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不知道衛叢到底給簡一鳴規劃了什麼樣的出道路線,反正也不會離了這幾年的比賽。
對於鋼琴演奏家來說,比賽是非常重要的平台,除了能借這樣的平台出道之外,更重要的是累積上台經驗,麵對大眾審視的目光。一旦作為出道的演奏家,那樂評人和聽眾挑剔的程度就不是差了一兩個等級了。
王曦見過不知道多少青年演奏家無法在這一時期順利蛻變,因為各方的批評和壓力,最後不得不遺憾離開舞台的,所以在青年未出道時期積累更多的演出經驗,汲取更多的養分,是這一階段很重要的課題。
無論是作曲家還是演奏家,最終都是要麵對大眾,避無可避。
王曦從衛叢嘴裡問不出什麼,乾脆就自己定下基調:“先按參加花賽的準備走吧。”
衛叢想說什麼,最後卻什麼都沒說,算是認同了王曦定下的方針。
簡一鳴還不知道自己大難臨頭,被趕出去了就順杆爬回家,彩排考試連著兩天,累得他到家倒頭就睡,第二天一早突然驚醒,夢到了閻王王追到他的夢裡要他交作業。
頂著一頭雞窩頭起來,簡一鳴感覺自己是最慘的高一生了。
“崽,今天怎麼起得怎麼早?”奶奶於梅女士大早上看簡一鳴從房間裡出來,大為驚訝。
“待會還要回學校。”簡一鳴扒了扒頭發,勉強把一頭亂發捋順,“奶奶你吃了嗎?我給你做早餐。”
於女士哼哼:“等你做天都黑了,你的那份在鍋裡。我換身衣服就要出去了,記得把順利帶出去溜,這兩天你考試都是隔壁小李幫忙帶的,今天可不能麻煩人家了。”
被叫到名字的金毛極為溫順聽話地衝簡一鳴搖尾巴。
“知道了。”
還有時間,吃完早餐遛狗,把狗子溜趴抱回家裡,簡一鳴才回學校,一頭鑽進學校找好朋友。
是你,必須是你,向西好同學!
演奏分析好說,要寫曲子分析,簡一鳴可不懂,這種時候舍向大學霸還有誰?會在考試後之後繼續回校學習的,大概也隻有向西了。
找遍了琴房、教室、圖書館都不見人,後麵才聽胡小天說,向西出國比賽去了。
“雖然不是什麼知名大賽,向西也不一定能上領獎台。”胡小天在電話裡說:“不過能出去見識一回也值了。一鳴你這個假期也是什麼比賽都不參加嗎?”
“到時候再看吧。”簡一鳴應付了胡小天幾句,就開始憂愁自己的分析怎麼寫。
總之先回去圖書館。
圖書館難得有些空蕩蕩。
高一考完試的人不是向西那樣出去比賽的就是去玩了,高二高三的還在緊張刺-激地準備他們的學年演奏會,平時人滿為患的圖書館就隻剩下小貓三兩隻,一眼能看到底。
簡一鳴掃了一眼,在角落裡總算發現一個認識的人。
論外貌值,符盛藍真的是簡一鳴見過的人中之最,哪怕特地用劉海蓋住了臉,簡一鳴都能在茫茫人群中第一眼就能看見他的那種,人自帶貴氣驕矜,加上從小學小提琴加成的音樂生氣質,簡一鳴願意稱他為冰山冷淡係男生的頂峰。
不過和他接觸過的簡一鳴知道他本人並不是這樣的性格,生人勿進的氣場隻是他的偽裝,所以輕鬆向他走去。
注意到來人的符盛藍抬眸。
據統計,全世界大概隻有2%的人能遺傳到綠色的眼眸,在這麼稀少的人群中,符盛藍也必定是這些人中最特彆的一個,論顏色的純正和清澈,電影的濾鏡都調不出來他眼眸的顏色。隻是現在這雙漂亮的眼睛,現在猶如明珠蒙塵,有著難以忽視的疲憊感。
簡一鳴對著他笑了笑坐在他旁邊,符盛藍略有些不習慣地眨眨眼。
【在看什麼書?】簡一鳴把問題寫在了紙上。
符盛藍給他看封麵,《形而上學的沉思》。*
很好,沒讀過,不認識。
符盛藍也在紙上問他:【怎麼了?】
簡一鳴敢把自己的作業大大咧咧麻煩向西,可不太好意思麻煩符盛藍,三兩句話解釋了一下,便開始埋頭在作業上。
首先是演奏分析,找到了同學錄的視頻,自己聽一遍,刷刷刷開始寫,沒一個小時就解決了。接下來要頭疼的是曲子分析。
肖邦的曲子比較好入手,但幾乎沒寫過的簡一鳴依舊是寫了又改,改了又寫,死了三四張紙都沒有頭緒。
【開頭先從音樂形象入手吧。】
符盛藍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下了書看他寫作業,見他久久寫不下來,給他遞上了提醒。
有了頭緒,接下來就好辦多了。